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友重逢

<p class="ql-block">20年前的几位同事成了我的朋友,每每想起来,我都觉得既庆幸又欣喜。我们在一起时,有喝(酒)不喝的自由,有说不说的默契,可以聊家长里短,还可以吐槽当年的同事、老板,痛快而酣畅,快乐而美好。</p><p class="ql-block">当我接到邹哥的电话,收到他的请柬时,心里很为他高兴。我听他的爱人王姐以前说过,儿子已经找了对象,是印尼籍华人,房子买在了江苏,万事俱备,只欠婚礼了。</p><p class="ql-block">近年来,我收到的请柬绝大多数是老人去世的讣告,偶尔有一个婚礼请柬,适龄年轻人结婚的难度由此可见一斑了。邹哥和王姐的儿子,是一位优秀的销售人员,凭着自己的努力,事业干得风生水起,缘分也来得正是时候,多么令人羡慕啊!</p><p class="ql-block">如果不是这样的关系,我不会亲自去参加,近几年来,我其实很害怕那种吵闹聒噪与乌烟瘴气的环境,刻意在躲着酒局,除非无法推掉的聚会。我喜欢悠悠闲闲躺在床上,安安静静翻几页书或看会儿手机,轻轻松松进入梦乡去寻找我的爹娘。</p><p class="ql-block">爱人将我送到举办庆典的包头宾馆,我看到了漂亮大方的王姐和英俊帅气的邹哥,笑容溢满他们的脸庞,他们的开心与满足可想而知。落座后发现,我来得尚早,老同事中只有74岁的当年的工程师张工坐在桌旁翘首以盼,我走过去和他寒暄起来。张工如今鹤发童颜,感觉比20年前都年轻,状态也不是一般的好,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皮肤反倒比以前白了,说他返老还童一点都不为过。</p><p class="ql-block">邹哥和王姐都和我同事过,只是不在同一个公司。邹哥是一位很仗义的人,还是一位极其自律的人。多少年来,唯有他坚持不懈地跑步、健身、户外锻炼,所以他的身材保持得最好,一直都是那么匀称和挺拔,成为大家望尘莫及的表率!乍一看,他要比同龄人年轻很多,这也得益于他的保养和锻炼。</p><p class="ql-block">王姐和我同事的年头不长,她给我的印象是精明能干、能说会道、情商极高,她是每一个职场中人的典范。可惜有些能力是与生俱来的,不是后天培养、用心模仿就能学会的,对于她高挑的身材和卓尔不群的能力,我一直是需仰视才见。</p><p class="ql-block">一会儿,我看见吴姐和华姐相携走来。吴姐自分别后见过几次,说她是“冻龄美女”,真的是实至名归。62岁的她美丽不减当年,一头小波浪发卷披散到肩部,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贝雷帽,长款大衣勾勒出她苗条的身材,白皙的皮肤依旧光彩照人,和赵雅芝颇有几分相似之处;华姐大约有十几年没见面了,她依旧是那么干练,瘦长而挺拔的身姿显示出了她的良好状态。她说话的口气和聊天的动作,依然和以前一模一样,感觉十分亲切。我和爱人永远也忘不了她对我们的帮助,忘不了她托她妹妹给我儿子求名医挂号,忘不了她对我们一点一滴的关心与帮忙,我更忘不了她给我做的坐垫、教我织的毛衣和我们闹过的别扭......华姐的脸上刻上了岁月的痕迹,但是那份纯洁而真实的感情依旧。</p><p class="ql-block">这次很意外的是,我见到了20年来未曾谋面的国丽姐。我见到她的时候,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便认出了她,她可倒好,盯着我看了半天才笑着说“认出来了”,我都不知道她在说认出来的那一瞬间,是否同时想起来我的名字。这个脑子永远慢半拍的官太太,真是让人发愁!国丽姐年轻的时候就是一位标准的美女,浓眉大眼鹅蛋脸、明眸皓齿大长腰,穿起裙装便无敌美丽;如今的大眼睛,仍然“bling-bling”地放着电。她是快人快语的泼辣人,和她在一起,永远没有虚与委蛇那一套,听到的都是心坎里流淌出来的语言,嬉笑怒骂溢于言表。最可气的是,她和华姐居然说我比20年前年轻,我瞬间石化了,凌乱在婚礼大厅!这些话如果成立的话,只能说我在20年前被儿子折磨得不成人样(孩子小时候总生病),三十岁像五十岁,而今五十岁了,岁月暂时放过了我,让我有了一些精气神吧!</p><p class="ql-block">自从单位解散后,每次聚会,郭姐必在,因为她是豆豆姐的“娘家人”,是一起品尝过背井离乡滋味的贴心人。在特殊时期建立起来的特殊友谊,确实是终生难忘的。豆豆姐和郭姐的友谊就是这样,不用太多的言语,一眼便知彼此要表达的意思。郭姐是一位善解人意的大姐,每次见面的时候,总给人一种温暖亲切的感觉。她的脸上也鲜见岁月的风霜,依旧是神采奕奕、笑意盈盈,那份自信与满足,让人有如沐春风的美好感受。</p><p class="ql-block">我经常和豆豆姐、杜哥见面,他们俩的伉俪情深,我们这些人都是见证者,尤其是他们之间相互欣赏、相互体谅、相互关爱的随时随地“撒狗粮”,我们已经司空见惯了。他们俩并不是作秀,而是一种感情的自然流露,是一种被岁月打磨后的初心不改,是一种难舍难分的天长地久。他们俩真是珠联璧合、旗鼓相当的一对儿模范夫妻。当年杜哥的吉他弹唱俘获了豆豆姐的芳心,豆豆姐的多才多艺又吸引了杜哥。他们俩都是歌声美妙、才艺双全的人,尤其是豆豆姐的绘画作品,实在是惟妙惟肖、栩栩如生,画水水含情,画物物有灵,简直就是大家手笔。他们俩之于我,是一种不用联系也会经常想起的朋友,我们在一起的快乐时光,任光阴流逝却历久弥新。当然,我可不是灯泡,我们是一个小群体,这个群体里,有耿弟、虎弟、孟哥、旗哥和郭姐、吴姐......</p><p class="ql-block">我这么称呼耿弟似乎有些“高攀”了,因为他很少喊我姐。他向来都是标准的理工钢铁直男,一副“铁嘴钢牙”,让他称呼一个“姐”字,难度很大。我们是将近30年的同事加朋友,每次见面之后很少正经说话,都是互相调侃。他是一位有能力、有魄力的半截“老汉”,一直在拼搏努力,一直在走南闯北,近几年终于在包头“栖息”下来了。他在一家稀土公司做职业经理人,属于春风得意马蹄疾的一类人,只是他常年与烟酒为伍,再加上干企业压力很大,使得他的发际线肉眼可见地齐刷刷向后靠拢,硕果仅存的几根头发也朝不保夕了,有奋起直追孟哥发型的趋势。</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虎弟永远是虎弟,不管他身居何位。自我们认识以来,他的高情商一直就是令我高山仰止的。不管什么场合,不管遇到什么人,他总是能恰到好处地赞美还不露丝毫拍马屁的痕迹,这样的人,谁不愿意和他交往呢?他现在也是一家公司的总经理,但是他的“定位”永远是服务于我们的“小弟”。他当年站在凳子上,双手紧握端于胸前,眼珠飘飞、声情并茂地大展歌喉,用尽洪荒之力为我们倾情献唱了一首《三个畦畦白菜》,那歌声的嘹亮程度,简直可以用响彻云霄来形容了;那表情的夸张程度,简直可以用五官乱飞来描述了;那场面的欢快程度,简直可以用人仰马翻来描绘了。搞笑致人捧腹大笑、跌倒骨碌、眼泪横飞的能力,我估计他要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孟哥给我的第一印象是不苟言笑的,他说起话来慢慢悠悠却风趣幽默,脑门油光可鉴,不知道的人会以为人家的脑门是打蜡“保养”过的。后来慢慢接触后,就明白他的那些严肃表情都是假象,一旦喝起酒来,他就开始放飞自我了。他有一个口头禅就是“爷”,喝到一定的程度,他就是任何男士的“爷”,而且豪情万丈、激情高昂、语速加快、妙语连珠,首府人的“英雄本色”体现得淋漓尽致。喝得再“高”一些,《少年壮志不言愁》便歌飘十里了,只是调子大概在万里开外吧?想找调?搭乘火箭去吧,飞机的速度恐怕是赶不上。</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旗哥是名副其实的小范围“歌星”,他唱歌好听还用情。20年以前我们小聚,总会让他高歌一曲,我们听得心旷神怡。后来一起小聚时,他改变了风格和套路,主要以打酒官司为主了。他头顶剃着一个大桃心,四周刮成青皮,一看就是社会一“狠人”,其实不然,他的性格还是比较“柔和”的。喝酒的时候,他的表情最为丰富,貌似实难下咽,呲牙咧嘴一番之后,再痛苦地仰脖灌进肚子里,这一番神操作,堪比“大郎”喝药。据说他曾经和邹哥打酒官司,一晚上两人没喝多少酒,话说了几箩筐,把同桌的人都听“醉”了,他们俩还在斗嘴。这可真是喝酒的没醉,同桌们“上头”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在婚礼宴会即将结束的时候,我们有幸和代东大哥坐了一会儿。代东大哥是标准的“场面人”,对什么人说什么话,一看就知道“道行”很深。最难得的是他即兴为我们朗诵了董卿作品里的一段话,朗诵得声音洪亮、字正腔圆、抑扬顿挫、饱蘸深情,用他自己的话说,他超级喜欢董卿,我们从他的朗诵中,也深切地体会到了他的情浓至深。</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回家之后,这些人的音容笑貌、举手投足,依然在我脑际萦绕,他们一会儿是20年以前的样子,一会儿是如今的模样,岁月可能在他们的身上、脸上留下了或深或浅的痕迹,但他们在我的心中,却依然如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