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质彬彬

子溪

文质彬彬

文与质，是文学作品包括诗词的两个基本范畴。文指文采、外在修饰，质指内容、品质、风格、特色。文质彬彬，即文质并茂，形式和内容完美统一。

国诗从诗经以来，讲求形式，字数、押韵，后来又有平仄、对仗等等形式要求，再就是音乐形式，或悲或喜，或急或缓，或轻快或明朗，或低沉或雄壮。

诗是需要文采的，这种文采首先表现在诗的语言美上。文采焕然的诗人，以生花妙笔，把平淡无奇的语言，组合成优美生动的诗词语言，表现不同凡响的艺术思考和美学趣味。

诗的形式，语言之外，还包括体裁、结构、表现手法等等。一首好诗，形式美是重要的，但更重要的在于内容，在于质。刘勰在《情采》中，论述文质即形式与内容的关系时说：“文采所以饰言，而辩丽本于情性。故情者，文之经。辞者，理之纬。经正而后纬成，理定而后辞畅。”这是说，表达作者思想感情的内容定了后，文辞才能畅达。

东汉王充的《论衡》说得更为明白：“有实核于内，有皮壳于外。”实核，指内容。皮壳，指形式。

杜甫的《春夜喜雨》是描写春雨的名篇，好在文质兼备。前四句，妙绝古今。“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语言流畅，自然朴实，内容更见高妙，字里行间，以深厚的感情，写出了农业社会千千万万田家和关心庄稼丰产人们的共同心愿。春雨贵如油，土地渴望春雨润泽，庄稼渴望春雨浇灌，甚至连草木都期待春雨的滋养。就在万物萌芽需要春雨浇灌的时候，春雨按时节如约而至了。这不是狂风暴雨，是润物细无声的喜雨，虽是好雨，却无意讨好，在漆黑的夜里，随着春风悄悄潜入夜，无声地、细细地下着。它给诗人带来喜悦的同时，更给庄稼带来甘霖，给田家带来喜悦。

杜甫《春夜春雨》的内核好，还在于将春雨人格化，通过写春天“好雨”的高尚品格，表现了诗人的、也是一切“好人”的高尚品格。做好事，往往不是锦上添花，而是雪中送炭，而是及时雨。同样是行雨，及时雨为庄稼丰收奠定了基础，同样是帮助人，救人于危难使人转危为平安。

二0二五年二月二十五日于西溪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