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楹联知识手册》阅读笔记（十七）——第三节按创作方式分类之改制联

恬安居士李静芳

第三节 按创作方式分类

按创作方式，楹联可以分为创作联、改制联、集引联和征募联四种基本类型。

一、创作联：

创作联是制作楹联的主要方法。第二节按用途分类中的楹联，绝大部分属于创作联。这里不再赘述。

二、改制联：

改制联是指作者利用某些诗词、文赋中的成句或古联、俗语、格言等，注入新意，脱化改成的对联。改制联作得好并非轻而易举，因此，改制联也是一种创作。

（一）从古诗词中的成句改制而成的楹联。

灯影幢幢，凄绝暗风吹夜雨；

荻花瑟瑟，销魂明月绕船时。

这是江西九江琵琶亭的楹联。上联借唐元稹诗《闻乐天授江州司马》的诗意，概括了诗人听到白居易被贬谪时的心情。原诗是这样的：“残灯无焰影幢幢，此夕闻君谪九江。垂死病中惊坐起，

暗风吹雨入寒窗。”下联则借白居易《琵琶行》的诗句加以改造。

有的是融铸古诗，谱成新辞。如：

花事年年，为问岭表白云，寒梅开未？

车尘历历，指点汉阳红树，流水依然。

一九三六年，京广铁路建成。这副对联是悬挂在由广州到汉口的粤汉铁路第一次通车时的火车头上的。此联是由唐诗“十月先开梅上岭”和“晴川历历汉阳树”两句名诗的意境脱化改制而来。

中央宛在；

一半勾留。

这是杭州西湖湖心亭楹联。

上联出自《诗经》，下联出自白居易诗《春题湖上》：“未能抛得杭州去，一半勾留是此湖。”

有的是半为创作、半为改制，如：

登楼听比户弦歌，且共倒芳樽，忽忘瓮头春酿；

引手摘层霄星斗，莫高吟奇句，恐教天上人惊。

这是广西柳州甑山阁江峰青题的楹联。上联为创作，下联为改制。下联由宋代诗人杨亿的诗脱化而来。

（二）从古代文赋中的成句改制而成的楹联。有的径用原句，有的加以压缩。

公生明，偏生暗；

智乐水，仁乐山。

这是郭沫若题赠侯外庐的对联。上联出自《荀子·不苟》篇：“公生明，偏生暗，端悫生通，诈伪生寒，诚信生神，夸诞生惑；此六生者，君子慎之，而禹、桀所以分也。”下联脱自《论语·雍也》：“子曰：‘知者乐水，仁者乐山。智者动，仁者静。知者乐，仁者寿。’”

有的是借用字面，加以别解，如：

没齿无怨；

每饭不忘。

这副题赠牙医的对联，上联由《论语·宪问》的“没齿无怨言”句脱化而来。下联借用后人称颂杜甫的文句“忠君忧国，每饭不忘”。这里也是借字面而转意，用以表示对牙医的感谢。

有的是反其意而用之，如：

何必读书；

请学为圃。

这是旧时菜圃联。联文由《论语》中樊迟请学稼之典翻化而来。《论语·子路》：“樊迟请学稼，子曰：‘吾不如老农。’请学为圃。曰：‘吾不如老圃。’樊迟出，子

曰：“小人哉，樊须也！上好礼，则民莫敢不敬；上好义，则民莫敢不服；上好信，则民莫敢不用情。夫如是，则四方之民襁负其子而至矣，焉用稼？”这副对联的作者显然是和孔子唱反调的，借其字形，攻其实质。

有的是熔铸诗句、文句而成新辞。如：

倦飞知还，云无心以出岫；

含睇宜笑，若有人兮山阿。

这是近人方尔谦赠天津名小说家刘云若的嵌字联。上联出自陶渊明的诗句，下联出自《九歌》。

（三）从古楹联脱化而成的楹联。如有的移植改制：

华岳三峰凭槛立；

黄河九曲抱关来。

这是陕西省潼关的楹联。系从清梁章矩题甘肃兰州清泉寺楹联移植改制而成。梁原联见前。

有的是脱化翻新，点铁成金，如：

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

去留无意，望天上云卷云舒。

这是画家刘海粟的自题联。联文是由清代张英所撰的双溪草堂联脱化翻新而成的。张英原联是：

白鸟忘机，任天外云舒云卷；

青山不老，看庭前花落花开。

有的从旧联中加以生发，如：

生意兴隆，从兴隆中找生意；

财源茂盛，从茂盛中找财源。

这副对联是从传统商业对联“生意兴隆通四海，财源茂盛达三江”改制而成的。

山东蓬莱阁联：

原联，清代龚葆琛作：

海市蜃楼皆幻影；

忠臣孝子即神仙。

改联，叶剑英作：

蓬莱仕女勤劳动；

繁荣生活即神仙。

（四）由俗语、格言等改制而成的楹联：

君能使鬼；

人尽称兄。

这是旧时财神庙的一副对联。

有的浓缩警句，颇为精当。如：

后乐，先忧，范希文庶几知道；

昔闻，今上，杜少陵可与言诗。

有的反旧格言而用之，如：

千古艰难小生死；

万代权衡大是非。

这是宋振庭悼念张志新烈士的一副挽联。上联是从古语“千古艰难唯一死”脱化而来，歌颂了张志新捍卫真理、视死如归的英雄气概。

2025.3.1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