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龙抬头喜从心来

徐广刚

夜澜人静，屋顶噼里啪啦的雨点，把我从睡梦中吵醒。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今天是农历的二月二，双龙抬头的好日子，传统的农耕节。此时处于雨水和惊蛰交融处，春回大地，万物复苏，尤其是春雨涤荡，预示着一年的祥和与丰收。屋外陆续响起清脆的爆竹声，一阵紧似一阵，邻居的好心情释放在黑夜，不然谁会在雨夜里点燃鞭炮？

我披衣而起，拉开门时，一股裹着水气的风扑面而来，寒气尚浓，却已不那么侵肤刺人。脊瓦上骤集的雨水顺着瓦楞急促而下，石板上水花四溅，好不热闹！绕着走廊转了一圈，透过屋檐下的水帘，雨中的桂花树尽情地沐浴在雨水中，经过冬天煎熬过来的叶子，洗得透亮，黑夜中仍能看到黛青色的亮光。不时冲天响起的爆竹，炸出耀眼的光亮像闪电；振耳欲聋的爆炸声，像轰鸣的春雷。东院几只看家的鹅惊魂未定，叫声连连。溅起的雨珠，蹦到脸颊，久久舍不得抹去，舔到口中，凉凉的，甜滋滋的。蛰伏一冬的沉闷，被严寒包裹的心情，瞬时爽朗起来。

六里桥市场内售卖着各种小吃，包括鲜榨果汁等。我走出家门，去工厂的路，西边新开的水果市场，摆满了商贩的摊位，县城每年二月二庙会，今年迁移至此。四乡八村的人，趁着农闲，在集市上选择着耕作的农具和生活用品，大人搀着孩子，在琳瑯满目的玩具面前游走，三三两两的少女，穿着彩色的衣，啃着糖球，悠闲地穿梭在货摊中。这热闹的场景，仿佛是双龙抬头带来的祥瑞之气，让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庭院的走廊四四方方，南朱雀，北玄武，西白虎，东青龙，仿佛盘旋在一个偌大的境界。雨声、脚步声、爆竹声、鹅鸣声，声声入耳，澎湃如潮。想起过去的日子，走过的坎坎坷坷，人生本来就是跌宕起伏，哲人总结的人生道理，并不能诠释生活的全部。我们寄希望于明天，对每个传统的节日都认真遵循着老祖宗定下的习俗，也是为明天过得更好。不知不觉中，溅起的雨花，棉衣上湿漉漉的一片，细雨绵绵中升腾着一股喜气，消融在春雨中。

转着，转着，阴沉沉的天穹逐渐明亮起来。盘算着白天要做的事。一切的习俗都要围着双龙转，饺子是龙耳，馄饨是龙眼，面条是龙须，马上生火做饭，早晨的一碗龙须面，完成了这个节日的心愿。转着，转着，雨停了起来，屋檐下的水帘越来越少气无力，须臾竟在渐硬的风中无影无踪，只是空中的鞭炮声多了起来。莲花池边的青龙石雕，浸着一身雨水，春节贴上的福字仍然牢牢地帖在背面，青龙昂着头，张开的嘴，满是笑意，这场酣畅淋漓的春雨，是它祈来，还是为它而来？无论如何都是吉祥。

晚上几个朋友小聚，除我之外，都是满腹经纶的治学者，东道主第一杯就说，今天是龙抬头的好日子，大家干一杯！壶壶见底的时候，大家仍然快乐着。这快乐不仅仅是因为美酒佳肴，更是因为双龙抬头带来的喜气洋洋，让我们对未来充满了无限的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