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乡忆旧总关情

黄河行者

老鸭哥无愧于跑界传奇，自诩为乐观派唐老鸭，曾被医院确诊过心律不妙，肺部阴影重，两次下过病危通知，后来迷恋上骑行，跑步，登山，这么一折腾十来年，把很多病变吓得无影无踪了。七十多岁的长者，许多年轻人在赛道上难敌过他，全马335，半马142。为了庆贺自己初度七十正当年，顺利完成了一百天连续一百场半马挑战。每年在全国正规参赛马拉松都是二十多场次，被大家调侃为:不在跑马的赛道上，就在奔赴跑马的途中。唐老鸭十二岁离开故乡，是靠双脚徒步了五天离开那个乡村的，自己背着锅灶，铺盖卷，天黑的时候就在民族兄弟村寨里借宿，把身上背着的简单锅灶粮秣拿出来，自己煮饭裹腹，这就是老鸭哥人生初始的第一场远征 从昆明赶到弥勒东风韵，只为了会见久违的跑步朋友，大家在一起开开心心喝上几盅酒，跑者家的气场就是与众不同，一面墙用奖牌来点缀，平添了许多跑步元素的能量棒传递 左边老兵卫生兵每天徒步四万步上下，对人生有情怀，酒桌上的语言艺术拿捏的非常到位。右边老兵对跑步非常执着，当我们刚开始出门准备跑步时，他已经打卡回家了，经常参赛都是在破三的临门一脚左右徘徊，进三的基数非常之大，说不定哪天环境好，状态好，咕咚一下就破三了 阳光灿烂的东风农场，曾经也是充满了阴霾的青春流放地，三百多右派分子集中营。好在乌云未曾遮住红太阳的光艳，河水还清，葡萄酒香，终于迎来了乾坤朗朗，大地明亮 老鸭哥十二.三岁就在农场干体力活了，最初的工资每月仅仅七块钱，自己还要买点书籍来看看，伙食费牙膏洗涮用品，杂七杂八一开销掉，身上就没几文钱了。 当年初创业的东风农场对少年鸭哥还是挺照顾的，让他去当了一个放牛倌，另外还有一个比他大一岁的人跟他同行做牧童。老鸭哥硬生生的将这位文盲的同伴教会了识文断字。遥想当年在山坡上奔跑的少年，多年以后成为了马拉松赛道上的竞速跑者，真是人生不虚此行，感谢岁月沉淀的受益者 时下的东风农场变得异常美丽了，弥勒是全国唯一一个以佛命名的城市，被称之为昆明的后花园，养老圣地，也是葡萄酒的佳酿之所在。文革后期，全国各地的知青又涌来了一大波，所以这条大道就必须叫知青路… 当年农场的糕点房，酿酒坊，那是香气四溢的所在呀。最核心的还是劳动者一砖一瓦建造起来的农场大礼堂，当年给大家带来了无数的锣鼓喧天的精彩演出，还有翘首以盼的新片场。当然也少不了各种各样的批斗会 这栋东风农场当年标志性的建筑，也是那个年代最热闹，最有新闻事端的地方，这位眉毛雪白的九旬老人，见证了东风农场的苦乐年华。往事不堪回首，前途朝霞一片 苦难终过去，正义不迟到，东风农场与时俱进，也建立了劳动仲裁处，对劳动者的尊重，这是社会进化的大环节。东风农场与全国一样步入了与时俱进的新时代 感谢陈老兵，为欢迎老黄的到来，盛情摆了一大桌，邀约了一群跑友，欢天喜地喝了一大台，大家举杯同欢:蛇年一帆风顺，热跑非我莫属 从大弥勒到红河羊街的大地嘎，这是返乡之旅，乡愁之约，是少年鸭哥回乡的殷殷之情，去探望故乡的哥哥姐姐们。纵然走的太远，永远走不出对故乡的思念。乡音亲情，此生难忘 一路的山岗上都安装了输水的管子，种植了柠檬树，核桃树，枇杷树，在村口遇到了一棵挂牌保护的神树，是一棵好几百年的大榕树 大榕树边的房顶上，一群少年们正在玩游戏，这个公益项目好像是红十字资助的，在这深山乡寨中，看到红十字标志特别感到额外亲切，因为我一直致力于为红十字服务，认真做到了国家认可的五星级志愿者 背靠大树好乘凉，前辈种树，后人享福。云南民族是敬畏大自然的族群，这里是一个哈尼人的山寨，这棵大树也是寨子里面的树神，哈尼人过节时，每个村的树神都要受到村民们的顶礼膜拜 寨子中的神树，见证着一代又一代人成长，看着少年们在她的面前欢歌笑语，看着村子里家家户户的小日子，一天又天的好过起来，也看着思乡的游子回到了久违的故乡 乡愁是一份心绪，乡音是一种符号，对于许多远方打拼的游子而言，乡愁就是手中握着的那枚车票，逢年过节时节，大家总以各种方式返回故乡 大羊街今天正逢赶场，摆摊的，卖小吃的，看闹热的，整个小集市水泄不通。红河的哈尼妇人喜欢头顶一块白头巾，少年男女生们也喜欢追逐时尚把头发烫染一番，网络时代，遥远的地方也不落单 农村最基层的银行就是:农村信用社，或者是邮政储蓄所。最基层的治安管理就是派出所，据说诸如干部，效率，保险，电话，经济，卡拉OK，马赛克，派出所此类词根都是源自倭创词 赶集的路上，老人背回了自己所需要的东西，回乡的年轻人也许在小镇上漫无目的的踱步。云南边疆大多数乡镇是按十二生肖属相赶集的。所以有狗街，鸡街，牛街，马街之称谓。今天正逢羊属相赶集 对面的村庄就是大地嘎与小地嘎，一条乡村公路横穿村中，道路上端就是大地嘎，老鸭哥的老木屋就在大地嘎。公路的下端自然就是小地嘎啦，12岁的鸭哥是1962年12月22日冬至那天离开家乡的。第一天走到哈朗山下河谷，住傣族村民家。第二天走到迤萨城下红河边匪脚傣族寨子。第三天走到石屏县牛街坝住村民家。第四天走到建水县呢租彝族村寨。第五天走到建水县城，住小石桥旅店。第六天从建水坐小火车到开远。第七天从开远坐客车到弥勒，又从弥勒县城走到东风农场 过去进村的这条路是土路，现在开展的村村通路面硬化工程后，进村的路面整洁多了。村口这眼井一年四季都是清泉不断，童年的鸭哥正是喝这眼井水解渴的，流泉不腐，岁月绵长 现在的农村人都搬到新修的钢筋水泥房子里面居住了，木头结构的老房子，都变成了杂物仓库，变成了小猫小狗，小鸡小鸭的游乐场了 烟火人家的农村异常热闹，大清早你首先是被各家的鸡鸣狗吠声叫醒的，村子里到处都是汪汪队在忠实而毫无作为的巡逻，你只管理直气壮的走过它的身旁 村子中遇到了一个少年玩伴，儿童相见不相识，但一提起小时候的名字也就相互知晓了，而且还是一个村中一起上学的同伴，格外感慨:走时少年，归来白发 来到鸭哥阿姐家，他阿姐家大儿子是陆海空三军司令，也就是养了鸽子，鸡鸭鱼鹅，乌龟小狗，应有尽有。人生得清欢，最甚乡土情 这只小汪汪很懂人性，总是喜欢跟我握手互动，他家的鸡很是调皮捣蛋，会自由自在的爬楼梯，一直上到二楼去 乡村生活，春播冬藏。除了三春抢种，三秋抢收。基本上都是慢时光，过年期间更是闲暇日月长。这里是哈尼人山寨，汉人没有几家，老鸭哥家属于汉族人家 妥赊，地嘎，普玛，这些都是源于哈尼语的发音，至于是什么意思？老黄我也一点不清楚。云南有很多土地名，都是当地土著民族的发音而确定的 山乡的夜晚也是安静的，村中都安装有太阳能路灯照明，村子里的道路上也打扫的干干净净的，老房屋的寂寞诉说着缓慢的历史写真 中国人的春节链接，是温情纽带大迁徙，是乡愁发小再聚集，是去回收旧时光的情绪，是去展望新一代的阔绰气。让小日子过的红红火火，甜甜蜜蜜，美美满满 鸭哥有四个哥哥，就这么一个姐姐，还有一个弟弟。姐姐比他大两岁，鸭哥的童年就经常跟着阿姐一起玩耍，一起成长，一起在寒暖饱饿中度过童年的美好时光 故乡的烤腊肉是云南人心心念念的一道美味菜，加一点青辣椒，青蒜苗，在柴火炉灶上炒出来，那个香味真是让你口水淌三尺而欲罢不能 过年是欢庆，喝酒是喜悦款家常话是常见的亲戚互动 云南有一种传统小吃，叫糯米粑粑，也叫磁粑，在炭火上烤熟之后就可以吃了，过年期间家家户户都有这种小点心，能够勾起你儿时馋嘴的味蕾 当他们姐弟重逢，一家人欢聚时，我独自一个人在村子里转悠了两圈。有的人家也没有回来过春节，他们在异乡还好吗… 很多很多的人离开了故乡顺从了外面世间的风俗习惯少年鸭哥是1962年12月22日冬至节那天离开故乡。第一天走到哈朗山下河谷，住傣族村民家。第二天走到迤萨城下红河边匪脚傣族寨子。第三天走到石屏县牛街坝住村民家。第四天走到建水县呢租彝族村寨。第五天走到建水县城，住小石桥旅店。第六天从建水坐小火车到开远。第七天从开远坐客车到达弥勒。又从弥勒县城走到东风农场 再到上面普玛下寨去看看，那里也是一个古老的哈尼寨，寨子中还有一道很古旧的寨门，寨子的前面是个小广场，有许多高大粗壮的酸角树 水田边的路不太好走湿度有点大，容易脚下打滑 上山的路上遇到几个自由自在玩耍的乡间小童，看到陌生人来了，他们很胆怯的站着不下来。我叫他们先下来，我们好上去，他们就从很窄很窄的路的边缘下来了，我生怕他们踩滑掉 眼前的蔬菜地是绿油油的原生态鸭子在梯田里看见人来就赶紧离开 为什么普玛寨子里这么干净？总有人在默默无闻，任劳任怨的清扫，这位哈尼老妪，看岁数八十多了，腰都直不起来了，依然在村中打扫着卫生 普玛下寨就是鸭哥老家最初的老根据地，他家最初的老房子就在这哈尼寨子里面。这个寨门也是当年小时候的模样 岁月像淅淅沥沥的小雨，一直冲刷着时光记忆的河流，模样被改变的今非昔比了。也许这里就是当年老鸭哥爷爷奶奶辈曾经住过的老房子 老鸭哥说当年他看到这些树就这么高大威武了，人间一个花甲如风吹过，这些树依然是青枝绿叶的，这就是大自然的伟大作品，人类啊，当善待这些长寿树神 情感的连接线就是六十年后再回去时，依然能够看到儿时的基本记忆，村寨中遇到的人，虽然大都是晚辈后生，但总有一种感慨——咱们都是同村人 这位村民也是这个寨子中的人，老鸭哥说:我小时候我们家的老房子也在这寨子里面，然后说了一些亲戚的名字，这位村民说:晓得，晓得 在哈尼寨子里成长的童年，很多哈尼话老鸭哥现在都还能说会讲，也基本上能听懂一些当地的土话 在寨子的小广场上偶然遇到一个人，一攀谈原来还是六十多年前的同班同学。他还说老鸭哥当年学习非常好，而他自己上完一堂课下来什么都不知道，也很听不懂老师讲的汉话，他是地道的哈尼族，由于生活的艰辛，他现在腰都直不起来了 出得寨子，又看到一户人家关门闭户这家人肯定又到外乡谋生去了 在童年时代的村子里散步，这是一个哈尼族村寨，小时候的发小们基本上都是讲哈尼话，印象很深刻的是古老的寨门和高高大大的酸角树 站立的地方就是当初家人耕种的田地，这块田地水资源非常丰富，每年的收成基本能够让一家人不饿肚子，民以食为天，勤劳得温饱 虽然当年的老屋依然还在，但当年的发小不知道去了何边。时光的沧桑总是让一些事物慢慢的衰减掉，又让更多的新生事物蓬勃发展 用手指一下自己家当年耕种的土地，父母辈就在这土地里流血流汗，后来父亲出去当了地下党闹革命，大哥，三哥都在外面读书，母亲操持家庭的辛苦是可以想象的 多少年没有回来看望亲戚了再艰难的路也要走上去看一看 又遇到一味好中药，过去农村生长的人都能认识好多味灵性很强的中药，就把这青青绿绿的好中药带回去煮水喝吧 山间小道不是那么平坦，一棵高大的树木倒下了，必须从它根系凌乱的树枝上跨越过去 前面是一坡千年的梯田，过去都是欣欣向荣的景象，但现在感觉到都被荒废了，是种地的季节还没到，还是种地的人走光了… 自信的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唱一曲山歌，回味遥远的少年时光 相互搀扶着走过了大半生人生总有平淡的共情时光 下面这个村子就叫大妥賒村，被云南省挂牌定为了传统古村落，这个村子里就有老鸭哥上小学时的小学堂 要进村子的这段路有点打滑如果是在下雨时，那更容易出洋相 妥赊大村，古香古色，一派欣欣向荣，炊烟缭绕的样子，有很多土基房，土瓦房 中国大地，但凡大一点的村子，都有红招牌的党支部，村民委员会，民兵排，还有最基层的医疗组织 这个地方就是当年征收了大户人家的房子做了小学校，曾经从这里传出来了朗朗的读书声 后来这房子好像又还给了这家主人这家主人的老太太说当初把他家的人赶到了其它地方另搭窝棚 一看就知道这户人家非常爱干净，一个女的一直在那里清洗锅碗瓢盆，老妪一直跟我们款家常，并热情的要留我们吃饭，都被我们婉拒了 这是这家主人墙上的老照片，大大概概体现着一些过去的生话剪影 很多经历过的历史，都被那一代时期的历史所局限，花儿依然灿烂，太阳依然炽热，我们不必责难已经翻篇过去的那一页历史 农村的房子过去都这样，先将地基用石块扎扎实实的磊砌好，然后用拓好晒干的土基层层堆码，有的会将木柱子竖在土基墙里面 这户人家天井里面用石板铺垫着，历经岁月沧桑且安静如常，这石板路上不知道走过了几代人，但农桑温饱是每一个小康之家的最好愿景 过去的农村老屋，每户人家的门头是非常考究的，因为这是一户人家的香火门面，必须把门头装饰得风风光光的 走在青石板路面的村落中，感受孩子们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游玩，踩水是小孩子们最高兴异常的节目了，不要打扰他们，让他俩尽兴的踩出各种水花吧 又遇到一位打扫自家房前屋后的老者，老鸭哥说到自己四哥的名字时，这位老者频频点头:知道，知道… 依山就势，这就是农村建房的老规矩，所有承载着乡愁的地方，那就叫故乡 村中的石板路铺垫得凌乱而有序特别有乡村故道的韵味 这就是养育了几代人的故乡风物勤劳的人们把田地打理的整整齐齐 附近山上有一个传奇的野人洞，村里的老人都说里面住着一家大大小小的野人，我俩怀着童趣满满的心情上去查看 村里总是传说这里面有一家野人居住着，小时候的鸭哥路过这里都必须远远的避开 这里还是有人在里面烧火取暖的这是童年时很多人都不敢进去的地方 来到三哥家，三嫂一直在忙这忙那，在农村居家过日子，真是有干不完的活，后来到了吃饭的时候，三嫂也没有坐上桌来跟大家一起吃顿饭 三哥是识文断字的人，在当时偏远的民族地区也算是一个小秀才了，当时的少年三哥自己背着铺盖卷去蒙自读师范，走了两天才到蒙自县城 后来由于家庭变故，爸爸在边纵扛枪打仗，妈妈也病故了，他自己毅然辍学回家，带领弟弟妹妹们淘生活。鸭哥感慨:我非常佩服我三哥当时的献身精神 过去的农村有互相传烟传酒的风俗习惯，烟筒是共用的，酒碗也是共用的。三哥传了一颗烟给我，还帮我点燃了 三哥的两个儿子平常也是在外打工这是云南农村喜欢用的竹筒水烟袋 非常敬佩这一代人走出艰难困苦的隐忍精神，我跟三哥聊起了很多过去的往事 三哥一直送我们上了车告别，我看到了一个细节，他儿子小心翼翼的牵着他回去了 很多平常人的命运，总是不知不觉中被当初的大时代所左右着。好在我们都坦然微笑着面对我们自己修修补补的人生 标语从过去到现在没多大变化阅读手机，也是我们这个时代最容易看到的景象，无关乎大城市还是穷乡僻壤 当我们的车子又经过这棵神树时我默默地向神树致以崇高的敬意六二年的冬至节，正是临近春节的时候，也正是大家面对饥荒年的时候，少年鸭哥在这个时候离开了故乡，用七天的时间走到东风农场。现在真是今非昔比啊，用五个小时我们就可以从大地嘎回到东风韵，感慨于这高速度的时代 这样的山区公路特别的难走，居然遇到了一位开大货车的女汉子，互相错车都非常困难。这份工作，这样顾家，不辞辛苦。祝福每一位勤劳的人打拼出自己温暖富裕的家园 一路上的山坡地里都栽有各种果树也有各种类型的农家乐 终于我们又到了红河谷这里开始进高速往弥勒方向走，春节期间家庭用车驶入高速都是免费通过，这一段路相对偏僻，路况非常通畅 再见了，所有的父老乡亲，故乡的那些老屋，村口的那口老井，和那些自由自在的鸡鸭牛马，祝福你们安然自在的生活在故乡的土地上，远行的人们依然要走向远方… 这是一个高速路上的五星级休息区，有很多当地的民族服饰和民族画艺，也有新潮的打工者，停着房车在这里卖咖啡和冰淇淋。车主对我说过年他都是在大美云南的路上过的 云南的高速路休闲期也是一个值得打卡的地方，许多人特意停下来吃点云南小吃，然后拍拍照，记住这一程美丽的旅行线路 此生必驾318，这是美位户外达人一个朴实的梦想。我也坐在房车咖啡馆前，翘着二郎腿做了一个房车梦 有民族情节的旧衣裳，也有时尚房车的拿铁咖啡路边店 民族的也是世界的，也是充满了时尚的元素，时尚主义的年轻派，也有民族情节的心态 许多老物件沉淀在时光的记忆里，那里面有着故乡老屋的味道，有着远行父母的影子，虽说故乡是心糸的方向，诺再要回来，不知是何年何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