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通师专中文831班的女同学----南通记忆（55）

凝固的火焰

　　四十年前，我从遥远的新疆吐鲁番来到江苏南通师专中文831班插班学习，当年我是定向委培生，学成后必须回吐鲁番，我的高考成绩也比江苏同学差100多分，内心十分敏感自卑，每天除了读书学习，与江苏同学私下交往不深，特别是与班上的女同学交往更少，同在一间教室上课三年，有好几个女同学我可能连话都没说过话。现在我写南通师专回忆时，才发现当年自己真是太幼稚了，记忆中关于女同学有趣的往事太少了，没办法为单个女同学写独立成篇的回忆文字。为弥补这个遗憾，我决定把我脑海中还残存的四十年前南通师专中文831班女同学的记忆集中写出来，让同学们都能在我的回忆文字里跟自己的青春相会。

我们中文831班第一任班长是女同学余宙，她家在南通市，是班上少数几个城市学生之一。余宙同学圆脸微胖，皮肤白净，坐在第一排。刚上大一时，感觉她像个中学生班干部，办事、学习中规中矩，是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余宙同学的妈妈余洁是南通市广播电台资深播音员，教现代汉语的高俊兰老师曾经请余宙同学的妈妈余洁给我的讲过一堂怎样说好普通话的课，那堂课把全班同学都镇住了，大家都很羡慕余宙同学有这样一个专业水平如此之高的妈妈。相比全班大多数农村学生，余宙同学的家庭条件应该是很优越的，但余宙同学很朴实低调，在同学面前一点也不张扬显摆，与同学相处很好，大家也都很尊敬她。一年后，余宙同学去外地上了本科，丁邦华接替当了班长。

徐瑾同学家也在南通市，是典型的城市女孩子，她人长得漂亮洋气，性格又外向活泼，善于社交，是个热闹人，班里的大小事情她都积极参与策划安排，整天忙前忙后不亦乐乎。那个时候南通师专学习氛围很浓，学生们学习非常刻苦，生活比较艰苦单调，娱乐活动不是太多，基本是教室—宿舍—食堂三点一线。徐瑾与其他同学苦哈哈的样子不同，她似乎从来不把学业当回事，平时根本看不到她苦学的样子，但她的学习成绩一直保持中上水平，她是那种智商、情商都很高的女孩子，上课认真听，下课放开玩，只要课余休息时间都见她在聊天说笑玩耍。她说南通话特别顺溜，像唱歌一样，一串接一串，声调高还韵味十足，在一堆聊天女生中一听就能辨别出来。徐瑾不但在女同学群里玩得欢，跟男同学交往也很多，她不像其他女生那么矜持害羞，是班上与男同学说话交往最大方的女生，我见她经常跟文娱委员顾俊一起商量班级活动事宜，像个哥们。可以说徐瑾同学是我们中文831班最能玩、最快乐的女生，她这三年学上得最值。

上现代文学课讲时，钱模祥老师提到鲁迅生把顾字拆解为“鸟头”，称顾颉刚称为“鸟头先生”，于是同学们私下就开玩笑把女同学顾欣菊称作“鸟头小姐”，把男同学顾来红则称作“鸟头先生”。顾欣菊同学是我们中文831班的大才女，她是农村学生，生活简朴，学习刻苦，悟性很高，事事争先，是那种全面发展永不服输的好学生。她大一时就显得与众不同，各门功课都很优秀，常常得到任课老师表扬。顾欣菊不但学习好，人还很有亲和力，与男女同学都很合得来，社交能力也很强，我记得1984年夏季她被选拔参加了南通师专组织的课外社会实践活动，骑行到江阴华西村调查参现，她还写了一篇调查报告。后来她离开师专去外地上了本科。

朱敏荣同学人长得漂亮，一双大眼睛火辣辣的，待人大方热情，特别是与班上男同学交往时也很放得开，一点也不扭捏矜持。记得有一次在教室里欢送某个领导视察，朱敏荣同学代表全班，落落大方地唱了一首《小城故事多》，恰到好处表达了地主之谊，赢得老师和客人称赞。我想她唱歌的样子，也一定会成为客人忘不了的小城故事之一吧。记得有一段时间流行学跳男女交谊舞，班上也组织同学学习跳交谊舞，男同学大多数放不开，不好意思主动请女同学，朱敏荣就大大方方请不会跳的同学一起练舞。我当时就属于最不会跳，也最不好意思请女同学跳交谊舞的男生，没想到朱敏荣主动到我面前请我跳舞，教我怎么踩舞步的点子，我这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女同学，害羞脚笨怎么也学不会。

丁晓梅同学长着一张稚嫩的娃娃脸，一双眼睛清澈无瑕，像一个邻家小妹，也像一个涉世末深的村姑，现在回想她的样子，我的脑海里总是会冒出沈从文的小说《边城》里翠翠的形象，我觉得她的样貌气质跟小说里的翠翠活脱脱一个模子翻倒出来的。丁晓梅文静大方，性格随和，平时也常跟我们男生说话交往，大家把她当作一个小妹妹看待，不知是样貌长得小还是年龄真的小，她给大家感觉就像是全班年龄最小的女生。

刘勤同学人很朴实善良，性格温和，似乎年龄也比其他女同学大一些。刘勤人很腼腆，不太善于跟男生交往，但她在女生中人缘最好，知心朋友最多，平时总见她身边围着几个闺蜜，嘻嘻哈哈说着女生们的悄悄话。她爱唱歌，可能是班上少数几个会识乐谱的学生，她喜欢音乐，常在私底下唱歌，或教别人唱歌，但自己很胆小脸面薄，很少敢公开上台表演唱歌。

周卫芳是全班女生个子最高的，她性格粗放豪爽，说话幽默，象个男孩子。第一学期同学们互不熟悉，班上组织娱乐活动时，大家都放不开，周卫芳首先落落大方带头清唱了一段越剧，我记得好像唱的是贾宝玉那段“天上掉下个林妹妹”，老师同学都说好。我有些不解，以周卫芳那样豪爽的性格，怎么会爱好唱那种细声细语，软绵绵的越剧呢？还有一次写作课上吴功志老师讲评同学们的人物特写习作，对周卫芳的习作大加赞赏。我记得她习作好像是描写一个人好说话还是吃东西时，嘴巴一会儿是字母O型，一会变成一字型，她这个比喻描写得很新奇形象，也包含了她生性幽默的特点。

苏亚琴在男生眼中属于那种有些高冷的女孩子，她高冷但不高傲，性格有些内敛，做事干练利索，独立性很强，短跑成绩很好，她是那种很自信的女同学，话不多，只跟女同学交往，很少与男同学说话交往，好像男同学也很少有人主动跟她套近乎，估计是被她的高冷挡住了。当年我是委培生，内心敏感自卑，从不会主动与班上的江苏女同学说话交往，在南通师专中文831班三年时间，苏亚琴是从来没有跟我说话交往过的女同学之一，女同学中还有陈田青、蔡惠丽同学，好像也从来没跟我说过话。

孙永是一个五官标致、漂亮成熟的女同学，记得1983年10月初我刚到中文831插班学习，有一次班上组织大家去南通市里看电影，很多人不熟悉南通市区路况，公交车到市里时电影就要开始了，孙永熟悉市区路况，是她带头跑在前面指挥大家抄近路，终于在电影放映前赶到了影剧院。上学期间我与孙永同学基本没说过话，只有大三时，有一次，我在绍兴咸亨酒店拍的一张仿孔乙己穿长衫的照片被她看到，她好奇地笑着跟我说了几句话。

在南通三年，我与张华、秦菊香、王玲、章琴、景霞几个女同学说话多些，她们这几个女生都很朴实低调，个性不张扬，在女生中不显眼，所以我虽然跟她们说话交往多些，但她们也没有特别有趣的事让我记忆深刻。

张华坐位与我近些，容易说话，她是性格开朗大方的女同学，人很好，平时也很健谈，没有高高在上的感觉，我有时跟她说话多些，大家在一起说话时，无拘无束，一点也不感到别扭。

秦菊香、王玲、胡静波、章琴、景霞都是属于内秀、胆小的女同学，她们温良恭俭让，人随和不高傲，做事默默无闻，从不出风头，像路边不显眼处开放的小花，自得其乐，平时我与她们交往稍多些，跟她们在一起说话我内心没有压力感。

好像胡静波同学由于身体原因后来休学了，这件事我感到很意外也很替她担忧。我当年高考只有300多分，底子差，脑子又笨，学习压力大，精神紧张是常事，而胡月静波同学听说她高考成绩很好，大学学习对她来说应该是很轻松的事呀，她不应该那么紧张把自己累病倒啊。那个年代大家把学习看得太重了，太拼命了，我现在回想，也许当年我们不必把学习书本知识的弦绷得太紧，实际上真正重要的是工作以后的继续学习。我后来改行当县委办公室秘书就有深刻体会，隔行如隔山，就算你是博士毕业生，刚当秘书时也得像一张白纸从头学起，人生是一场马拉松长跑，要张弛有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