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青春在三线（续集24）我的后青春时代

陈志学

前言：我稀里糊涂的跟着老姚，踏上西去的火车。他一路兴奋地讲述着，这次在西安是遇到了一个“秦始皇兵马俑”级的开发项目。科技含量极高，市场前景广阔。我这个人，凡事就爱较真儿，做事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到了西安，我就扑下身子憋足了劲儿，对这个项目进行从根到梢的全方位考察。你猜是个什么结果？看完这第二十四回，你就清楚了……

我的后青春时代（24）

第二十四回

先斩后奏木成舟

上船容易下船难

进了这家“超音速消防器材开发公司”的会议室，老姚才向我揭开了谜底。说他从养殖农场解散回家没多久，西安的老余就邀请他过来议事。老余对他说：大军啊！我比你大五岁，再过两年也该退休了。想在退休之前，利用眼下的人脉关系，整成一件事儿，等退下来之后，好和几个好兄弟，一起干点儿事业！

前段时间，余所长经他的一位好朋友介绍，认识了国防科委刚刚退下来的一位火箭专家，据说是世界级水平的，专门研究火箭发动机的老博士，姓肖，叫肖万波。手上有一份科研成果，是军用科技转民用的成果，利用火箭发动机技术原理，嫁接移植在消防器材的技术革命，以实现消防器材的更新换代。实现无人值守的自动消杀初级火源的攻关课题，是目前使用的烟感报警和自动喷淋装置的升级换代产品。

他讲的头头是道，看我听的是一头雾水，就说：“老陈，你刚到不用着急，余所长明天要为你接风，明天上午安排肖总工来给你讲，他能给你讲清楚！”，接着又说：“这个公司就是老班长和我注册的公司。老班长目前还在职，不便出面挑头，注册我是公司法人、董事长。老余是总经理，肖博士是总工程师，请你来做总经理助理兼办公室主任。这和政府部门打交道你是内行，没你来坐镇，俺俩都玩不转！所以，我们把前期的工作都做的差不多了，才敢请你出山。哈哈哈，我又是先斩后奏，有点儿失礼啦！不过你放心，嫂子那里我会有个交代。她知道咱俩在外边儿不会胡来。隔个三五个月回去一趟，不行把嫂子接到西安来。我是想趁着现在还能跑得动，再扑腾几年，给将来养老铺个老底儿啊！”。

说完他随手拿起电话，播了个号，然后对着话筒说：“嫂子，你好啊！我是姚大军，这回和陈哥来西安，是和我的战友合伙搞个项目，我老兄要在西安呆一段时间，过些日子安顿好了，我去郑州接嫂子来西安，跟大哥相聚。嫂子再见！”。“放心了吧？这回请完假了！”。

他还对我说：“这儿是办公区，出门向右，里边还有三间卧室，我住一间，你住一间，剩一间当客房。走，出去吃饭！”，老余说：“今儿你俩随便吃吧，我就不陪你们啦。明天和肖总工一起坐坐，为老陈接风！。”说完老余就走了。

我也无心出去吃饭，从行李箱里拿出两筒“康师傅”，用电烧水壶坐了一壶开水泡上，便问老姚：“我看执照上注册资金一百万，这钱从哪儿来的？后续资金怎么保障？肖总工拿没拿到技术专利证书，有没有产品生产资质，有没有产品上市许可证，有没有消防器材专营许可证？”。老姚有点儿惊讶，“咋还要办这么多证书呢？”，我说，恐怕还不止这些呢！。光资金就是一个大难题。

老姚说：“注册资金一百万，实际上只有六十万，老余拿三十万，我从郑州带来三十万。其余的钱是借来的过路钱，注完册就抽走了。

他还说，老余讲了，西安市科技局有个战友，说如果属于新发明，在科技局能够立上项，就有可能获得“科学技术进步奖励基金。最大额度为二百万元，长年无偿使用。我们就是奔着这笔钱来的！”。我一听心里就凉了半截。它这个钱儿，只是吊在半空中的一块大饼呀！要得到它，谈何容易。你们想拿六十万的投资当钓饵，想去钩住二百万的大鱼，你们也不怕别人说你们是空手套白狼呀！心里这么想，可嘴上没有那么说。

吃完泡面，熄灯睡觉！越想越闹心。

次日早晨，和老姚吃了两片面包冲了一杯奶，权当做了早餐。刚进办公区，就看见一位风度翩翩、仪态大方的老男士，走进了总工程师室。我想这位可能就是肖博士。这时老姚老余也先后进到办公区。老余便喊：“肖总，一会儿到会议室来！”，“马上到！”。四个人都来到会议室，老余首先把肖总工介绍给我，又把我介绍给肖总工。接着请肖总工给我普及高端科技知识。肖总工打开幻灯机，一会儿放图型，一会儿放文字。一边放一边讲。我仔细的听认真的想，就是一言不发。一直讲到过午。老余才踩了刹车，休了会。四人驱车来到西安有名的饭庄——老孙家羊肉泡馍馆，实实在在地过了一把泡馍瘾。下午他们都忙去了，剩我一个人在办公室里看资料。看完公司的文书档案，就去翻阅相关的技术档案。不明白的地方我总想把它弄明白。几乎是一连五天没出办公室，把能看到的文字材料都从头认真地探究一遍。把我心中有疑虑的地方都捋清楚，来安抚我这颗一直都不踏实的小心脏。

刚好，周一市科技局召开新科技项目审报工作会，老余安排我去参加。会上一位副局长在讲话时还专门提到了“超音速消防器材”这个项目，让尽量加快科研进程，加快成果鉴定，确立高科项目，产生社会效益。问我进展情况，我说我刚接手，具体讲不清楚。局长有点儿急了：“下次开会，你们安排个能讲清楚的人来！”

开完会回到公司，我把市局开会的内容和我发现的疑虑，和老姚通了通气，老姚又和老余通了通气，他俩也感到问题不小。决定马上开会。

这次开会，我是主讲。我要把我看到的听到的和想到的都讲出来，能干我就干，不让干我买票回郑州走人。

别看会场上的这四个人，三个总带我一个兵。你可知道这个会的级别可不低，一个副师三个正团。

我先传达了市科技局的会议精神，紧接就切入正题讲当前的实际。我开诚布公的讲：“根据现有资料，还不能足以证实我们公司拥有的核心产品——超音速自动喷发灭火器，是一项完全成熟的新科技产品。仍处在中试阶段，它的实验数据还没有得到国家承认。虽然材料材质都有了标准，但是加工工艺和流程尚无标准，现存的几件成品均属于实验品，没有国家批准的定型产品。我认为，距审报新科技产品的立项工作，还有相当大的距离和艰苦的开发工作。”

我这段话讲完，肖总工就有点儿坐不住了，脸色也红一阵儿白一阵的。

肖总工反问我：“那你是否承认这个项目是高科技吗？”

我说：“我不否认！但是现阶段它还没有得到国家相关部门的认可！”

他狡辩说：“我们现在不正是向着这个方向努力吗？”

我说：“我们是企业，我要的是产品，更确切的说是要被社会认可的商品，我们现在不要试验品！那东西不能当饭吃！”

我接着说：“我问你，你这个专利是集体专利，还是你的个人专利？涉不涉及国家机密？它属于危爆产品，有没有爆炸危险品的生产许可证？试验成功了几次，有没有实验效果鉴定，只有达到了设计标准，经相关部门批准，才可能允许批量生产。它的加工、装配、贮运都必须是严格控制的。消防器材本身就是一个特殊行业，从试验品到商品是一个极其复杂的过程。”

我又接着说：“我们目前的经费，少得可怜。到帐六十万，租房装修购置傢俱，到今天已经用去了十九万多。剩这点儿钱，还能支撑多久？”

会都开到这样了，还能开得下去吗？

欲知后事，且看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