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94年那次车祸

张智海

说起来这是三十年前的事了，不提则已，提起来仍让人感到后怕不已。当年发生在河南遂平的那次几乎致命性的车祸，差一点把我们几个人都“交代了”！这事还得从一次出差说起。

1994年那时，武汉市民的燃料结构是以煤制气和石油液化气为主。为了扩大汉口煤气厂的生产能力，改变单一的煤制气生产格局，市公用局考虑上油制气，为此，拟委托中石化洛阳炼油设计院（下称洛阳院）协作，承担油制气工程可行性研究，邀请我和他们的同志一起，去洛阳办这事。

当时我在市城建委外经处长任上，按说这事与我的工作无关，只因为我原在石油系统工作多年，与洛阳院很熟悉，为了武汉的燃气建设，便同意了，建委领导也支持。

过了正月十五元宵节，第二天我们一行8人从汉口出发了，这天是1994年2月25日，星期五。两台小车。一台福特，司机李师傅（三四十岁），副驾驶位置沈国喜（汉口煤气厂厂长），后排左杨清蓉（市公用局副局长），我坐右边；另一台桑塔纳，司机，煤气厂办熊主任和两名工程师（记得其一名叫黎明生）。汉口至洛阳五六百公里，车程八九个小时，当晚就到了。一宿无话。

26日（周六，此时国家尚未实行“双休”，为正常工作日），上午与洛阳院交流情况，商讨委托油制气工程可研事宜，院方很重视，下午草签委托书，工作进展顺利。

当日会议。左起张智海，杨清蓉，沈国喜。

晚上，洛阳院在市里一家酒店设宴款待武汉客人（杨局长有别的事没参加），院办主任原永生，炼油技术专家、室主任戴良佩（也是油制气工程可研负责人）和主要专业人员悉数到场。

晚宴留影。左3原永生，左4张智海，左5戴良佩，左6沈国喜，右1黎明生，右2熊主任。

此行洛阳工作任务完成，大家心情轻松。27日（周日）休息一天，游览龙门石窟，在龙门桥下伊河畔地摊上买了些便宜的唐三彩。

龙门西山白园（白居易墓所在地）。前排左起沈国喜，张智海，熊主任。

28日星期一，打道回府返汉的日子。早餐时，福特司机李师傅问返程怎么走。沈厂长说还是走来时的路。我说长途行车安全第一，速度和时间永远服从于安全。李师傅笑笑说，您家放心，我一定让各位领导安全回汉。收拾停当，九点刚过两台车就上路了。洛阳走G55，至临汝转G36，到漯河上G107。107国道双向四车道，中间无隔离，中午1时许到了驻马店市遂平县路段。熊主任他们桑塔纳在前面，打电话来说在遂平等我们一起吃午饭。李师傅听了想尽快赶过去。这时前面车较多，他想超车几次不成，心里有些急了，瞅个机会越过中线再次加速强超，不料与对面快速驶来的一辆大车“呯”的一声擦边相撞，致发动机（引擎）損坏而自动熄火，车身“腾”地猛烈一震，“嗤”的一下冲向前方好远才停住，路面因车轮高强度磨行，留下一道七八米长的墨黑轨迹，左车头撞瘪了深凹下去；而那辆相撞的大车，停在了离路肩仅一尺左右的麦田旁，如再过一点，就会翻倒在坡下的麦地里。李师傅吓懵了，脸色煞白，下车时腿都软了；我们也被吓得心惊肉跳不知所措。好在有惊无险人无大碍，只是杨局长撞上前座背，额头上起了个小疱。我们下得车来，都不作声。李师傅则溜到路边，双手抱头默然地蹲在地上。沈厂长与大车司机搭话。司机说他是河北的，开五十铃（10吨货车）去南边送完货空载而返，看到我们的福特越中线向他冲来，避之不及，情急之下赶紧向右狠狠打了一盘子，才不致正面相撞，否则必定车毁人亡，甚至引起爆炸燃烧，后果会非常严重。感谢这位河北司机的灵活、机智和果断，挽救了我们大家。真是老天保佑，不幸中的万幸！

接下来，沈厂长给熊主任打电话说出事了，要他们的桑塔纳立马开回来，与李师傅一起，联系遂平交管部门处理车祸事故。路边不远处麦地边有个棚户小饭店，门边写着“名传塞外三千里，味压江南十二楼”。沈厂长、杨局长和我在里面随便吃了点东西，然后乘桑塔纳继续行程回武汉……

两个月后的一天，沈厂长有事来市府大院10号楼建委。我看到那辆出事的福特，还有李师傅。他很不好意思地与我点点头。我装作若无其事地与他招呼说话，得知事故处理按遂平交管部门判定，赔了河北五十铃司机几千块钱，撞坏的福特车运回武汉，由保险公司支付了5万元修复。

或许有人会问，你们辛苦去洛阳一趟，回来时还发生车祸意外，油制气的事后来进展如何呢？后来没有得以推进。除了技术经济原因外，主要是天然气逐步直至最终完全取代了其它燃气，从根本上改变了武汉的燃料结构，汉口煤气厂也适时关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