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到正月初九晚上十一时许,这次长途旅行,以八天九夜的时间跨度,来回四千公里的行车里程,圆满结束。那一晚,太原大风,大到我差点儿开不了车门。等我把画眉安顿好,身子抖得像个筛子。喝了好几杯热茶,才勉强缓了过来。您说我是只适合旅游呢?还是不适合回来?抑或是真的老了?</p> 不想它。我想给大家汇报一下,我这次出游的根本目的。从形式来讲,我确实没有提前规划,更没有做任何攻略。因为我知道,即便做了,就我浪荡随性的个性来说,也没有太大作用。但实质上,我是早就想去一趟韶山和井冈山的。 之所以一直没有成行,忙,只是个借口。是我认为,面对任何艰难困苦,自己都能扛住。老人家是一直住在我心里的。老人家的故事也一直鼓舞着我。我不想去打扰。或者说,我更想以一个战士的形象出现在那里。但我没有做到。我颓废了,颓废得太久,颓废到我自己都不再认识自己。颓废导致我面对的只有漫无边际的孤独。而我的精神和灵魂,想安放,却没有一隅。 记的小时候有这样一种习俗:当小孩受了惊吓,昏迷不醒或胡言乱语时,老人们就会说,孩子丢了魂了。家里的长者就会扯一块红布,绕小孩三圈。然后把红布系在扫把上,一路呼喊着孩子的名字。嘟嘟囔囔地说,回来吧,回来吧。直到孩子受了惊吓的地方。然后,再呼喊着孩子的名字。依旧嘟嘟囔囔地说,回来吧,回来吧。回到孩子身边。我的状况,应该就是丢了魂了。而且谁也帮不上,需要我自己去找。用一个盛大的仪式。于是,有了我这趟红色的旅行。 <p class="ql-block">我是来自山坳坳里的一匹病了的老马,需要淋着雨,让远古的“韶乐”疗愈。我是一个没有了方向、没有了自信、只剩下孤独的战士,需要那位在孤独的山洞里,沉思了十一天的老人,给我方向,给我战胜自我的信心,给我走向未来的力量。我的精神是一片干枯了的树林,需要借井冈山的星火,把我点燃,延烧我整片荒原。</p> 如我所愿,我的魂找回来了。从独立而圆润的“韶峰”上,从“山连山、峰连峰,峰如尖指、山如笔架”的井冈山上。那巨大的、堆满书籍的床,让我重新直面我的浅薄;那风雨苍茫、乱云飞渡的哨口,让我再度正视我的懦弱。我把我被辜负的信任给了那片土地。我把我被践踏的善良给了那片土地上的人们。 <p class="ql-block">这是我今生最豪华的一次旅行。不二价,不缩食,不看人脸色。一人,一车,一鸟。一个人吃饭,一个人抽烟,一个人喝酒。望伟人而自悟,观美景而自省。</p> 岳阳楼是在计划内的。无他。只是想上岳阳楼,读一读《岳阳楼记》;看一看《岳阳楼记》中的岳阳楼。领略一下洞庭湖“衔远山,吞长江,浩浩汤汤,横无际涯”的浩瀚;感受一下范仲淹“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胸襟。 钟祥和赊店是偶遇。属于那种“贼不走空”的自觉。走不动了,必须休息了。择一地而栖。所幸遇到赊店和钟祥。钟祥让我收获了众多热爱钟祥的读者,已逾六千仍在增长。赊店则让我见证了明清时期晋商的灿烂与辉煌。 画眉是被我惯坏了。这趟旅行回来,脾气居然大了。稍微喂得晚一些,便出其不意地啄我。更可气的是,我对它好言好语,他竟然瞪我。“怒而目之”,真性格。我不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