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王二虎”

平平安安

想起“王二虎”

万兆平

坐在车上，看到路上来来往往穿梭的小车，缓急自如，或超车或让路，无一有碍。这让我想起孩时对驾驶员这一职业，这一技能无比羡慕的情景。虽然现在人人皆可“驾驶员”，可曾经不是。那时汽车本就少见，驾驶员也凤毛麟角。看到大卡车和司机，心生敬畏，避让车辆的同时，不忘看开车人一眼。稀缺的事物总是让人们充满渴望。那时，我们一群小家伙不过十岁左右。

　　如今七十出头的我和我们，在六十几年前还都是调皮捣蛋，喜欢恶搞的小孩。当时，草房的家舍紧挨马路，出门即路，路的对面是工厂，工厂里有铁路穿过，工厂的左邻右舍还是工厂，这是一个钢铁城市，六十年代初期，“大跃进”虽不再“跃进”了，但余威还在，钢铁城市的建设方兴未艾，“以钢为纲”仍然为这座城市的“定海神针”。

　　“王二虎”，这位开车的，几乎每天开车在我们家门口的路上来回数趟。他应是十七冶的，为钢城工业建设而工作。他开的汽车不是“跃进”就是“解放”，抑或其它牌型的，记不清了，反正一个“大”字，我们称之为大卡车。开着这样的车，在小孩的眼里，就是“威风”。因为威风，因为“他”的那并不很高的微胖身材和端正而黝黑的脸庞，加之开车时专注又稳重的神情，让小孩们联想到王二虎。一次，这群调皮的小孩子中不知是谁，看着开过来的大卡车路过我们家门口时，对着驾驶人，突然喊了声“王二虎”。此后，每当这辆车从西向东开过来时，一群小孩早早等在路的北边，齐声送上一句“王二虎”，紧接着又一句“王二虎”，直至卡车驶过。如此，成为没事干的我们每天必干的一件事。

　　王二虎者，《平原枪声》小人书中的主角是也。王二虎，在《平原枪声》中，勇武任侠，英勇善战——抗日战士的代表；王二虎，又是广大群众英雄的代表，“高手在民间”，英雄在群众中；王二虎和他的战友们，智取枪支、攻占炮楼、巧杀汉奸、粉碎扫荡。他们的英雄形象，体现了燕赵文化和中华文化中的反对侵略，敢于抗争，维护民族自尊和民族独立的精神。这种正义，不仅是中华的，也是人类的。

　　我们把这位不知姓名的汽车驾驶员称为“王二虎”，下意识里表现出的，是对他的尊重和敬仰，他的样子是普通建设者形象；又是对“稀缺”的好奇。好奇出想象，好奇出幽默，好奇出故事。小孩本无事，开始找“意义”。王二虎——抗日英雄，“王二虎”——英雄的建设者

　　如今已经进入工业4·0时代，我们这个最大的发展中国家，汽车也供需平衡甚至供大于求，停车与处罚如“猫捉老鼠”游戏。会开车也不再成为职业，而是普通日常生活之必备技能。很多曾经的“稀少”东西变成了“繁多”，让人不胜其烦，一些领域资源的有效配罝可能已达到“帕累托最优”。

想起“王二虎”，想起孩童时代的无忧时光；想起“王二虎”，想起物以稀为奇的时代；想起“王二虎”，方知Al时代的惊奇（本文部分知识点就得益于“神搜”），车可无人驾驶。

“王二虎”还在我的记忆里，可我不知道“王二虎”能否“记忆”了。

“逝者如斯”。（2025.2.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