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老家

林间小溪

梦回老家

我离开老家已经40多年了，自从离开后从未回过老家，40多年来，虽然没有回去过，但心里一直惦念着这个生我养我的老家。这些年来，我经常在梦里梦见到我这个熟悉老家。梦见到我在那里生活的点点滴滴。这些年一直想有机会回一趟老家，找一找我们的老房子，寻找一些童年的记忆。

今年过完年，妹妹说要带我回老家，找一找我们的房子。那天吃完饭，妹夫带着我们开车来到老家，到了东铺乡，再往老家走，发现路也不是那条路，房也不是那座房，我们竟然找不到回家的路。过去那条通往公社的路再也找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宽阔的水泥路，还有高速公路。家乡的样子完全的变了。

我们一路走一路问，终于找到老家的地址。下车后找到我们家大概的原地址，可是怎么也找不到我家的房子。我梦中那个日思夜想的房子怎么没了？这里变得完全不是我过去老家那个模样。这在我们房子前面就是池塘，而现在是杂草丛生的破旧不堪的房子。

我们过去住在寨外，寨外有四家人烟，靠东边塘边一家是周家，中间是徐家和代家，靠西边一家是我家。过去我家在西边，是在高高的一个土堆上，我家比其他三家的地势都要高很多。我家前面是没有房子的，一眼就看见前面的池塘，我家离池塘有300米远，我们家开始搬新房子，来的时候出进是没有路的，每次出门进门，我们都要走东边三家那条公共的路，后来我自己一个人就把我家到池塘边的那个地方用土填起来一条路。路两边我给它插上杨柳树，后来柳树长很大。直到我们搬家走的时候，我对这这几棵柳树有些不舍。

那时候爸爸在淮滨工作，常年不在家，弟弟妹妹还小，我在家里是老大，很多事情只有我和妈妈同甘共苦。妈妈一个人在家，既要挣工分吃饭，还要养活我们姊妹四个和一个太奶奶。为了日子过得好一点，每年家里还养两三头猪，和几十只鸡子。猪都是稻糠和野草。野草都是放学后我们去地里挖。弟弟长大后也陪着一起出去挖野菜。到了过年杀一头，剩下的卖掉。杀年猪时要喊左邻右舍来吃猪放子，（就是猪血），实际就是喊大家来吃饭添喜。喂的鸡子每半个月就要卖一筐鸡蛋，这就是我们一家人的零花钱。那时鸡蛋很便宜，几分钱一个。妈妈很辛苦，记得有一次妈妈累病了，浑身都肿了，我心里很担心，害怕。后来去乡里医院（那时候叫公社）找医生治好了。那时候我才十二三岁，我都很懂事，知道心疼妈妈，家里活总想替妈妈多分担一些。

现在的孩子十五六岁还娇滴滴。记得我六七岁时就帮家里做饭，拾猪粪，捡柴火。记得有一次早上妈妈上班去了，我在家煮饭，坐在锅门口烧锅，不知咋了，突然肚子疼的打滚，妈妈回来后吓得赶紧喊村里人给我抬到医院。记得医生给我扎银针。扎针真的很疼，直到现在我都害怕扎针。可能是银针的神奇，不一会我睡着了，醒来爷爷问我还疼不，我说不疼了。我和爷爷扛着被子自己地走回来了。

我和妹妹一家一户的找，想找到我们家的准确的位置。看见这些房子我们都不熟悉，这房子好像是后来盖的。门口杂草丛生，没有人烟。

　　我们终于找到当年我们家的土坯房，房子没了，只剩下我和妈妈拖土坯垒的墙。看见这些破烂倒塌的土坯墙，心中无限感慨，这里有我童年的酸甜苦辣和记忆。

过去盖房子，不像现在用水泥砖头，那个时候都是用泥巴和稻草放在一起，拖土坯，墙是用泥巴搭起来的。而且不是一次打起来的，一次只能撘近一米高，这一米高的墙干了以后，才能再搭第二次。那时候请工人来搭墙，还要管工人的饭，每次妈妈就起五更摸半夜的起来给工人做饭。那个时候没有煤气，也没有煤，全靠烧柴火，因为柴火比较少，所以说要我们自己去外面田埂去砍柴火，晒干。那时候大家都捡柴火，田埂都被铲的光光的。每次我捡的柴火只够搭墙的工人来做饭，完了我再出去砍柴火。家乡的柴火砍完了再也捡不到柴火了，后来妈妈托大姑说让我去大姑家捡柴火。大姑住在山上面，那里的柴火比较多。在大姑家砍的柴火晒干后，由大姑父送到我家来。记得有一次在山上砍柴火，看在山下面的烟囱冒烟，我心里酸酸难过，想妈妈了，一个人坐在山上面哭了。那时我大概才十二三岁。妈妈是个很贤惠的人，心灵手巧的人，每次工人来撘墙的时候，妈妈都给他们炸油条，做好吃的，所以工人给我们家的房子盖的也非常的漂亮。我家房子盖起来后，方圆几十里的人都羡慕，说我们家的房子盖的漂亮，虽然是土坯茅草房，当时在当地那房子是最好最漂亮的。

邓小平上台后，我们家的商品粮恢复了，然后我们就搬到烧盆街上去住。房子半卖半送给我三叔住了。我家商品粮回复之前，任何人都不知道，直到我们搬家那一天，村里人都感到很惊讶。搬走后我就再也没有回去过。

这个小河沟几十年以前是一个很宽的池塘，这个塘一直围着整个村庄。这个村庄前面是塘，后面也是塘，中间是312国道，整个村庄被池塘包围着。我们小的时候经常在这池塘里边游泳，冬天滑冰。过去是很冷的，记得我们小的时候冬天就跑在池塘的冰上面滑冰。冰结的很厚，很结实，大人在上面都踩不塌。

我家门口这个这个池塘是很大的一个塘，南靠312国道，北靠我们的家门口，东靠寨里，也就是大弯，西靠我们的菜园子。池塘中间这块地是我们寨里人的菜园子。我们过去吃的菜都是自己种的，纯天然的，那时候种菜从来没有说打农药上化肥这一说。记得小菜苗冒出来以后就用我们烧的稻草的草木灰撒上面预防虫子咬。上肥料都是农家肥。种的西红柿吃着沙朗朗的甜滋滋的。种的黄瓜就那样生着吃，很甜。

这条马路过去比较宽，是用石子铺成的老312国道。道路两边都是池塘。向西走是通往烧盆店街，也是通往公社的路（那时候乡镇府叫公社）。这条路也是我从小上学经常走的路。大约两里路的路程。

　　我们来到村子几个小时，一个人烟也没有，后来终于看见一个骑电动车的人，我们就向他打听这个村子的情况。原来我们房子前面盖的那个厂房是徐家的孩子盖的，他是盖的种粮大户。

老312国道向东方向，穿过村庄。过去国道两边都是住户，现在两边都没有房子了。人们都搬到新村去了，新村在新312国道两边。向东走可以通向大队部。去我舅舅家也是走这条路。我们离舅舅家很近，只有一里多路，妈妈和舅舅还有大姨他们的关系很亲近。妈妈是个可怜的孩子，从小就没有妈妈是大姨把妈妈带大的，舅舅舅妈对妈妈非常好，妈妈也给他们当着最亲的人，我们经常隔三差五就去舅舅家。

　　来到老家，勾起了我很多很多的回忆：在这里有过大年早晨起来早早的，一群孩子去给左邻右舍拜年，回来兜里装的满满的瓜子、花生、豆米子而开心，这里有妈妈给我生了个小弟弟，我开心的惦着柴火耙子往回跑的喜悦，还有妈妈给生了妹妹而高兴。这里有我和小伙伴们跳绳，捉迷藏，玩蹦子，等的快乐；有我早晨起来去捡很多猪粪，放学回来去砍很多柴火的收获的开心。这里有妈妈坐在煤油灯下给我缝新衣服，做花布鞋的温暖和爱，这里有我无论多么累都不知道苦，而一天到晚都是唱嘻嘻声音。这里有别的小孩骂我地主膏子的辱骂声；这里有我加入共青团员的自豪声。这里有别人都能继续上学而我不能继续上学的哭声，这里有我的不甘，苦苦自学的精神。这里有很多很多我无法忘记的开心，和不开心......

还有很多童年有趣的事都浮现眼前。妈妈生弟弟了，炸了很多油条，我从门下面缝里爬进去，把油条偷偷拿出来给伙伴吃。过去的门是有门槛的，那个门槛坏了，下面就有一条缝，小孩可以钻进去。还有我睡觉半夜爬起来烧锅，听到锅烧的呲呲响，猛一惊醒，瞎得赶紧挖一瓢水到锅里，然后又跑去睡着了。每次回忆这些有趣的事，自己就忍不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