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1979年7月1日</p><p class="ql-block"> 在过去的农村（七十年代初之前），农民下地干活都是“光脚”，尤其是种稻的农民，他们在水田里做事必须得把鞋子脱掉，光脚干活，这些人除了寒冷的季节穿鞋子（穿着鞋子也是粗布鞋）外，一年之中大部分日子都光着脚板做事。 </p><p class="ql-block"> “光脚”在解放前的农村，通常是家庭比较贫穷或地位比较低的人。“穿鞋的”指有钱和有地位的人，这些人的田地都是请长工和短工来耕种，或者把田地租给人种，收取田租，他们生活优越，不用下地干活，一年四季都穿鞋袜，且鞋子做得十分精致。因此，旧时代的农村，“穿鞋的”成了有钱的人或有地位的人身份的象征。</p><p class="ql-block"> 我在农村插队时，听到一首民歌唱道：“乡里妹子进城来，乡里妹子冒穿鞋……，城里伢子莫笑我，我打赤脚好得多，上山能挑百斤担，下田能捉水田螺。”过去，农村人因要干农活的关系，经常打赤脚，尤其是南方水稻种植地区。于是便形象地比喻，城里人是穿鞋的，乡下人是赤脚的。六、七十年代时，农村的医生都叫赤脚医生，农村的老师叫赤脚老师，总要是吃农村粮的人在农村工作都习惯叫赤脚后面加职业。这种叫法当时很流行。</p><p class="ql-block"> 我是在小城里长大，除了河里游泳洗澡较少打赤脚。插队农村后，也觉得打赤脚是很好玩的一件事。于是在我到农村以后每当春夏秋季节，就常脱掉鞋袜，打着赤脚到外面去走。时值四月初，气温还不高，赤脚踩在地上还真有点冷。脚冷还能忍受，但脚板被地上的石砾硌得很痛，有点受不了。我时而踮着脚尖行走，时而象蜻蜓点水般跳跃，样子十分滑稽。第一次在农村尝试打赤脚不过20分钟，我的脚板底就“麻辣火烧”。</p><p class="ql-block"> 后来经我观察，农民的脚板底都长着厚厚的老茧，所以才不会怕石砾硌。这是他们从小便开始习惯打赤脚，长年累月练就而成。我缺乏锻炼，打赤脚行走在有石砾的地上，脚板当然会痛。</p><p class="ql-block"> 我打赤脚还怕行走在很滑的泥地上，常会走不稳而摔倒。尤其是在双枪时，挑着担子赤脚走在湿滑的田埂上，不知摔过多少回。为什么农民们不易滑到，我经观察找到了答案；城里人从小开始，常年穿鞋，在发育过程中的脚趾会因常挤在鞋里，几个脚趾会生长的十分贴紧，我的脚趾就是这样。而从小就经常打赤脚的人，脚趾在生长过程中，无拘无束，几个脚趾就长得分开一些。于是，脚趾头分得开一些的赤脚走在泥巴地上时，几个脚趾头能分开抠住泥巴，所以不易滑到。据说渔民的脚趾也因常年要站稳摇晃的船板，也长成分得很开。</p><p class="ql-block"> 在双抢时节，地面被很毒辣的太阳暴晒，地表温度很高很烫。当我赤脚在这样发烫的地面行走时，常常是连蹦带跳，一路小跑，不敢有半刻停留。有时就要跳到路旁的水田里歇一下再走。</p><p class="ql-block"> 六年的知青生活，我的脚板得到了一些锻炼，一般的石砾路也不怕硌脚。但远还不够，脚板底还没长老茧。</p><p class="ql-block"> 离开农村返城后，再也没打过赤脚行走，现在人老了更怕硌脚了。</p><p class="ql-block"> 随着时代的变迁，“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也与时俱进，演变成“穿草鞋的不怕穿皮鞋的”。“脚下没鞋穷半截”这句俗语也派生出了新的含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