<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张有良把脸贴在ICU的玻璃窗上，额头在冰凉的玻璃上压出苍白的印子。监护仪幽蓝的光像水母触须，在他布满血丝的眼球上浮动。母亲朱小秀的呼吸管随着呼吸机节奏起伏，仿佛有根无形的线在牵扯她嶙峋的胸腔。那截戴着银镯的手腕突然抽搐，镯子上的莲花纹路擦过床栏，发出极轻的金属颤音——去年买镯子时，母亲隔着柜台玻璃摸了又摸，最后却说"太亮堂，干活碍事"。</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当第一缕阳光还没有爬上蓝布包时，辛苦了86年的母亲没有一句留言，走了，走了……满屋啜泣声中，张有良听见极轻的"啪嗒"声——母亲枕下掉出本泛黄的备课笔记，最后一页贴着张糖纸，是三十年前他偷偷夹进的橘子硬糖包装。</p><p class="ql-block">抬棺的抬夫们在村庄的小巷慢慢移步，漫天纸钱在天地间飞舞。唢呐声中，张有良步履沉重，双眼朦胧。毌亲安葬后，张有良忽地疯跑回老屋掀起樟木箱。箱底整整齐齐码着靛蓝毛衣、虎头鞋、毛线袜，每件都别着字条："良子四十岁""心好本命年""小宝百日"……</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风过门口的枣树，枯枝碰撞声如纺车咿呀，张有良仿佛看见母亲坐在树影里，就着煤油灯把月光纺进毛线，将余生编织成儿孙身上的暖。</p><p class="ql-block">欢迎前往《蕃茄免费小说》平台或《蕃茄作家助手》平台阅读本人Goloblly小说新作《失衡的天平》第十章生死诀别。欢 迎评论指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