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碎都市（中篇小说中）

ZY

五

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轻柔地洒进房间，郑红悠悠转醒，脑海中依然缠绕着房子的梦想、儿子能上公办幼儿园的渴盼以及生活的重重压力，同时，昨晚与丈夫的尴尬和对张医生复杂的情感像一团乱麻在她心头缠绕。就在这时，她接到了足浴中心的电话，告知张医生点钟。郑红看了看时间，稍作整理便匆匆赶往足浴中心，一路上，阳光在街道上跳跃，给周遭的一切都晕染上一层柔和的光辉。她的心中既有对工作的无奈，又潜藏着一丝隐约的期许，期望能从张医生那里获取些许助力，但更多的是对自己行为的担忧和道德的谴责。

郑红来到足浴中心，连衣服都来不及换，便匆忙去取了水，端着木桶走进包厢，用脚轻轻一勾，将门关上。此时，包厢里弥漫着一股清幽的香气，灯光柔和而温馨。

张医生看到身着吊带裙的郑红，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仿佛看到了一个清新脱俗的仙子，心中的情愫瞬间如涟漪般荡漾开来。郑红察觉到张医生那热切的目光，心底一阵紧张与慌乱，同时又涌起一丝复杂的情绪。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每一次和张医生的接触都是在背叛自己的家庭，可她又不知该如何摆脱。

当郑红放下水桶，缓缓站起身时，张医生情不自禁地向前一步，试图拉近与郑红的距离。郑红未曾料到张医生会如此冲动，她下意识地向后退，眼中瞬间蒙上了一层泪光，心中暗自苦恼自己怎会置身于如此尴尬的境地，同时又为儿子上幼儿园的事情而忧心不已，更重要的是，她觉得自己的灵魂仿佛在被道德的枷锁狠狠拉扯。此时，包厢里的气氛变得微妙而紧张。张医生见状赶忙询问：“怎么了？”郑红道出了儿子上幼儿园的难题。张医生微微沉思后说这并非无解，他或许有办法相助。郑红的心中顿时燃起一丝希望与感激，但这感激背后是更深的道德挣扎。她知道接受张医生的帮助意味着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可儿子的未来又让她无法轻易拒绝。

这时，走廊上传来“笃笃”的脚步声，郑红的心瞬间揪紧，急忙轻轻推开张医生，脸红得如熟透的苹果一般，慌乱地整理着衣服，心底满是紧张与不安。待脚步声渐渐远去，张医生再次试图靠近郑红，表达自己的心意。郑红犹豫片刻后说道：“去上面开个房间吧。”郑红的心中既有对现实困境得以解决的渴望，又有着对道德和家庭的纠结。她觉得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无法自拔的泥沼，每一个决定都像是在黑暗中摸索，不知道会将自己带向何方。

张医生并非是想单纯地占有，他深知足浴包厢并非适宜之地，尽管曾在某些影视作品中有过类似的情节，但那毕竟只是虚构的场景。

由于儿子上幼儿园的事情有望得到解决，郑红对张医生产生了深深的感激。进入房间后，张医生难掩内心的激动，郑红则显得有些犹豫和紧张。两人相拥倒在床上，房间里弥漫着暧昧的气息，一片旖旎。然而，在此过程中，郑红的内心始终交织着矛盾，一方面享受着当下的片刻欢愉，另一方面又对未来感到迷茫和担忧，同时，道德的谴责像一把利刃刺痛她的心。她觉得自己背叛了丈夫、背叛了家庭，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在给自己的人生抹黑。

最后，激情渐渐消退。张医生看了看时间，突然翻身下床，神色略显焦急，说道：“糟糕，快两点了，上班要迟到了。你去药店买点事后避孕药，按说明书服用。”说完，他在写字台上拿起纸笔，写下药名，放在床头柜上，穿好衣服，俯身亲了郑红一下，便匆匆离去。

郑红仍沉浸在那复杂的情绪中，身体酥软无力，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心灵的风暴。她开始幻想未来的生活或许会因为儿子上学问题的解决而有所改善，但随即又想到张医生匆匆离去的背影，那不过是欲望满足后的冷漠表现。她不禁又想到自己的丈夫陈雄，心中涌起一阵愧疚。她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是多么自私和可耻，为了一时的利益和情感冲动，她把自己的家庭推向了危险的边缘。

郑红起身，看着凌乱的房间，心中五味杂陈。她深知自己在欲望与现实、道德与诱惑之间做出了错误的选择，然而此刻后悔已来不及，只能默默承受这一切带来的后果。她知道，自己的行为可能会像一颗炸弹，炸毁这个原本幸福的小家庭，她害怕面对丈夫和儿子的眼神，更害怕失去他们。

六

张医生突然失去了踪影，仿佛从人间消失了一般，整整十天都未在那足浴中心现身。郑红心里虽想联系，却又觉得不妥，担心被人误解为别有企图。毕竟，就那一次的越界之举，她自己也体验到了从未有过的别样感受！但她并不想用传统的道德标准去争个是非对错，可内心的愧疚和不安却如影随形。她常常在深夜惊醒，看着丈夫和儿子熟睡的面容，泪水浸湿了枕头。她知道自己的行为已经在家庭中划开了一道深深的裂痕，只是还未被发现。

她回想起那次经历，也试图让陈雄能像那样，可自从那晚被儿子意外搅扰后，陈雄的身体出现了状况。无论郑红如何努力，陈雄都力不从心。郑红劝他去医院诊治，陈雄垂头丧气地说等找到工作后再去。

郑红心情极度低落，失魂落魄。张医生杳无音讯，陈雄的状况不佳，儿子上幼儿园的事情也毫无进展。她黯然伤神，工作时都心不在焉，引得客人纷纷抱怨。

郑红一进更衣室，就靠在胖姐肩上，忍不住哭了起来。

胖姐以为郑红是为儿子上学和丈夫工作的事着急，安慰道：“别着急，慢慢来。只要你踏实在这里工作，总会好起来的。”

郑红沉默不语，只是呆呆地坐着，望着四周，一坐便是一整天。她知道胖姐不了解她内心真正的痛苦，那是一种道德的自我审判，是对家庭背叛的深深自责。

一天清晨，郑红醒来，忽然听到窗外传来阵阵蝉鸣。她这才惊觉，不知不觉中，仲夏已至，自己来到这座城市快两个月了，城市梦才刚刚开启，却似乎就要面临终结。她习惯性地打开手机，惊喜地发现张医生竟发来了三条微信。

第一条：把你儿子的名字和出生年月告诉我，你儿子上幼儿园的事我来处理。

第二条：怎么不回我？生我气了？不是我不帮你，是农民工子女想上城区幼儿园困难重重！但我会尽力为你解决，不让你失望。

第三条：幼儿园那边在等呢，今天是报名的最后一天。

郑红看着微信，泪水夺眶而出。她回了两条微信。

第一条：儿子的名字，出生年月。

第二条：我很感激你。

发送完微信，郑红的手在颤抖。她知道，这一次的选择又将把她拖入更深的道德漩涡。儿子上幼儿园是她一直以来的心愿，但以这样的方式实现，让她觉得无比沉重。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站在家庭和欲望的十字路口，每一步都充满了罪恶感。

郑红的儿子顺利入园后，张医生再度现身，地点并非在月亮湾，而是在一家宾馆，时间恰是午后十二点。

自此以后，他们之间的往来日益频繁。张医生将这段关系称作“激情午餐”，郑红却觉得这是一种别样的关怀，毕竟在沉重的生活压力之下，彼此能够给予对方些许温暖与支持。然而，每次相聚结束，张医生都会心生愧疚，认为自己身为有身份之人，如此与郑红交往，有损自身形象。同时，他也担忧这段关系被郑红的丈夫察觉，从而引发不必要的麻烦。郑红又何尝不是呢？每次回到家，面对丈夫和儿子，她都觉得自己像一个罪人，强颜欢笑，内心却痛苦不堪。她知道自己的行为不仅违背了道德，也破坏了家庭的和谐，可她却像着了魔一样，无法摆脱这种关系。

可是，每当夜深人静之时，内心的渴望便会再度涌起，他便难以自抑地给郑红发微信。郑红也同张医生一般，在矛盾与挣扎之中，再次被情感的浪潮所吞噬，一旦收到张医生的微信，便会积极回应。

有几个夜晚，他们正在微信中交流，情难自禁，于是匆忙从各自家中出发，一个驱车向北，一个步行向南，在某个路口相会。

他们将车停在僻静的停车场，把车椅当作临时的倚靠之处，车子当成短暂的避风港湾，张医生将此称之为“激情夜宵”。每一次这样的幽会，对郑红来说都是灵魂的煎熬。她在欢愉的同时，内心的道德防线如被白蚁啃噬的堤坝，摇摇欲坠。她看到街边路过的夫妻，手挽手散步，那温馨的场景如同一记重锤，狠狠敲打着她的心。她知道，自己正亲手毁掉自己原本也可以拥有的幸福。

郑红暂且忘却了丈夫的病情，全身心投入到这段关系之中，深陷于内疚、不安与欲望满足的复杂情感交织之中。

然而，张医生近来越发谨慎，每次与郑红微信交流后，都会仔细删除聊天记录，手机也时刻不离身，仿佛生怕被人窥探到他的秘密。有一次在足浴中心，郑红无意间看到张医生的手机屏幕亮起，是一条未读消息，发件人显示为“老婆”，张医生神色慌张地迅速将手机息屏，这一幕让郑红心中闪过一丝异样。在足浴中心的休息区，郑红偶尔会听到一些客人在低声议论，说张医生的家庭似乎出现了一些状况，虽然听不太真切，但“张医生”“老婆”这些字眼还是让她心里一紧。

郑红开始注意到周围人异样的目光，邻居们窃窃私语，似乎都在对她指指点点。在小区里，她感觉自己像个被展览的罪人，无地自容。

七

转眼暑假结束，儿子顺利地进了城里的幼儿园。

说起儿子，郑红的话匣子一下子就打开了：“我儿子的幼儿园也军训，穿上军装蛮神气的。”说着还从手机上调出照片给人看，这些照片她第一时间已经在微信朋友圈发过了。她指着集体照上的一个小孩，说：“这就是我儿子，幼儿园老师说，他不比城里的孩子差。”可在她内心深处，却有一丝苦涩。这看似美好的一切，是她用背叛家庭的代价换来的。

与此同时，陈雄也找到了工作，在一家物业公司里做保安，这也是张医生帮的忙。这本该是值得庆祝的事，但郑红却满心愧疚。每次看到陈雄为这个家努力工作的身影，她都觉得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坏人。

人逢喜事精神爽，郑红仿佛回到了十多年前，神采奕奕，心里像灌了蜜，脸上稍加修饰就容光焕发，走在街上，让人忍不住回眸。然而，这虚假的光彩背后，是她道德沦丧的黑暗。她炙手可热，点她钟的客人越来越多，收入也直线上升，她更爱张医生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可这种爱，就像毒瘤，在不断侵蚀她的良知。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郑红对儿子的关注逐渐减少。她开始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工作和与张医生的关系上，对儿子的照顾也变得越来越疏忽。有一次，儿子在幼儿园摔破了膝盖，老师打电话让她去接，可她当时正和张医生在一起，没能及时赶到。等她匆忙赶到幼儿园时，看到儿子委屈的眼神，她的心像被刀割一样。她知道，自己不仅是个不忠的妻子，更是个失职的母亲。

九月的一天，阳光刺眼，空气清新得让人惊讶，郑红和张医生做完那事后，她的快感持续了半小时左右，接着就四肢无力，昏昏欲睡。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她以为是足浴中心打来的，没理会。当手机再次响起时，她拿起一看，是儿子幼儿园的，便接听了。

对方说：“我是你儿子幼儿园的园长，你得赶紧到幼儿园来，你儿子出状况了。”

郑红匆忙穿上衣服，赶到幼儿园。她看到儿子站在墙角，哭个不停，脸上还有好几道被抓出的痕迹。儿子见到她，拉住她的腿，哭着说：“妈妈，他们打我，他们总是欺负我，还骂我是乡巴佬。”

园长把郑红叫到办公室，没说谁对谁错，只说：“你也知道你儿子是怎么进的幼儿园，真要评理，最后吃亏的还是你自己。你带儿子去医院看看吧，医药费拿来报销就是了。”

郑红有苦说不出。她给张医生打电话，张医生说：“我正要给你发微信呢，我在机场，要去北京培训半个月。你按园长的意思办就好，要么过几天来北京，我带你去长城玩。”

郑红无话可说。她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她抱着儿子，眼泪止不住地流。她后悔自己为了和张医生的关系，忽略了儿子在幼儿园可能面临的困境，更后悔自己走上了这条违背道德的不归路。

她处理完儿子的事后，没去北京，尽管她很想去。可命运就是这么无常，没过多久，郑红发现自己月事没来。

她心里乱成一团，也许是因为频繁做爱才导致月经推迟。可她又想万一真怀孕了，该怎么办？陈雄那方面不行，不能怪到他头上。

她买了早孕试纸，一测，呈阳性。她心慌意乱，再等几天吧，如果还不来月经，就去医院检查。最坏的打算就是做人流。她知道，如果怀孕，这个孩子将是她道德错误的又一个铁证，会把她的家庭彻底推向深渊。

张医生回来后，两人在机场旁的白云宾馆享受了激情午餐。事后，郑红告诉他自己月事没来的事。

张医生说：“下午去医院检查一下吧，如果真怀孕了，也没关系，跟老公住在一起，很正常。”郑红脸阴沉下来，说：“本来是没关系，我也想再生一个，最好是个女儿，可，可……”张医生惊讶道：“可什么？”郑红说：“可我老公他不行了。”张医生脸色也变了，惊讶道：“什么？你老公那个不行了？”

郑红把那晚的事原原本本说了，还加了一句：“与你没关系，是被儿子吓得。”张医生叹了口气：“那你下午快来医院检查。”

检查结果出来，郑红确实怀孕了。

郑红对这一结果早有思想准备，但下面的结果，却出乎意料，如五雷轰顶——她的子宫壁太薄，如果进行人流手术，这辈子将再也无法生育。

郑红进退两难，犹豫不决。

于是，她打电话给张医生：“怎么办？”张医生很淡定，说：“明早你把老公带来。”

郑红急了，打断张医生的话，说：“你要干吗？”张医生笑了说：“你急什么，我是医生，我给你老公治一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