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我们上学时,每个学期一定要被安排去学工,学农两个星期,像学工还好办,基本学校选择距离不远的实习地点,像学校附近的郑家庄,甘肃博物馆,上西园的煤矿机器厂,那时直接去企业工厂里也不会被厂子所接受,毕竟学生进厂实习,对生产单位没带去丝毫的好处,反而还增添无数的烦恼和担心,像学生四处乱窜,万一触碰了电线或机床都会造成不必要的事故。我们学校依托建筑单位的施工才跟随施工队伍去做一些零打碎敲的挖土,搬砖等不起眼的辅助工作。<div><br>现在要说的是去往学农的路,像我们两次去肖家庄,去了就要携带被褥,洗漱用品,还有吃饭的碗、筷,这样一来不啻就是一场小搬家,而去往肖家庄的路总是那么漫长,我们要在学校出发,拉着学校提供的两辆架子车,上面搁置前去肖家庄劳动同学的全部家当,那时简单,一位同学一个行李卷加上一个脸盆和吃饭的碗,就可以了。</div><div><br></div><div>架子车基本装载地满满当当,然后由老师指派几个学生专门运送行李的架子车,要身体强健,因为驾驭架子车要走很长的路。同学们从大院里直接翻过兰新铁路,走塑料厂那条上坡路就可以走去往西果园的路。而拉架子车的必须从小西湖那边经过硷沟沿朝兰工坪再转到去往西果园的公路,这样一绕就要多走几公里。</div><div><br>那时的学生,身体素质远比不上现在的小孩,肚子里都是素菜和粗粮垫底,上课到了后半程就腹中空空,精力就集中不起来了,像推车运送行李这事也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可是那时的学生还是单纯,就是这样一件艰辛受苦的活,却总是被我们争抢,或许是简单的运送行李一事,会被同学们认为是一件高大尚的事情,能满足自我陶醉的虚荣,还能自由自在地,不受其他人的约束,不像徒手行走要排队,按照老师的口令行走。不知为什么,我们上学期间只有两次运送行李的任务,都落在我的身上,不知老师看中我的身体还做事的责任心。</div><div><br>那时不知道具体的路程,也没像现在用手机搜索一下就知道了,那时就是傻力气,反正有的是力气,推着车子只管走,一直能走到学农基地的两排低矮的土房前为止,被铁丝网围成一个院子,一副篮球架,两个厕所,还有一个烧水和做饭的简陋厨房,就算抵达我们行走的终点——肖家庄学农基地。现在我知道,肖家庄是距离市区最近的一个山村,位于市区去西果园路段的边上,距离兰工坪有4.5公里处,如果算全程的话,有四公里的路程。这段路我们边走边玩,要走一个多小时。</div><div><br>好在那时的孩子还是非常能吃苦,家家都没有惯孩子的习惯,都会按照学校的习惯鼓励孩子们去农村接受短期的实习,这样对我们都心领神会知道自己都是面向农村,也是一个提前的预习,让我们从思想上,精神上,身体上,全身心地毫无犹豫地做好了全部准备,不是时刻准备着,做共产主义的接班人,我们准备着去农村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从某种程度上说,这样的锻炼机会远比那些去工厂挖土搬砖要强很多,至少是农场的集体生活,一间房间里睡上四十多人的大铺,就是农村知青生活的提前预习,农场食堂粗糙不堪的饭菜也是知青生活的预演,要不然,何以适应生产队的社员的数年生活啊。</div><div><br>可是我所知道的我们同学的父母为避免自己孩子学农短时间的吃苦,也会想方设法寻找躲避的窍门,开出孩子身体生病的证明,堂而皇之地躲避学农的锻炼。其实对孩子而言,不是一件幸事,因为学农的历练也是孩子们锻炼成长最好的手段之一。虽然这事无关学习或毕业分配,也不是什么上台面的事。我倒觉得就像春夏秋冬风雪雨雾一样,人经过那些好事、坏事尤其宝贵的中学四年阶段,去农场历练,去品尝大铺的滋味,还有了解农民真实生活。</div><div><br>就在肖家庄,我们感觉到校园里觉察不到的晨昏之间天色。山村被庄稼所怀绕,会闻到炊烟飘散的味道,那种烧麦草和玉米杆子的特殊的味道,会听到不同的鸣禽昆虫发出疾徐高低各自不同的叫声,看见村民脸上的褶皱和农村妇女衣衫的补丁,还有我们从没见过的捞坝水,也不会嫌弃这味那沉淀的,也会大口的畅饮。而作为中学生来说的我们,还承受艰苦的劳作外,似乎特别享受摆脱种种的羁绊,体验到难以言说的自由,一种深沉酣畅的快乐。</div><div><br>在肖家庄的时间我们只待了一个月,每次只待了两个星期,感觉还是太短暂了。我记得那个负责学农基地的老师叫梁宽,是小学的体育老师,文化水平不高的复员军人出身,而负责我们做饭的是我们同学陈郁的父亲,他的历史不简单,在甘肃夹边沟待过很有水平的老教师,后来高考时他客串辅导几位学生参加高考,还都成功考入大学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