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民要术》传奇第二集——崇文院的兴衰

余人@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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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北魏贾思勰撰写《齐民要术》以来，这部农书由于长期以手抄本的形式传播，书中内容屡经篡改，错漏百出。各地的农官和学者在使用时，常常发现同一段文字在不同抄本中有截然不同的记载，甚至有些章节完全不知所云。这种混乱的局面严重影响了农业生产技术的推广和应用。

公元977年，汴梁城的秋日阳光洒在皇城的青石板上，宋太宗赵光义在几位大臣的陪同下，缓步走向后梁时期建造的藏书馆——三馆。他本是想借此机会放松心情，顺便看看国家藏书的状况。然而，当他推开三馆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时，眼前的景象让他眉头紧锁。

三馆内，屋顶的瓦片早已残破不堪，几缕阳光透过缝隙洒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书架歪斜，书籍散乱，有些甚至被虫蛀得面目全非。宋太宗伸手拿起一卷书，轻轻一抖，灰尘飞扬，呛得他连连咳嗽。他低头一看，书页已经发黄，边角破损，字迹模糊不清。

宋太宗（皱眉，语气沉重）：若此之陋，岂可蓄天下图籍，延四方贤俊耶！？

大臣李昉（急忙上前，低声劝慰）：陛下息怒，三馆年久失修，实乃前朝遗患。如今国家安定，正是重修之时。  

宋太宗（目光坚定）：传朕旨意，即刻重修三馆，不得有误！朕要让这里成为天下典籍的归宿，四方贤才的聚集之地！

一年后，公元978年，重修完成的三馆焕然一新，雕梁画栋，气势恢宏。宋太宗亲自赐名“崇文院”，并主持开馆仪式。他站在崇文院的正厅，环顾四周，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宋太宗（兴奋地）：此乃我朝以文治国之象征！传朕旨意，广纳天下典籍，凡捐献珍贵书籍者，赏绢赐钱，捐三百卷以上者，赏以官职！  此外，再派能吏寻访民间，借本抄写，务必不使一本古籍失传！

然而，这项浩大的工程并非一帆风顺，尤其是修订《齐民要术》。

崇文院接到圣旨后，立即召集了一批精通农学的学者和书法精湛的抄书吏，开始了繁重的修订工作，在修订过程中，学者们发现，许多抄本的内容相互矛盾，甚至有些章节明显是后人添加的。

学者王景（翻阅一卷破旧的抄本，摇头叹息）：这卷《齐民要术》错漏百出，连最基本的耕作方法都写错了，简直是误人子弟！  

抄书吏张谦（低声抱怨）：这些抄本字迹潦草，有些地方根本看不清，怎么修订？  

李维（严肃地）：诸位，此事关乎天下农事，不可懈怠！凡有疑问之处，务必多方考证，不可妄下定论。

修订工作进展到一半时，崇文院内爆发了一场激烈的争论。学者王景主张删除一些明显不符合农学原理的章节，而另一位学者刘翰则坚持保留所有内容，认为这些可能是贾思勰的原笔。

王景（激动地）：这些章节明显是后人胡乱添加的，若保留下来，岂不是误导后人？  

刘翰（反驳）：你怎么能确定这些不是贾思勰的原笔？或许只是我们未能理解其深意！  

李维（拍案而起）：够了！修订之事，岂能凭个人臆断？凡有疑问之处，务必考证清楚，不可草率决定！

最终，在李维的主持下，学者们达成共识：凡有争议的内容，一律标注存疑，并在书后附上考证说明。这一做法不仅保留了《齐民要术》的完整性，也为后世学者提供了研究的方向。

为了还原贾思勰的原作，他们还四处寻访民间藏书，甚至远赴江南，寻找更古老的抄本。

在江南某地，一位名叫陈文远的藏书家，家中藏有数百卷珍贵古籍，其中包括一部罕见的《齐民要术》手抄本。当朝廷的官员前来征集书籍时，陈文远坚决不肯交出。

官员张谦（语气强硬）：陈老先生，朝廷有令，凡捐献书籍者，皆有重赏。您何必固执？  

陈文远（冷笑）：这些书是我祖辈世代相传，岂能轻易交出？你们若强取豪夺，与盗贼何异？  

张谦（怒）：放肆！你敢违抗圣旨？  

陈文远（毫不退让）：圣旨又如何？书在人在，书亡人亡！

双方僵持不下，张谦无奈，只得派人暗中监视陈文远，同时向朝廷请示。宋太宗得知此事后，并未动怒，反而对陈文远的执着心生敬意。

宋太宗（沉思片刻）：此人爱书如命，倒是难得。传朕旨意，派能吏前往，借本抄写，抄毕即刻归还，不得有误！  

大臣李昉（赞许地）：陛下仁厚，此举定能感化天下藏书之人。

几日后，朝廷派来的抄书吏员来到陈文远家中，态度恭敬，言辞恳切。陈文远见朝廷如此尊重他的意愿，终于松口，同意借出书籍抄写。抄写完成后，书籍如约归还，陈文远感动不已，主动将部分书籍捐献给了崇文院。

经过数年的努力，崇文院的藏书从一万余卷猛增到八万余卷，形成了“千卷唐钞、万卷宋椠”的盛况。而《齐民要术》也因崇文院的抢救工程得以保存，并在全国范围内推广，成为后世农业技术的经典之作。

然而，崇文院的辉煌并未持续太久。北宋王朝“重文轻武”的国策，使得国家在军事上日益衰弱。一百多年后，金兵南下，东京汴梁陷落，史称“靖康之耻”。崇文院的藏书在这场浩劫中损失惨重。

金兵攻入汴梁的那一天，崇文院内一片混乱。官员们四处奔逃，无人顾及那些珍贵的典籍。大火冲天而起，吞噬了无数“唐钞宋椠”。崇文院的悲剧，不仅是一个王朝的覆灭，更是一段文化的劫难。不知道《齐民要术》在这样的劫难中，将如何生存下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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