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1977年9月10日 </p><p class="ql-block"> 我作为一个上山下乡知青,插队农村其主要任务是参加体力劳动接收贫下中农再教育,没想在我还有机会在做大队会计期间,体验过几个月的赤脚师(赤脚老师.即不拿工资拿工分的)工作。我做赤脚老师,可能是村支书看到我的字写的正一点,不会潦草容易识别,也许是我在当时全大队青年中显得文化高一点吧(那时全大队暂没有高中生回来务农的),所以,我一边当会计一边代下课做赤脚老师,按照大队党支部的意见,我任课期间暂不必去生产队参加劳动。</p><p class="ql-block"> 那年的九月一日,我带着村支部之委任走进汗江小学三年级教室,首次站在教师讲台上觉得信心不足。我深知,我小学五年级时正赶上文化大革命开始,我从小学六年级一直读完中学大多数时间是上政治课,完整文化课是在上高中的二年里。好在我从小爱看书,又对文学有些偏爱。凭肚子里并不多的“墨水”,自认为教小学中低年级的语文还是没有问题。同时,杨校长还说要发挥我的特长,同时要我兼上小学几个班的美术和唱歌课。 </p><p class="ql-block"> 虽然,我是代课的赤脚老师,但有当一回老师体验机会的确很好,我心想不去田里辛苦地干农活,而且星期六、星期天还能休息,在学校有食堂吃饭,不用自己一个人弄饭,可幸的是还能拿高工分(每天扺10个工分),可参加大队干部年终分红折款领取。当赤脚老师当时是村里回乡青年们的最好美差却让我一个外地青年沾边了。 </p><p class="ql-block"> 那时,我并没有认为教师这个职业有多神圣,我只是庆幸自己暂不用头顶烈日,汗洒田头,整日为挣那不值钱的工分而累死累活。当赤脚教师的确比当知青下田劳动轻松快多了。我每周上十几节三年级的语文课,再上几节美术和唱歌,日子很快就到了周末。星期天不上课,我这个留守知青还算清闲。 </p><p class="ql-block"> 我当赤脚教师虽然只几个月时间,熟悉了本大队各生产队社员的的孩子们。发现山里农村大多数社员都没多少文化,他们的小孩现在都有书可读(农村基本都免费),我教的学生中有聪明的、有胆小的、有听话的、也有淘气顽皮的。我教的班就有一个十分调皮捣蛋的男同学,他既与男同学打架还常恶作剧欺负班里女同学,常有家长来告他的状。有一回,他竟然当着我的面捣蛋,气得我差点要揍他。在我的严管下同时走访他家长多花点时间教他,慢慢地他改掉了许多缺点,我还让他当上了副班长。</p><p class="ql-block"> 在代课期间,我还惊喜地发现有两个学生的钢笔字写得非常好,我常叫其在黑板土抄题或做题目。我发现他们的父母基本上是半文盲,不可能有遗传因素。也没见他们平时刻意去练字,难道是天分?</p><p class="ql-block"> 一个平日不爱说话的学生,他早上来校上学首先走到我备课小房间将一个小布包塞进我的口袋,原来是四个煮熟了的鸡蛋。我知道他家生活很困难可能是大人交待他的,一时间我的眼眶湿了。</p><p class="ql-block"> 三个月后,当听说我要去县城开知青代表会议,同时告知大队决定不再让我做赤脚老师,我离开学校那天,班里的学生们几乎都来送我出校门。可见学生依依不舍是很喜欢我这个温和的赤脚老师。</p><p class="ql-block"> 现在回想起来,我当赤脚教师还是不合格的。没经过正规师范教育,又无教学经验,只能算是凑合吧。</p><p class="ql-block"> 之后,我看到本大队有几个高中毕业回乡青年当上村校的赤脚老师。严格地说,我是不称职的赤脚老师,但我还是尽心尽力并没误人子弟。</p><p class="ql-block">(文:吴安华于2025年3月4日重新整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