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轶事——“跳墙”

海纳百川

我出生在上世纪四十年代，父母没啥文化，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我上边有两个姐姐，我算是“千顷地一课苗” ，全家也把我视为头顶玉、掌上珠，一摇一晃生怕闪腰扭腿，一风一雨担心头疼脑热。

父母对我疼爱有加，起乳名“小瞒”，意在瞒住男儿身，并在我脑勺后留起了小辫。在我十二岁的时候，还搞了个“跳墙”：在自家门口的大街上，放个板凳，我从上跳下来，跑到一刘姓老太太家，她把我领到西邻徐二爷家，二奶奶给我剃了头。这就是所谓的跳墙。自此，刘老太太“留”住了我，我还跳墙还俗，也莫名其妙的当了回和尚。

据二姐回忆：给我编小辫子的任务大多由大姐承担；我“跳墙”时，母亲全程陪同。我还记得，过年时有一次去镇里看戏，几个外村孩子揪我的小辫戏耍，多亏发小张振友挺身而出，为我解围。

长大后我才知道，我只是个“记名和尚”，不是正式出家修行，只是挂名而已。过去人们担心天灾人祸殃及孩子，就让小孩到药王庙认一和尚为师父，若干年后，再举行一个跳墙还俗仪式，等于走个过场，从此，祈求佛祖看在出家一场的份上，保佑“自家人”。

据说张学良幼年体弱多病，其父张作霖把他送入寺庙，当了“跳墙和尚”。当他“跳墙”时，听到第一句话是一妇人喊自己的孩子“小六子，回家吃饭！”自此他有了新的乳名小六子（实际上他在同辈中居首）。晚年张学良和记者开玩笑；万一那时候有人喊“王八蛋”，我就叫王八蛋了。

我老家在京津走廊的廊坊，这里的药王庙很多，规模大、香火盛的当属天津西青药王庙和北京丰台药王庙。西青药王庙位于天津市西青区大寺镇王村，始建于683年，1997年翻修，整体建筑恢宏精美，楼阁殿宇错落有致，古刹幽静。

北京丰台药王庙位于丰台南部新村街道看丹路，始建于清乾隆32年（1768年），2001年重修，传说药王孙思邈曾在此行医治病，炼丹制药，人们修庙以纪念。

据说，每逢庙会期间，药王庙香烟缭绕，气氛庄严，游人络绎不绝，在药王殿神像前上几柱香，祈求平安，或送孩子到庙里为“记名和尚”，以侍奉药王爷。

至于我，是否到过药王庙不得而知，但跳墙之事依然记得。看似迷信，但也寄托着父母对传宗接代和美好生活的向往。回头看，我一生有辉煌有低谷，有苦有甜，但一切都是过眼云烟。“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但愿上天佑我，心宽体胖，白头红颜，岁月静好，安度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