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三年前的早春二月,春寒料峭,阴云密布,杨柳低垂,苍天含泪,那一年,在不到五天的时间里,我的老同事、老朋友邱付保、杨春贵、杨永祥先后离世,想起和他们在一起工作的历历往事,心情十分沉重。</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公路养护作业</span></p> <p class="ql-block"> 他们都是老实本份的老实人,我有时在想,苍天有所不公,多少该死的坏人、人贩子、贪官还潇洒的活着,怎么就不放过一辈子修桥补路、积德行善、为民造福的好人呢?</p><p class="ql-block"> 他们都是40后,杨春贵终年81岁、邱付保73岁、杨永祥74岁。在我的职业生涯里,与他们共度的岁月记忆犹新,一幕幕往事历历在目。在公路部门,我们一同奋斗了四十二年,退休后仍互相牵挂。我们从青涩走向沧桑,见证了公路事业从尘土飞扬砂土路到平整整沽的沥青路、从等外路到高等级公路的变化,也经历了彼此从青年到老年的成长过程。</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洪水冲毁公路路基</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滑坡、泥石流阻车</span></p><p class="ql-block"> 我们管养的这段路是全国四大泥石流、滑坡重点路段之一,晴通雨阻,保畅难度很大。邱付保原来是总段机运队的堆土机手,后调入宕昌段,为保障畅通,他和郑海顺、杨成存、苟忠良每年有大半年时间在工地抢修,以一己之力,为过往车辆提供交通保障。上世纪九十年代,他又从大货司机调整为小车驾驶员,每天和我一同上路巡查,任劳任寃,競競业业,从不误事。</p><p class="ql-block"> 2021年疫情期间他在兰州市二院住院,我们全家去探望,特殊时期医院不允许探视,我们通过关系匆匆见了一面用时不到20分钟,在医护的催促下依依惜别,他把我们送到楼梯口,我们相约待他出院我约上同事好友在他家聚会热闹一番,谁料想疫情管控还没有放松,聚会还没有实现,出院时间不长他就离我们而去,至今令人心存遗憾。</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泥石流淹没公路冲毁房屋</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依法拆除违法建筑</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路政巡查</span></p><p class="ql-block"> 杨春贵的老家和我是一山之隔。他原来在总段工程队搞材料后勤工作,1981年调宕昌段,原本要安排在机关工作,因春节期间老伴不辛去世,四个子女均未成年,为便于照顾孩子,只好让他既当爹、又当妈,安排在官亭道班任统计员,班长是谭俊山。</p><p class="ql-block"> 这里群众爱路护路意识淡薄,蚕食公路、破坏公路设施、占用公路乱修乱建、堆放杂物、打场晒粮、盗伐公路行道树的违法行为时有发生,《甘肃省公路路政管理条例》实施后,为加强路政管理工作,任命杨春贵、李罗家为路政管理员,主要是每天上路巡查,维护路产路权。这是个得罪人的工作,几十年来,风里来雨里去,不怕得罪人,做了大量卓有成效的工作,使路产路权得到有效保障。但凡我在工地指挥抢修抢险,都是他在现场维护交通秩序。</p><p class="ql-block"> 五十多年前,记得有一次什么节日(我记不清了)放假,机关的人都回家了,老职工周富贵突然去世,身边一个人也没有,单位就剩我和炊事员胡家成留守,周师傅子女都小,已哭作一団。杨春贵家中也有要事和另一个职工到长途车站乘班车准备回家,我火速驱车去车站拦截,班车即将出站,我拦停后杨春贵义无反顾的回来帮助料理后事,而那位职工却执意走了。虽小事一桩,但却彰显了他的为人处事原则,和与工友的兄弟情怀。</p> <p class="ql-block"> 杨永祥作为施工队负责人,从1973年开始介入公路工程,(时任段长李远达、技术员刘成先)参与和见证了宕昌县油路从人工洒鋪、人工路拌、手摇洒布机洒鋪到机拌机舖各个阶段不同工艺的施工全过程,在陇南、定西等地的多个县搞油路和其它公路工程项目施工,他虽不是公路段职工,但精通油路鋪筑业务,业务水平和质量意识不亚于一般施工员。几十年来,公路段走马灯式的换领导,他的工作始终如一,不受影响,就是靠过硬的工程质量获得信任。为人随和、诚实守信,办事公平,合作共事几十年,他负责的工程建设单位放心,其中1982年的两河囗油路工程达到省优。 </p><p class="ql-block"> 他病危时我去兰州市二院看望,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让接回家,他的子女们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他神志时而昏迷、时而清醒,但子女们不忍心告诉他实情,他大女儿让我编个谎言哄一下,让他在不明实情的情况下接回家。这下难住了我,因我一辈子没说过谎。苦思冥想一个晚上也没想出个正当理由。第二天我怀着忐忑的心情去病房看他,护士告诉我已连夜接回家了。没见上最后一面。</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手摇洒布机鋪油路</span></p> <p class="ql-block">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公路段只有一辆五座巡路车,我作为生产技术负责人,不喜欢坐机关,除开会之外,没有特殊情况基本上每天都要上路巡查,为工作需要和及时处理路上的突发情况,除我和司机外,车上还有三个位子,只能坐一个路政员、一个工程技术人员、一个统计员或劳资政工干事。大家每天和工人弟兄们在一起,渴了路边喝泉水,饿了自带干粮,有条件时就近吃“牛大碗",有时晚上还和工友们喝两杯,虽很忙,但精神很充实。</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80年代人工路拌鋪油路</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80年代土法碾压</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抢修.清除路面淤泥</span></p><p class="ql-block"> 一晃几十年过去,他们都走了,我也老了。但和他们共事的场面至今记忆犹新。还记得五六十年前,我们都是怀揣梦想的年轻人,我是50后,比他们都小几岁,大家对公路事业充满热忱。在乍暖还寒的早春二月,我们共同处理翻浆,在烈日炎炎的夏秋季节,我们挥汗如雨,一同抢修水毁、修补养护、抢险鋪油,寒风刺骨的冬天,我们并肩打冰保畅、扫雪防滑、险段改造、测设备料。无数个日日夜夜,汗水与疲惫交织,却从未磨灭我们的信念。那些一起为了提高养护质量,维护路产路权,赶工程进度,通宵达旦搞内业的日子,是我们心中共同奋斗的勋章。</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领导检查</span></p> <p class="ql-block"> 日常工作里,我们相互学习,分享经验。谁有缺点,开诚布公,当面指出。尤其邱师傅是直性子,有啥说啥。在工跳遇到难题时,大家围坐一起,各抒己见,总能找到解决办法。闲暇时,我们也会在一起畅谈人生,吹牛聊天,分享见闻,从工作琐事聊到家庭生活,分享彼此的喜怒哀乐。</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处理公路翻浆拌料</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修补油路</span></p> <p class="ql-block"> 四十多年的时光,在公路上刻下深深的辙印,也在我们心间种下了深厚的情谊。可命运无常,三年前,他们相继离去,我的世界仿佛被抽走了重要的部分。每次走在我们曾一起工作过的地方,那些历历往事和回忆便如潮水般涌来,不可忘却。</p> <p class="ql-block"> 他们虽然离开了,他们的音容笑貌,经常在我脑海中浮现。在我心中,他们的精神,如同一座座丰碑(老百姓不敢言丰碑,至少不我心中是丰碑),永远屹立不倒。在这个令人痛心的日子,我深切的怀念他们,未了的公路情,未完的事业梦,将在下一代中传承。他们虽然走了,我们几家的孩子们仍保持着密切联系和纯真的友谊,路二代、路三代都朕络的很紧,让这份情谊,在岁月中永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