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旧事:我的鞋子掉井里了

冰兰

美篇号/24669499

文字/冰兰

图片/自拍

流年似水，往事如故，与零钱罐有感而发的生活小故事，的确不堪一提，但那个年代二分钱一盒火柴，一分钱难倒好汉。和钱有关的故事情节，还是挺动人心弦，记忆犹新。故事从这里开始，我小时候经常住姥姥家，和小姨一块玩。小姨比我大四岁，我五岁那年，小姨九岁。小姨在家排行老五，我总是跟在小姨屁股后面屁颠屁颠，俩人像小姐妹一般，吵吵闹闹，我称呼她小姨。

我十三岁那年，小姨学着做鞋子，也没忘给我做一双。她攒了一年的零钱，一分一分地攒，攒够十个一分硬币，就换成一角硬币。再攒够十个一角硬币，就换成一元硬币。就这样，攒够了钱，她就上集市买做鞋的面料，扯上一尺青洋布给自己做一双，也给我做一双。

我穿上小姨亲手做的鞋子，甭提有多高兴了。青洋布鞋面，用麻线一针一线纳的鞋底，白布条封边，宽口有盘带，看起来像个小提篮。虽然鞋子有点大，但中间有盘带拦住，穿上合脚。我觉得那双鞋特别好看，特别珍惜，穿上就不愿意脱下来。我心里默默感谢小姨攒钱的辛苦，更感激小姨对我的疼爱。

那年，我的小弟弟出生了。父亲在外地工作，一家四口的饮用水，全靠有病的母亲用扁担挑着两个水桶，去村里下沟崖的老井打水。家里没有劳动力，生活十分艰难，母亲非常辛苦。小弟弟出生前，母亲挺着身子，忍着宫缩的疼痛，挑着水桶去老井打水，直到水缸灌满。女儿看到这一幕，心里像刀割一样痛。

小弟弟出生的第二天，一家人吃喝用度，加上给小弟弟洗尿布水缸就空了。没办法，我挑起扁担去打水，一头一个水桶，一头一个大壶。妹妹小惠跟着，小姐俩就去打水。井有点深，能看到水面。一开始用大桶拔不动，我就用井绳把大壶放下去，来回扑棱几下，大壶就灌满了。我在前面用力拔井绳，妹妹小惠在身后帮忙拽井绳，就这样，小姐俩天天去打水，维持家中的用水现状。

有一天，我和小惠觉得有了一些经验，就大胆地用井绳把大水桶放下去，来回扑棱扑棱，装了半桶水。借助井沿的青滑石，小姐俩往上拔水桶。快拔到井口时，我们用力猛提，结果连人带桶都倒栽到了水桶后面。不幸的是，小姨给我做的新鞋子滑进井里了。幸运的是，小姐俩没有掉进井里。

我们母亲满月后，既后怕又心疼，因为小姨给我做的鞋子掉进了井里。她不忍心让另一只鞋废弃，于是每天都去捞掉进井里的那只鞋。村里的人都嘲笑她，“鞋比命重要吗？孩子没掉进井里淹死就是万幸了。”

这话听起来确实没毛病，但事情没发生在自己身上，话怎么说都可以。“情节复杂，纸短情长，长话短说。”母亲本来心灵手巧，油灯下会绣花，会给孩子们做胖胖鞋。自从生病后，就不会做针线活了，只能勉强做饭打水，一家人度日如年。

那口饮水老井，掉下去过不少水桶和大壶。有一位退伍干部的家属，曾用时尚的不锈钢大壶打水，掉进井里四五年了，打捞多次都没有成功。

自从我的鞋子掉进井里，我的母亲就像着了魔一样，每天都去捞鞋。她把井绳头上绑上铁丝勾和捆绑些圪针牙子，趴在井边，头伸过井沿，对着深井哀求：“井游神，井员外，可怜可怜我吧。我是个废人，失去了干活的能力。

这双鞋是闺女的小姨做的，她一分一分攒钱，攒了一年钱给她外甥女做的鞋子。她们当娘地月子里不方便，逼得小姐俩去打水，不幸把鞋子掉进了井里，差点出了人命。

当娘的听说后，心都在流血。哀求井游神显显灵，把鞋子挂上吧！”连续七天，她捞上来六个水桶，三把铁壶，一把高级不锈钢大壶，还有一串闪闪发光的珍珠项链。母亲一一都还给了失主，失主们都非常感激，伸出大拇指为母亲点赞。最后，她捞上来了小姨给我做的鞋子。感谢上苍护佑，功夫不负有心人。“举头望明月，三尺有神明。”，“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