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身小说：湖边飞来几只雁

长安亦君

湖边飞来几只雁

小河水

1、2、3、4、5，1、2、3、4、5，……一共5只，我反反复复，认认真真数了几遍，就是5只，5只大雁。不是我连几个数字都弄不清，而是确确实实就是5只。

最近几天清晨，在咸阳湖中央湖堤的滩涂上，来了几只大雁。前天早晨有4只，昨天早上剩下3只，今天早上却变成5只。

　　咸阳湖是拦截渭河蓄积河水而形成的一个人工湖，东西狭长，南北窄短。湖面长约15公里，最宽处约1公里，大约11万亩。连通西安咸阳两个主城区的所有桥梁，都要横跨咸阳湖。一号桥是最早建成的、也是最繁忙的桥之一。近些年，由于政府注重生态景观建设，人民群众重视生态环境保护，咸阳湖南北两岸现代景观相交融，各个景观相互渗透，营造出了人与自然和谐统一的现代生态美景。湖面宽阔浩渺。平常的日子，微波荡漾的湖水在阳光照射下粼粼闪光，湖岸婀娜多姿的柳丝如同少女洗过的秀发，在波光里轻轻飘动，如同梦幻一般。湿地也成了鸟类的天堂，许多候鸟都把咸阳湖当成迁徙途中的驿站。

　　我在一号桥上，由南向北行走，湖堤正好在湖的中央。每次走到桥上，我都要放慢脚步，享受清风徐来，欣赏人间美景，俯视湖水荡漾，艳羡野鹜嬉戏。

今天是早晨的湖面水波不兴，如诗般静谧安宁。绿绿的，似乎有人为它披上了一层薄如蝉翼的面纱，叫人不敢大口呼吸，生怕打破了这片安宁，更怕惊扰了几只静静地在滩涂上站立的大雁。

它们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有点自然常识和有点生活常识的人都知道，这是北雁回归，是南来的大雁，要到北方去。飞到这里，停歇休养，补充粮草。

　　前天早晨，是今年春天我第一次看到这群不速之客在滩涂上漫步，它们有的伸着细长的脖颈，仰头张望周围的动静，有的曲颈在水中觅食，享受着美味的早餐。我细数了一下，4只，没错，就是4只。咸阳湖上出现了4 只大雁，整整一天，只要想到这一情景，我都惊喜激动。

　　然而，昨天早晨，我再从一号桥上行走，急急忙忙快步走到桥的中央，我向湖堤滩涂望去，看到的景象让吸了一口凉气。大雁怎么少了一只？我一连数了几遍，就是3只。我像猎鶽觅食一样瞪圆了眼睛，把湖堤周围细细搜寻了几遍，水面，草丛，芦苇荡，杨柳树下，目光所及，肉眼看得见的地方都望尽了，但始终没有看到第4只大雁的影子。这一日一夜，只要想到湖里的大雁，我就食无甘味，睡不能寐。

　　今天早晨，我还从一号桥上行走，我再向湖堤滩涂望去，看到的景象又让我大吃一惊。大雁怎么变成了5只？仿佛是感觉到了什么动静，它们全都惊觉地仰起了头颈。我一连数了几遍，就是5只。是我前两天没有数对吗？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还没有糊涂到5个数字都弄不清!

　　我站在桥的中央，双腿不能移动，我要静观这5只大雁行动。太阳已经在东边的廊桥后面露出了笑脸，红光照到湖面上，湖面像燃烧起来似的，粼粼水波，像丝绸上的细纹，光滑嫩绿，一漾一漾的。远处望去，颜色一点深似一点，渐渐地变成了深碧。仰望天空，几片白云悠然地在移动；低视湖心，另有一个天，云影在徘徊。两岸的楼房倒立在湖里，一色青黝，情意绵绵地伴送着行人。站在桥上鸟瞰清冽的湖水，那被风激起的鳞波，仿佛是一道道花边，时隐时现；听那微波鸣吟，低沉委婉得如同传说一样，令人遐想；还有那在风中摇曳、纤弱纯白的芦苇和岸上舞女舒腰似的杨柳，告诉人们，风景这边独好。

　　我懵了，几只北归的大雁像是被顽童揉碎了的算术题，让人没有答案。在太阳的光照下，湖面飘起淡蓝色的雾。一声奇异的鸣叫，扑㖫㖫，一只大雁腾空而起，两只大雁腾空而起，5只大雁都煽动翅膀飞向天空。

清晨的天空如诗如画，美得让人心醉神迷，朝霞映红了半边天，仿佛是天空在羞涩地微笑。天空中，5只大雁向北飞，一会儿变成人字，一会儿变成一字，我站在咸阳一号桥上，耳听它们鸣唱，目送它们远去。‌

　　作者简介 小河水，原名董怀禄，新浪博客和微博昵称：长安亦君；微信 和QQ昵称：细水长流。原中学高级教师，现已退休。十堰市首届十大名师，中国中学骨干教师。中国新文学学会、中华精短文学学会、中国作协十堰分会会员，原十堰市语言文学学会常务副秘书长，乡土文学作家，精短小说签约作家，西部文学副主编，咸阳文学院理事，曾任《青少年爱国主义教育》丛书副主编。作品见诸多种报刊杂志和网站，多次荣获文学大奖。出版有个人专集《怀念与忧思》、《黄土魂》、《董怀禄短篇小说选》、《家在牛角塬》、《我是啷嘀当》（上卷）、《好好活着》、《红苹果，紫葡萄》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