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1976年的那个暑假,像一幅老旧却色彩斑斓的画,深深刻在我的记忆深处。那时候,日子简单纯粹,快乐也来得质朴又直接。</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一天午后,暑气稍稍退去,我和小伙伴于英贵相约来到我家后边的大坑。说是大坑,实际是一处天然的水泡子,每到雨季就蓄满了水,里头藏着不少小鱼小虾,是我们这些孩子的“宝藏乐园”。我们挽起裤脚,袖子一撸,迫不及待地跳进那略显浑浊的水里,开启了淘鱼大战。</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水不深,没到我们的膝盖,但脚下的淤泥软绵绵的,我们双手在水里掏泥,一米一米的堆着围坝,最后终于连接了一个十平米的围坝,然后我们俩个用小盆将水淘干,折腾了半天,我俩累得气喘吁吁,却收获满满,水桶里的小鱼活蹦乱跳,像是在抗议被我们“捕获”。</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淘完鱼,我们打算把围坝放开,让水流回到坝里。我刚进入淘干的坝里,伸手去扒拉围坝的泥块,丝毫没注意到脚下藏着危险。突然,我的左后脚跟猛地一痛,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狠狠扎了一下。我低头一看,只见鲜血迅速在后脚跟冒了出来,原来是一个藏在淤泥里的玻璃瓶,锋利的瓶口把我的脚后跟扎了一道大口子。</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啊!”我疼得惨叫出声,我三步并做两步返回坑边。于英贵听到叫声,急忙跑过来,看到我流血的脚跟,脸上满是惊慌。他顾不上许多,一把扶住我,焦急地说:“别慌,我送你回家!”一路上,他吃力地搀扶着我,我每走一步都钻心地疼,可他紧紧抓着我,生怕我摔倒。</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回到家,妈妈看到我这副模样,心疼得眼眶泛红,赶忙找来纱布和药水,给我做了简单的包扎。但伤口实在太深,血止不住地流,妈妈当时把我扶上一个小推车,一路小跑着往二里地以外的赵屯卫生院赶去。</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到了卫生院,一位叫李洪全的大夫接诊了我。他神情专注,动作娴熟,先是仔细清理了我的伤口,把里面的碎玻璃渣和泥沙一点点挑了出来,每一下都让我疼得直冒冷汗。接着,他给我打了麻药,还做了缝合,又打了破伤风血清。做完这一切,李大夫叮嘱妈妈要好好照顾我,这伤口得养一段时间,至少一个星期不能下地走动。</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那一个星期,我只能老老实实躺在炕上呆着。每当回想起和于英贵一起淘鱼的欢乐时光,那些疼痛似乎也变得没那么难以忍受了。</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如今,这事快50年了,有时抚摸着脚跟上那道淡淡的疤痕,还是会不寒而栗。但那段充满童趣的儿时岁月,却成了我心底最珍贵的回忆。每当想起,那些简单的快乐,是再也回不去的美好旧时光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