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四十,穷途末路</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载阳回动力车间上班的事,不敢跟家里人说,尤其是不敢让如鸾知道,因为无法向她解释油厂里为什么不要他再当出纳了?一个小小的出纳员对载阳来讲也是一种身分的象征。出纳员的职位尽管来说小得可怜,不管怎么说,他不用到车间里去上班,在普通人的眼里也多少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干部。那怕就是一个芥末级别的干部,也是可以有别于在一线上班的工人的。</p><p class="ql-block">现在连这一个芥末级别的干部都搞丢了,重新回到动力车间开车子,如果如鸾问起原因来,自己怎么回答呢,可以解释得清楚吗?能够把领导干部们说的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去敷衍她吗?那是连三岁小孩都不相信的话,叫如鸾一个成年人去相信你说的那些鬼话,载阳再苕也知道那是不能说的。</p><p class="ql-block">那么怎么说呢?实话肯定是不能说的,说了就把作风问题那笔乱账又翻出来了。你还说你没得那事,现在连处分都下来了,你还咬到牙巴骨犟到说没有那事啊?这是黄泥巴落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p><p class="ql-block">当然也不能把公社换自己下来的说词说出来,说我因为是一个亦工亦农的临时工不能担任出纳的,那么她问你,你干了这么多年的出纳,怎没有哪个说你没有资格啊,唯独现在你搞个出纳的资格都没有了。那接你手的那个人是一个集体所有制的正式工吗?你怎么回答?</p><p class="ql-block">载阳现在方才晓得公社里那些当官的他们厉害,的确是不简单的,简直就是四两拨千斤,小小一个不起眼的不让你当出纳的这一点小动作,就会让你焦头烂额无法应付。当然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不告诉家里。但他也知道,这个消息也是掩盖不了几天的。家里和厂里相隔太近了,油厂里食堂敲钟吃饭的声音,家里都听的一清二楚,何况是自己本身工作上的事?不说别的,就身上的那机柴油残留的气味,只要稍微留心一点就会发现异样。没有办法,只好是躲得一天是一天,实在是躲不过去了,到那时候了再说。</p><p class="ql-block">不是俗话常说的吗,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这话也是蒙混人,不可信的。车到了山前,却发现那山前根本上就没有路,哪里有路可走,世上到处都有一些断头路的呀?山前无路那只能是调头往回走再找路了。至于说船到桥头自然直,那还得要看掌舵人的能力了,你掌控不好,那船就直接撞上桥墩上去了,不是把船撞烂沉入水底,就是把桥墩撞倒,桥塌人伤。</p><p class="ql-block">载阳这几天就已经是惶惶不可终日了,明知道这个雷总是要爆的,爆雷以后会是一个么结果,他是不得而知的,但他晓得一定是爆炸力特强,杀伤力特大的那种。现在唯一可做的,趁现在夫妻之间的关系非常良好的时候,尽量把这良好的关系继续加深维持下去,用来减缓和稀释一下即将爆雷的当量和声威。</p><p class="ql-block">也没有别的良法,也只能是把床上的功课尽量做足做好。所以这几天在床上格外的卖命,哪怕是精疲力竭也不敢歇气,每天夜睌都把如鸾侍候得舒舒服服,心满意足的。</p><p class="ql-block">也到底纸是包不住火的,这脓包在身上时间长了也终究是要穿包的。这一天也是何该要出事:载阳本队有一个叫盛大毛的,三十多岁的壮年男子,在油厂当榨油工,也就是过去说的打榨的,住在下私网湾。这杨六盛喜欢玩“水”,在本队上私网湾就有他的两个相好。他每天都要青丝白打扮,搞的干净了灵醒了,完全不像是一个榨油工人,倒像是城里坐机关的干部,没事就往上私网湾跑。</p><p class="ql-block">这天盛大毛又收拾得清清爽爽,从载阳的门口经过到上私网湾去会侨子,刚好如鸾从家里出来倒垃圾碰到了。这盛大毛本来就对如鸾垂涎三尺,那年载阳结婚时他闹房闹得最凶的。毕竟是年龄大了一点,如鸾对他也毫不在意。今天看到大毛过去,就开玩笑打了一声招呼:“大毛哥又去上头玩去的呀?”</p><p class="ql-block">大毛说:“下班了没有事逛一下。”说着盯着如鸾的一张秀气的小脸紧看。看得如鸾都不好意思了,就说:“大毛哥你怎还不快去呀,小心别人等着你在的哩。”</p><p class="ql-block">大毛的那点事全湾人都晓得,所以没有哪个说话避讳这个事,大毛也是久做之人脸皮特厚,也更是不在意,别人说别人的,他从不遮掩解说。他说道:“还是我的载阳兄弟有本事,玩就玩那高档的,可惜的是最后把个出纳都玩掉了,搞的又去开车去了。”</p><p class="ql-block">如鸾心里不清楚他说的意思,就问:“他像哪把出纳玩掉了?”</p><p class="ql-block">大毛惊讶地说:“怎么,你不晓得呀?那你就当我没有说的。”</p><p class="ql-block">说完,他就走了,剩下如鸾想了半天终于是想明白了,肯定是载阳玩武汉的知识青年落了一个处分,把他的出纳撤销了。这大的事他居然都不告诉我,这更加肯定他与武汉的知识青年那事是真实的了。他死活都不承认,现在组织上都给你处分了,看你还有么话好说?</p><p class="ql-block">载阳因为机器维修要赶时间,所以几个师傅们在厂里加了一下班,等在厂里洗干净换了衣服回到家里时已经天都快黑了。一进屋,如鸾劈头盖脸地说道:“你还晓得回来呀?别人早就下班了,你这时暂才回来,你搞么事去了?”</p><p class="ql-block">载阳不敢说自己在动力车间加班,掩饰地说:“有一个队里的群众集体来打油,人多了所以回来晚了一点。”</p><p class="ql-block">如鸾讥讽道:“油厂里真是忙啊,忙不赢了把一个开车的都搞的去帮忙营业啊?”</p><p class="ql-block">载阳知道错了拐,不用说了有人把自己的事都已经告诉她了,事出突然有点张惶失措言语迟疑,口里不免“这个…这个”的说不出来。</p><p class="ql-block">如鸾看他吞吞吐吐的样子,越发的恼火得很,就说:“你不是蛮会扯狡谎的吗,怎么不会说话了?”</p><p class="ql-block">载阳看势头不对,她这半气正在气头上,不能和她吵架,就说:“一句两句话说不清白,你跟我到房里来我来慢慢的跟你说。”</p><p class="ql-block">如鸾说:“有么话不能在这里说呀?你还晓得怕丑啊!”</p><p class="ql-block">载阳就不做声了,他最不喜欢、也最不愿意的就是和别人扯皮,明知道这件事一时半会没有办法说清楚,那就干脆不去说了,说了她也不会相信,说了等于是白说了的。所以干脆就不做声,随如鸾怎么说去。</p><p class="ql-block">如鸾看到载阳一声不吭,更加来气,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没有必要跟我说清白呀?还是不想说。怎么不做声了?”</p><p class="ql-block">载阳说:“你要我说什么呢?”</p><p class="ql-block">如鸾气忿忿地说:“你不是死不承认和武汉的知识青年没有什么问题的吗?没有问题那怎么把你的出纳都给撤销了?”</p><p class="ql-block">这又是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根本上没有办法说清楚,载阳只好又沉默了。载阳越不做声,如鸾越来气,一张脸涨得通红,只气得话也说不出来了,大禁大放悲声,又是眼泪又是鼻涕的搞得脸上一塌糊涂。</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载阳看她哭起来了,心里有点着急,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就劝道:“你不要哭好不好?别人不晓得还以为我们屋里出了么大事呢。”</p><p class="ql-block">如鸾哭着说道:“你以为这还是小事啊是不是?你玩别个姑娘受了处分,把你的会计都玩丢了还是一个小事啊?”</p><p class="ql-block">载阳说:“油厂里的一个小出纳,又不是个么干部,搞不搞它都无所谓,有一个么事了不起的。”</p><p class="ql-block">如鸾说:“你当然认为是没有么事了不起的啰,你玩了别人姑娘你这也是你罪有应得!”</p><p class="ql-block">载阳分辩道:“我跟你说了无数遍,我确实没有这事。我如果做了这事,等我的雀雀乱了它!”</p><p class="ql-block">载阳赌咒发誓,如鸾心里一懔,你把那东西乱了我怎么办?你是靠这活命的,没有了那东西这人活着还有一个么意思?知道他这个誓发的很毒。这时候把桂香姐对她说的话一想啊,也是这回事,哪个男人没有玩过几个姑娘的呢?再说自己也不止载阳一个男人,心里也就想的开一些了,也就止住了泪。</p><p class="ql-block">这时候婶娘抱着巧云回来了,她吃了晚饭以后就和巧云出去玩,才刚在长根屋里和大妈说闲话,听到宝根的三弟弟来说:“婶娘婶娘,您郎屋里载阳哥和如鸾姐扯起皮来了。”</p><p class="ql-block">婶娘听了,不觉吃了一惊,她最怕的就是家里的人不和气,有事没事扯皮拉筋的。忙抱着巧云回到家里,问载阳:“这是为个么事啊,两个人不好好过日子,在家里扯个么皮呀?”</p><p class="ql-block">如鸾本来已经熄火了没有准备再吵的,听到婶娘问起来,就说:“您郎问他,他驻队犯了作风错误,公社里把他的出纳夸(剥夺的意思)下来了。”</p><p class="ql-block">婶娘又是一惊,问载阳:“你不是说没得这事的呢?怎么油厂里出纳会计都不要你搞了?”</p><p class="ql-block">如鸾抢白道:“您郎听他的,他现在说假话都上了瘾,眼睛都不眨一下!”</p><p class="ql-block">婶娘追问:“到底是不是有这回事啊?”</p><p class="ql-block">载阳有口也说不清,只有无力地辩解道:“我说没得这事啊,你们都又不信,叫我说么事呢?不要我搞出纳,另有其他方面的原因,反正不是为这事!”</p><p class="ql-block">如鸾马上说道:“你说,不是为这事那到底是为么事?”</p><p class="ql-block">载阳已经感到百口莫辩了,这叫自己怎么说得清白呢?只好对如鸾说:“这个事区委张书记他是清楚的,他和父(如鸾喊她爸为父)的关系很好,你不信等父回来了你去问他。”</p><p class="ql-block">婶娘也认为这是一个好办法,就说:“如鸾,既然是你父有关系,问清楚了再说。”</p><p class="ql-block">这场风波终于平息了,如鸾不做声,就端着脸盆到厨房灶上的浸锅(农村的柴火灶旁边安的一个顺带烧热水的圆桶形的锅)里舀水上前来洗,载阳也跟着到房间里来二人一起洗。这次如鸾没有制止他,反而让他在自己的前面洗了脸,两人相安无事的洗了一下,盆子里的水也没有倒在外面去,留着晚上给伢儿端尿。</p><p class="ql-block">晚上睡觉,载阳讨好地在如鸾身上轻柔的抚摸,如鸾也没有拒绝,前奏过门酝酿成熟后,载阳又很好地在如鸾面前表现了一回自己认真扎实的奉献精神。</p><p class="ql-block">第二天上班在油厂里食堂吃早饭,载阳端着一碗饭一碗菜到宿舍当中的厅里乒乓球台上吃了起来。这油厂里的伙食也很简单,菜只是简单的一个菜,溜白菜也好,炒藕丝也好,反正每天厨房里只有一个菜,奢侈的时候就有炸鲫鱼、青椒肉丝、蒸肉蒸鱼等。以前在老街方永祥榨房里时,还有两个炊事员,一个做饭,一个炒菜。搬到公路这边来了以后,就裁剪了一个炊事员去了,现在只留下了张望林师傅一个人,既做饭又炒菜,另外还有一个雷家老头子帮助打杂,反正只有三十多点人,也不是蛮吃亏,但每餐就只做一个菜了。</p><p class="ql-block">载阳正和油厂里的几个工人在一起吃饭,王大怀有意无意地端着饭碗在载阳跟前也坐下来一起吃。他故意的无事找事地对载阳说:“载阳也确实是能干,能文能武,多面手,既能够拿笔当会计,又能够拿起扳手当师傅,真是我们厂里的一个难得的人才!”</p><p class="ql-block">载阳本不想和他多说,但又忍不住说道:“是不是把我玩弄在你的股掌之间觉得很有成就感啊?”</p><p class="ql-block">王大怀忙说道:“哎哎,载阳你怎这么样说呢?你是公社管理的人才,我哪里有权力干预到你的事呢?”</p><p class="ql-block">载阳反唇相讥道:“你抽呼(怂恿)杨书记起来整我,害的杨书记受了处分成了杨主任,他没有找你算账啊?”</p><p class="ql-block">王大怀笑着说:“他怎么会找我算账呢?他不管是杨书记也好,杨主任也罢,反正他也是公社里的领导。他怎么会不知道是谁欠了他的账呢?他自然就会找人算账了。要不然,载阳你哪里还有机会到动力车间去发挥你的特长呢?”</p><p class="ql-block">王大怀的这一击很厉害,载阳无可反驳,只是说:“王厂长,好言奉劝你一句,下雨的时候千万不要出门,小心雷把你劈了!”</p><p class="ql-block">不得不说王大怀还是很有涵养的,把任何人听了这句恶毒诅咒的话也都要发飚,可他依然是不动声色,反而借力打力地反击了过来,说:“我又没有做么亏心事,雷公老爷他不会劈我的。只是哪些缺德的人把别个黄花闺女都搞了的,可就要小心了。万恶淫为首,雷公老爷是不会放过这样的人的!”</p><p class="ql-block">反倒是载阳没有王大怀的修养好,听了他的话,想起家里已经为这事闹得鸡犬不宁的,都不是这个狗日的带衅的呀!不禁怒从心头起,恶从胆边生,恶狠狠地骂道:“王大怀,你一个王八狗日的东西,你这个撩事唆非的家伙,老子几时搞了别个黄花闺女的?老子做了这事,公社廖书记还会到同心一队去开群众大会,向我赔礼道歉呀?你坏事做多了,你总有一天遭老天爷报应的!”</p><p class="ql-block">王大怀再好的涵养,载阳在厂里的一些工人面前破口大骂自己,也是按捺不住的,恶狠狠地说道:“你这小狗日的,你不是得亏上面有人保你,你这个杂种还有这安逸的,你只怕早就坐牢去了!你倒是跟老子小心一点,你迟早都不会有好下场的!”</p><p class="ql-block">载阳年轻气盛,放下了饭碗,就要上前来和王大怀干仗,王大怀正是壮年,岂怕一个文弱的载阳,也跃跃欲试地准备动手。这天刚好熊厂长又不在,副厂长张黑字,会计李朝青都出来转弯(劝架),扯住王大怀不让他动手。张黑字说:“王厂长,你年纪大些,捏点脾。你是厂的领导,和一个职工打架,影响就太不好了。"</p><p class="ql-block">这边厂里的工人如李四连、罗培元、黄培清和载阳关系比较好的都来把载阳拉了出去,载阳说:“我的饭都没有吃完,我把饭吃完了再走。”</p><p class="ql-block">李师傅知道他还想和王大怀动手,出一下胸中的闷气,说:“没吃完算了,自会有人帮你收碗的。”</p><p class="ql-block">众人把载阳拉回到了车间里,李师傅好心好意地劝道:“载阳,你是一个聪明人,你和王大怀斗有一个么好处呢?他是副厂长,上面又有公社的领导为他撑腰,你像哪搞的赢他,这几年你哪会搞赢了的?每次都是你吃亏,这人呀眼头放亮一点,鸡蛋碰石头你会有好结果吗?”</p><p class="ql-block">载阳此时也冷静了下来,知道李师傅说的有道理,但一想,这样被他明欺三分,自己也忍不下这口气,说:“李师傅,我不想在这个厂里搞了,我明天了回去的。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呀?再说我每天看到他那个丑恶的嘴脸我就来气,倒不如离开这里心里安逸些!”</p><p class="ql-block">李师傅说:“你自己的事你自己拿把握。从感情上说我还是舍不得你走的,但你觉得在这里干的不舒服,离开这里也可得,在这个油厂里干终究是没有多大出息的!”</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晚上上床以后,载阳躺在床上心思久久不能平复,十四岁未满就在周帮油厂里当学徒工,四清运动结束后又脱产当上了出纳员,一晃就八年多了。这八年在老街方永祥老榨坊里搞了四年,到汉沙公路边新厂房里又快搞了四年,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去了,从青葱少年到结婚生女,已成了一个血气丰满的青年。自己可算是最美好的时光都丢在这里了,回想起来好像除了浑浑噩噩混日子以外,什么东西都没有得到。事业事业没有,爱情爱情也没有,婚姻是有了,但不是自己心目中所理想的终生伴侣,只能算是勉强凑合起来搭伙过日子的一个草台班子。所谓的爱人,严格地说是自己检了别人的一个落脚子货,是别人用了以后的残滞品。</p><p class="ql-block">也算是自己的心大,并没有很在意这方面的问题,只要是安安生生过日子也就行了。那女人的第一次又何必太在乎呢?如果竟从过日子这个方面来说,如鸾也是很可以的,每年做衣服赚的工分比顶尖的男劳力都还多,另外还有一些在外面做散工的额外收入,仅从这方面来说如鸾的确还是很理想的了。感情方面的事是那些文化人专用的奢侈品,平常人都只不过是将就着过日子罢了。</p><p class="ql-block">可现在自己出了这个无法说清白的问题,如果是一个通情达理贤惠大方的女人,或者是对自己的男人很相信很尊重、受商量好交流的女人,她会对自己理解安慰自己,抚平自己受仿的心灵,自己也不会落到如今这个难堪的下场。即使是王大怀对自己冷嘲热讽嘲笑打击,如果家庭后方是坚固的、温馨的,自己的心理因素也是强大的、稳定的,自己怎会一时冲动和王大怀几乎动武呢?还是自己心中的愤懑之气积蓄太重太多了而喷发出来的。</p><p class="ql-block">现在闹的已经不好收拾了,在油厂里上班还有一个么意思呢?死皮赖脸的继续在哪里混,自己的人格尊严也丝毫没有了,决定回家不干了应该是正确的。在油厂里混,每个月三十多块钱的工资大部分都要交给队里,队里给自己计工分留作年底参加队里的分红,而自己只能留几个钱在油厂里吃饭作生活费,应该说是一点也不划算。</p><p class="ql-block">回来了只能是在队里参加田里的劳动,可自己做事并不扛狼(有能力),可谓是推不上前攘不下后,良不良莠不莠的,回来了以后也只会是逗人好笑遭人轻视。</p><p class="ql-block">倒不如想办法去大队跟程武宜师傅说,再到大队里去开车子。可大队里加工的业务并不多,开车子也不是自己想去就可以去,还得要大队机房里缺开车子的人手,不然多增加一个人,又没有好多事做也不是蛮好!并且还得大队干部批准同意。</p><p class="ql-block">要不就到长根哥敦厚纺织机械厂里去,自己除了开车子以外,车工、钳工等机械方面的技术活也还是可以的,叫长根哥安排一下应该是问题不大的。但是每天都要从周帮到敦厚来回跑,早去晚归也是一个麻烦。</p><p class="ql-block">心里在五划六划睡不着,这两天如鸾对床上那事不是那么经心了,你要她就给你,你不要她也懒得理你。她平时睡觉很浅,发现身边的载阳没有睡着,就问道:“又在想么心思呀?这半天了都不睡?”</p><p class="ql-block">载阳本想把不想在油厂里干了的事告诉她,知道她听了反响一定会很大,搞的不好还会吵起来,幺父婶娘就在后面睡,前面房里有点动静,后面他们都会很清楚,因此就不想与她说,要说到白天了再说也不迟,至少不会妨碍二老睡觉。就说:“我没得瞌睡,睡不着。”</p><p class="ql-block">如鸾也晓得他肯定是有心事,不然平时这种情况他肯定会往自己身上爬的。难得她今日的心情还很平和,就说:“来,上来吧!让你吃一下亏了自然就可以睡的着了。”</p><p class="ql-block">载阳也是无法排解心里的郁闷,见如鸾主动相邀,马上就来了精神。上身以后心里有一种狂躁,好像吃了催情的春药了的一样,在上面恣意纵横,横冲直撞,动作幅度大而有力。</p><p class="ql-block">如鸾觉得有点奇怪,今天是怎么的啦?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不过她也懒得问,随便他怎么去发泄去,反正冲击力越大,自己感觉的快感越强,女人也都是喜欢那种强悍霸气的动作。不一会,她竟然感觉到了一种很少有的飘飘欲仙要死要活的感觉,实际上是一种性高潮到来的表现。她很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受,连那平常女人兴奋了叫床的表现都没有,只是默默地享受着载阳剧烈冲击带来的快感。</p><p class="ql-block">经过了几十分钟的不遗余力地剧烈运动,载阳终于把积蓄在心里的那种郁闷,随着那一声闷哼,下面已是飞流直下三千尺,狂泄如注,自己终于瘫软了下来。</p><p class="ql-block">第二天早上天亮了半天,载阳还赖在床上不起来,如鸾以为他昨天晚上吃了亏的,体力消耗太大,也就没有去吵他。可是屋里的人早饭都吃了,他竟然还没有起床,就把他摇醒了过来,说:“你今天不上班的吧?”</p><p class="ql-block">载阳说了一句:“今天我休息。"</p><p class="ql-block">如鸾说:“今天又不是星期天,你为什么要休息呀?”</p><p class="ql-block">载阳说:“车子修好了,没得事了,放了我两天假。"</p><p class="ql-block">如鸾就不管他了,由他睡去。可巧云看到载阳在家里不去上班,就爬上床来吵他睡觉,一时用她的小手摸他的鼻子,一时又去揪他的耳朵,又来揪他的头发。载阳本来就没有睡着,只是觉得起来以后没得事干,就赖在床上躺着。巧云一吵他就起来了,说:“你一个吵混佬,不让爸爸睡觉。”</p><p class="ql-block">巧云说:“爸爸你是一个懒虫,太阳都晒屁股了你还不起床!”</p><p class="ql-block">载阳伸了一个懒腰,打着呵欠,起床后拿着脸盆到后面洗脸刷牙。巧云也就跟着他到后面去了。这时候婶娘已经下田里检棉花去了,如鸾也就在家里做缝纫。</p><p class="ql-block">载阳洗脸后,在堂屋里的吊栏上拿下来吃剩的饭菜,简单的吃了一点饭,觉得自己无事做显得很无聊,就对如鸾说:“我去田里帮婶娘检棉花去。”</p><p class="ql-block">巧云牵着载阳的衣服说:“我也要去检棉花。”</p><p class="ql-block">载阳笑着说:“你都想做事了,可外面的太阳好辣哟,你不怕把你晒黑了?”</p><p class="ql-block">巧云说:“我不怕晒,我要跟到你去。''</p><p class="ql-block">如鸾也巴不得巧云出去了她好一个人在家里安心安意地做事,就说:“巧云,把你的花帽子戴到跟爸爸去。”</p><p class="ql-block">巧云欢天喜地跟到载阳到田里去了。载阳知道自己家里分的几块责任田,屋后头有一块,近点的十碑坟那里有一块,再远一点的在何湖嘴。屋后头那里没有看到婶娘的人,已经是检过了的,就牵着巧云往周帮街后头的十碑坟那里去。</p><p class="ql-block">这巧云刚开始还牵着载阳的手跟着走,走了没有多远就不走了,要载阳抱。载阳抱着她往前面走。过了灌溉河,就看见了婶娘一个人在自己的责任田里检棉花,看到载阳爷父女来了,就埋怨道:“这大的太阳你把那伢儿抱来做么事?"</p><p class="ql-block">载阳说:“她赖倒要跟我来,走了两步就不肯走了,一直要我抱。”</p><p class="ql-block">巧云说:“这路上的石头子子硌的我的脚疼。”</p><p class="ql-block">婶娘就把巧云抱在路边的一棵柳树下面坐着,说:“巧云乖,你就坐在这里,我和你爸检棉花。"</p><p class="ql-block">巧云倒还听话,就坐在树荫下自己玩。忽然看到一支红蜻蜓飞来了,忙站了起来去捉蜻蜓,她玩的倒很好。</p><p class="ql-block">载阳和婶娘并着检棉花,就说:“婶娘,我不准备在油厂上班了。"</p><p class="ql-block">婶娘问道:“为么事?”</p><p class="ql-block">载阳就把这次的事情从头到尾都说的婶娘听了,最后说:“那个王大怀老搁不得我,这回他怂起公社的杨书记险乎把我害死了,不是人家那个姑娘的父亲是一个大官,我不晓得还会受多大的罪。他这次没有把我搞下地,后面他肯定还不会放手的。加上这次那个杨书记因为我的事又受了处分,更加会怀恨在心,后头不知道他们会像哪害我。我回来了,他们就害我不成了。”</p><p class="ql-block">婶娘说:“回来了以后像哪搞呢?就在屋里做事呀?”</p><p class="ql-block">载阳说:“先暂时做了再说,这个事我还没有跟如鸾说,您郎先暂时不忙说着。”</p><p class="ql-block">把田里的那些开透了的棉花检在棉花篓子里,把那些还没有开透的,婶娘另外把它连壳子一起揪了下来,准备拿回去了晚上家里人都围在一起帮着掰。太阳当顶的时候,就准备回去,回头到路边找巧云,却发现她竟然在树荫底下的草地上睡着了。载阳心疼自己的女儿,就在这太阳底下睡着了也不怕热。就把她抱起来,她都还没有醒,伏在载阳的肩膀上继续睡觉。载阳手里提了一篓子棉花,另外一个肩膀上背着一个大包袱,里面装的棉花壳子,和婶娘一起往回走。</p><p class="ql-block">回到家里烧中火,都是现饭现菜,简单的热一下就行了。载强暑假结束后又上了学,幺父从队屋里也回来了,一家人平平静静地吃了午饭。</p><p class="ql-block">下午载阳和婶娘到离家很远的何湖嘴检棉花,那里的田块紧挨着汉川广口的田,娘母子在那里又忙了半天,日头偏西快落入村头树丛中的时候,就一同回到了家里。</p><p class="ql-block">刚刚从后门进屋,来到了堂屋里放下检的棉花,只见熊厂长从前门进来了。载阳忙打招呼:“熊厂长,您怎么来了?”</p><p class="ql-block">如鸾在房里做衣服,看见熊厂长进来了,忙迎了出来,很客气地说:“舅爷,您郎稀客,您请坐。”从白瓷茶壶里倒了一杯凉开水递给了熊厂长。</p><p class="ql-block">熊厂长接过了茶,说:“如鸾天天都在家里做衣服呀?有一个手艺还是蛮好的。”</p><p class="ql-block">载阳端了一把矮脚竹靠背椅让熊厂长坐。熊厂长说:“载阳,听说你不想在油厂上班了啊?”</p><p class="ql-block">载阳当着如鸾的面本不想承认,但熊厂长特地为这个事来,不说也不好。就说道:“昨天您不在厂里,我险乎和王大怀打起来了,我在厂里继续搞下去还有一个么意思呢?再说,杨传堂和他今后也不会放过我的,我不如回来了算了,我只想安安逸逸过下日子。”</p><p class="ql-block">熊厂长说:“你不要把问题想的太严重了,你一个工人,他们又能把你怎么样?何况我还在厂里当一把手,他们还不至于太明目张胆的了!”</p><p class="ql-block">载阳说:“杨传堂这次因为我的缘故受了一个大处分,他是不会饶过我的。他现在还是公社的领导,他要想办法把点闷亏我吃是现存的,我还是离他们远点嘎为好!”</p><p class="ql-block">熊厂长低着头想了一会,说:“我今天特地来接你回厂里上班的,你这样说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了。”</p><p class="ql-block">载阳笑着说:“谢谢熊厂长的关心,我确实不想再去上班了。”熊厂长要走,如鸾说要留她舅爷吃晚饭,熊厂长说:“我已经在厂里吃过了。”</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熊厂长走了以后,如鸾的脸色就变了,自己的男人怎么是这个样子?他明明已经不在油厂里搞了,早晨却还在骗自己说是休息两天,为什么要对自己说假话呢?</p><p class="ql-block">你不在厂里搞了,这大一个事,为什么事先不能和自己商量一下呢?至少要征求一下我的意见,也表示对我的尊重吧!你就这样不声不响的把工作丢了。</p><p class="ql-block">你不在油厂里上班,回到队里来种田,你能搞得了一个么事?身板也不是那么硬朗,身上四两劲都没有,挑肩磨担你能行吗?身手儿也不灵活,更不谈说是农活技巧了,撩秧撒种、耕耙耖磙,你会么事?你是癞痢乱本钱,一头不头,还说是回来种田,只怕是种瞎壳子(脑袋)!</p><p class="ql-block">越想越生气,干脆晚饭也不吃了,躺在床上睡去了。</p><p class="ql-block">婶娘晓得如鸾在怄气,就跟载阳使眼色,叫他进房去劝一下如鸾。</p><p class="ql-block">载阳心里本来就觉得有点窝火,因为在油厂里搞得不顺才回来的,回到家里又不得安生,叫他去劝如鸾,他怎么劝,把自己的这些苦恼烦闷说的她听,她听得进去吗?说些空洞无力的话又不能解决问题!怎么说,说什么?这两人的性格品行、兴趣情调、思想情感、处事方式、对事的理解和态度都不一样,这情感的交流本来就十分困难,根本上就不能够说到一块去。</p><p class="ql-block">两个人除了在床上的那事可以勉强凑合,爱好一致、兴越相同,感受相似以外,基本上就找不到共同的语言了。即使是床上的那事,说句不好听的话,那都只是生理感官上的需求满足和获得的快感愉悦而已,根本上谈不上情感的交融和心灵的交汇,甚至连生理上的快感都无法交流提高到情感上的升华,享受到那灵与肉完美结合的乐趣。每次那事干完了,载阳从她身上下来,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互相之间连点爱抚的动作和亲密的话语都没有。载阳总都是倒头就睡,什么亲热的表示也不想做,好像是妓女和嫖客的交易完成了似的。</p><p class="ql-block">母命难违,载阳只好进房来,坐在床梃上,手摸着她瘦削的肩膀,轻声说:“我知道没有和你商量辞去了油厂里的工作是我的不对,但我跟你说了你会同意吗?你不晓得我在油厂里过的是么样的艰难,那王大怀总是在想心事整我,驻队出的那事本来就是他们事先策划好的一个阴谋……”</p><p class="ql-block">“那还阴谋的巧呢?你睡了别个知识青年也是他们的阴谋呀?难道是他们叫你搞的别人的吧?”如鸾气哼哼地说道。</p><p class="ql-block">载阳解释道:“我根本和别个姑娘什么事情都没有,他们硬说我有那事,把我关赶来饭都不让我吃饱,夜晚被夜蚊子浑身都咬烂了,就是要逼迫我承认有那事。只要是我承认了,他们说不定还要把我送的去坐牢。”</p><p class="ql-block">如鸾怎么会轻易相信他说的这些话呢?说:“你又没有杀他的老头、搞他的老婆,他们为什么要害你呀?”</p><p class="ql-block">载阳知道这个问题说出来是不能让她信服的,就说:“他们要害我,谁知道他们是为么事呀?反正他们要害我是事实。”</p><p class="ql-block">如鸾说:“你连别个为什么要害你都不晓得,人家疯了,吃了饭没得事干了!”</p><p class="ql-block">载阳无法,只好说:“那些事我们不说了,你起来吃饭好不好?你饿一晚上也受不了唦!”</p><p class="ql-block">这时婶娘也进来劝她:“如鸾,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饭还是要吃的,你还是起来把饭吃了再说吧。”</p><p class="ql-block">如鸾看到婶娘也进来了,就起来了,到堂屋饭桌上把饭吃了。</p><p class="ql-block">第二天,载阳去油厂到自己宿舍里把自己的东西都清了,找来总务王又廷检查了一下。又廷说:“这是为么起呀?说不干就不干了。”</p><p class="ql-block">载阳说:“又廷哥啊,你说我还在这里搞有个么意思呢?你们有时间了到我家里去玩。”</p><p class="ql-block">把东西清回来了,算是与油厂彻底了结了。去湾子里找刘树堂队长报了一个到,以后就天天在队里参加劳动。</p><p class="ql-block">这天早晨去刘家垸割中稻,像这种高强度有一定技术含量的农活,对好久没有做农活的载阳来说,是很有一点吃亏的。别个男劳力一厢田早就割到前头去了,像树雄、还元这些强手已经割上了头,又开始起头往回割了,载阳连一厢田的一半都没有割到。并且别人的后面的稻谷摆放的整整齐齐,非常好看,收捆起来也方便。自己的后面的排列不齐,东倒西歪,甚至有的稻谷根上割都没有割断,收捆的人就最怕这外行割的了,搞不好落下很多稻谷收不起来。</p><p class="ql-block">一个上午总算是到时间可以收工回家吃中饭了,载阳此时腰都直不起来,连走路都不利索了,用手在腰眼里捶了半天,稍觉得轻松一点。回去的时候还得要过河,这河是古襄河在郑家台拐弯处开挖新河裁直,一条直线穿过刘家垸、永丰垸,三百弓直接到三岔河,经九沟湾、消泗村直往黄陵矶出长江。这条灌溉河修了以后,古襄河就不往私网湾前头、周帮街后面走了,私网湾门前的这条历史悠久的长河就成了一条废河。</p><p class="ql-block">这灌溉河上没有桥,过河靠船摆渡。载阳上船以后,伸了一个懒腰,想舒缓一下疲乏的腰身。不晓得腰刚伸直,撑船的竹篙一点,船猛地向前一冲,载阳站立不稳,身子往前一栽,只听见腰里传出来“咔嚓"一声,载阳腰像断了似的疼痛,再也直不起来了。</p><p class="ql-block">幸好宝根哥在他旁边,一把扶住了他,问:“你不要紧吧?”</p><p class="ql-block">载阳头上的汗都下来了,哼哼唧唧地说:“哎哟,我的腰扭了,疼的站不起来。”</p><p class="ql-block">宝根把他扶在船衬子上坐了下来,船过了河,载阳已经没有办法跨上岸了。宝根和载阳的老表银林两人把他搀扶着上了岸,爬上了河堤,可载阳走路都困难,没有办法,宝根只好叫他把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一步步的往家里慢慢走。两里多点的路程,好不容易走了半个小时才到家。</p><p class="ql-block">室里的人看到载阳这个样子,忙问宝根:“载阳哪搞的?”</p><p class="ql-block">宝根说:“船过河的时候往前一冲,载阳的腰闪了。”</p><p class="ql-block">宝根回他屋里去了,载阳坐在长板凳上觉得很有点难受,上半身伸不直,伏在桌子上腰里又拉的疼。就慢慢站了起来,摸着进房来到床边,想在床上睡下来,可两条腿上床都上不了,就艰难地用手帮忙把腿子撩上了床,才能睡下来,睡在床上腰也还是疼得不得了,一个劲的哼。</p><p class="ql-block">如鸾过来问道:“你疼的这狠呀?等一会吃了饭找浩然先生看一下去。”</p><p class="ql-block">这浩然先生就是敦厚的余医生,现在调到周帮卫生院里来了。</p><p class="ql-block">过了一会,婶娘的中饭做好了,喊载阳出来吃饭。此时载阳也是饥肠辘辘,做了半天的重体力活哪能不饿呢?身子往上纠想起来。可是腰里像被人揍了一拳一样,身体没有抬多高,“哎哟”了一声又倒在了床上。</p><p class="ql-block">如鸾听他哼的吓死人,忙上来搀他。载阳此时疼的冷汗直冒,腰里一点劲都没有,整个人简直不能动弹,如鸾怎么能够搀得起来?只好对外面喊道:“幺父,您郎进来一下!”</p><p class="ql-block">幺父的老封建思想是蛮多的,从来都不进儿子媳妇的房,听如鸾在喊,磨磨蹭蹭的不好意思进媳妇的房。还是婶娘说道:“载阳腰疼不能起来,你还讲这些臭名堂,快去把他扶起来了出来吃饭。”</p><p class="ql-block">幺父这才进去,如鸾看幺父进来了,忙消到了一边。幺父到底还是力气大,弓着腰把载阳直接抱了起来,如鸾把布鞋子给他趿上,幺父揽着他一步步的挪出来。载阳用左手撑着桌子边,慢慢的往长板凳上落坐。屁股刚一落在板凳上,腰里又像被人打了似的疼。最后无法,也只好忍着疼坐了下来,还得用左手支撑在板凳上,用以减轻上身的体重对腰部的压力,不然还坐不住。</p><p class="ql-block">载阳只好用一支手吃饭,筷子伸远点拈菜也欠的腰疼。实在是肚子饿了,坚持着勉強把饭吃了,慢慢的挪回到房间里,摸到床上睡下去了。</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周俊春,湖北仙桃人,诗人、书法家。近年来从事长篇小说创作,作品有《外事办公室》又名《不解情缘》,46万字已完稿成书。《县府往事》26万字已付梓成书。《人生冷暖》第一、二部一稿已初步完成。现正在埋头紧张创作多卷佚的《一抹烟霞》、《一幕烟云》、《一川烟雨》宏篇巨制,该小说反映了本地物资系统由盛而衰直至消亡的过程。敬请广大读者诸友关注。</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