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说海棠味

晓尘1970

话说，大约是小学五年级或初中一年级期间（我那会读书小学不兴有六年级），隔壁表哥一家是乃教书之家。

家中藏书较多，什么《封神榜》、《镜花缘》、《水浒传》、《红楼梦》、《三侠、七侠五义》、《西游记》、《西厢记》、说唐、说岳，乃至《金瓶梅》、三言两拍，到《不怕鬼的故事》……皆有。

当初有翻读封神榜的兴趣，拜听谢姓大哥名承君的讲故事所赐。

此人，常在我安生公社五星大队第五生产队屋前江安垸的一个河坝上，在有月亮的夏夜纳凉时给一帮人讲故事，什么元始天尊、红君道人、太乙真人如何如何的神通……

谢承君有一回讲得兴起，指着天上的正有一颗流星划过北边夏夜的长空，问一众听故事的道：“知道那流星是谁吗？”

众人全答不上来。只听他微微一笑，得意地说，乃姜子牙是也。众人问，何以见得？

承君大哥又故作神秘，微微一笑道，“乃因姜子牙灭纣兴周成就大业，在论功行赏安排天上众神岗位时，对封神榜上有名有姓的神与怪都作了安排，唯独当玉帝问子牙自己，说“子牙，对你自己的岗位怎么打算的呢？”

子牙随口一答，“且来，待臣对众神安排妥当后再议”。

姜子牙哪知，当玉帝最后问子牙时，天上众神的各岗位已经分完了。

用现在的话讲“且来”就是再等等。姜子牙在封神时把自己分下岗了，只得化作流星在天上串门游荡自得清闲无所事事，一直在等待寻找有到龄或犯错空缺出来的神仙岗位。

众人听谢承君大哥说完，大笑不已，笑声穿过五星大队的河坝，印在了我心里。

春节期间，看了哪吒2，一时心血来潮，重购封神演义，每晚临睡前，逐字逐句，连以前不读的“诗曰，有诗为证”都细细品读，不得不感慨，前人的文字值得玩味。

值得一提的是，儿时读封神演义较为潦草。只因该书成于明代，用语介于半文半白，读起来费力。

开篇又有诸多“诗曰，有诗为证”来描写出场的人物形象，乃至山川河岳之美景，神仙与魔怪，魔怪与凡人的打斗场景，看起来很累，似懂非懂，便草草跳跃的翻读，到而今已然忘了其中的故事情节。

但我得承认，吾唯对封神榜一书中，许仲琳先生一共描写了四对新婚夫妻，姜子牙、马氏一对；纣王、妲己一对；邓婵玉、土行孙一对、龙吉公主和洪锦一对有些印象。

吾唯对许仲琳先生写土行孙如何霸王硬上弓拿下邓婵玉，成就百年好合，在当晚初试云雨那一节，对书中的一句“初试海棠味”至今未忘，记忆犹新，时不时还要拿出来调侃几句。

“海棠味”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味呢？即便多年以后，也只能意会而不能言说。

真个是：香喷喷，软绵绵。

翡翠衾中，初试海棠新血。

鸳鸯枕上，漫飘桂蕊奇香。

在此，不得不又感叹，前人的文字驾驭表达能力、想象能力，今人很难超越。真个是今人的佳句美语，前人已使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