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文创:在 水 一 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图片:选 自 网 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音乐:最美的遇见</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今 冬 未 见 雪 花 飞</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 散 文 )</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气象台的专家预测今年冬天是个暖冬,六朝古都的南京,今冬是否能见雪花飘就成了悬念。往年雪后的南京一不小心就美成了金陵,银妆素裹的世界,千树万树梨花开,美轮美奂。古人云:男要俏,一身皂;女要俏,一身孝。雪后的金陵就象披上婚纱的新娘,娇艳夺目让人不忍离去,每年冬季能在雪中漫舞就是人生最美的相遇。进入冬季人们每天都企盼着上天掌管下雪的“青霄玉女”播洒玉屑,呈现雪花飘飘,玉蝶飞舞的美景。我时常漫步在小区的花园小径上数日子,数过了冬至,数过了小寒,数到了明城墙的砖缝里都结满了霜花,却始终数不出一朵雪花来。护城河里的水凝成了青玉,倒映着岸边的垂柳,仿佛连时光都被这青冷的空气冻住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记得那年雪来的格外早,玄武湖上的白鹭惊飞时,漫天的琼英便扑簌簌地落进了六朝的残梦里。梅花山的千株寒蕊裹着冰绡,明孝陵的石象驮着银鞍,紫金山顶的松涛被雪压成了无声的浪。最难忘是秦淮河,乌蓬船头悬红纱灯,船娘撑着蒿拔开碎玉般的涟漪,两岸的旗幌在雪中半隐半现,恍如褪了色的水墨长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那天在桃叶渡,你披着红色的斗篷站立在石阶上。雪花沾着你的眉睫,像栖着十二月的蝶。画舫里飘来评弹的弦音,唱的是白居易的“晚来天欲雪”。你折了根柳枝递给我,说这是江南最清瘦的笔,能沾着雪水写诗。话音末落,渡口花船忽然松开了缆绳,柳枝从我的手心滑落,随着流水打了个旋儿,转眼就消失了茫茫的雪幕里。</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后来的冬天总带着某种执念,登台城看飞雪隐藏九华山的轮廓,在莫愁湖等冰消时第一尾跃起的绵鲤,甚至在燕子矶的乱石滩上堆过小雪人,用松果作眼,折芦苇叶作眉。人们说江南的雪是前朝的诗魂,落在瓦当上是平平仄仄,覆在石桥上便成了工整的骈文。可那些年我总在雪中迷路,老门东小巷的青石板路曲径通幽,熟悉的小路被新雪抹平了旧痕,就象转身时扬起的衣角,永远消融在街巷的拐角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今年梅花开的早,栖霞寺的红叶尚未落尽,腊梅的幽香已漫过了九华山的塔影。我常去明城墙根下漫步,古城砖缝里的枯草结着薄霜,像谁遗落的珍珠耳坠。</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卖糖粥藕的老翁说这是暖冬,说乌衣巷的燕子都不肯南飞。可我知道金陵城在等一场雪,等它把胭脂井变成白玉盏,把清凉山铺作素笺,等那些未写完的诗句终于能在雪地上续写结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暮色又漫过阅江楼的飞檐,滔滔江水裏着夕阳的碎金向东流去,层层叠叠的波浪卷起千堆雪,原来千年不灭的是一往无前的波浪。我忽然听见云层深处传来细碎的珠环玉佩之声,抬眼望去,却只见灰蒙蒙的天空垂下几粒雪籽,刚触及黛瓦便化了,象一声未及出口的叹息。</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