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的愧花飘香

✎﹏北方表哥

小时候，我最爱去外婆家，她家在罗汉洞西庄里。那是个充满故事的小村子，一进村，远远就能瞧见外婆家那个温馨的小院。院子正中央，有棵老槐树，可气派啦！它粗壮得很，两三个大人手拉手，才能勉强把它抱住。我小时候总爱琢磨，这槐树到底藏着多少秘密，才长得这么高大。

春末一到，外婆家的小院就像被施了神奇的魔法，变成了一个美到让人窒息的槐花世界。一串串乳白色的小花，就像天上的仙女精心串起来的白玉项链，每一朵都精致得挑不出毛病。风一吹，甜甜的槐花香就飘满了整个院子，那香味轻轻抚过脸颊，钻进鼻子里，感觉全身的毛孔都被打开，舒服得不得了，人一下子就沉醉在这香气里了。

这时候的院子，就像一条开满花的漂亮走廊。小时候的我可调皮了，一到槐花盛开，就忍不住心里的欢喜，拼了命地去摇那粗壮的树干。好家伙，这一摇，花瓣就像雪花一样纷纷飘落，感觉自己就像在花的世界里跳舞。慢悠悠地在这花雨中走着，花瓣轻轻落在身上，就像大自然在温柔地跟我打招呼。阳光透过密密的树叶，洒下一片片金色的光斑，照在地上，也照在身上，就像一幅画，美极了。我闭上眼睛，使劲吸着这带着花香的空气，心里别提多满足了。我总是忍不住槐花的诱惑，麻溜地爬上树，摘下几串小花，捧在手里，感受着它的柔软和清凉。然后，把鼻子凑上去，使劲闻上好几遍，再一朵一朵地放进嘴里，那淡淡的香甜在嘴里散开，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甜滋滋的。

我家住在王家沟的老坪上，大门口也有过一棵老槐树。它的树干有点弯，可粗壮得很。槐树枝上嫩绿的叶子，就像一把把绿色的小扇子，在微风里轻轻晃动，叶子中间藏着一簇簇小花。这些小花就像一群活泼的小精灵，把一群勤劳的蜜蜂都吸引来了。于是，小院里整天都回荡着蜜蜂“嗡嗡”的声音，就像在演奏一首欢快的田园交响曲，可热闹了。

在那个充满温暖的院子里，奶奶总能把槐花变成一道道美味。每当槐花开得最盛的时候，奶奶就会笑着对我们说：“去摘些槐花吧，晚上给你们包槐花馅包子。”我和表哥表姐们一听，就像脱缰的小马驹，兴奋得不得了，立马开始分工。表姐拿着钩子和镰刀，身手敏捷地站在墙顶，使劲去勾高处的槐花；表哥胆子大，爬到树梢上，小心翼翼地摘那些最嫩的花朵；我呢，就挎着个篮子在树下面，眼睛紧紧盯着树上掉下来的槐花，动作麻利地把它们捋到篮子里，还时不时偷偷往嘴里塞一串，那香甜的味道一散开，心里就乐开了花。那时候的我们，没有什么烦恼，就尽情享受着这简单又快乐的时光，整个院子都回荡着我们的欢声笑语。

后来，我渐渐长大，记忆里的槐树，就像一位默默守护我的老朋友，陪伴我度过了美好的童年。三十年过去了，村庄一天天变了样，那些陪着我长大的老槐树，慢慢从我的生活里消失了。现在，路旁种着整齐的植物，可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少了那一抹让人怀念的乳白色槐花。不过，老槐树一直深深地扎根在我的心里，怎么也忘不掉。那淡淡的花香，就像岁月送给我的珍贵礼物，不管过去多久，都一直陪伴着我。每次想起，心里就充满了温暖，那些美好的回忆，永远都在我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谁也拿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