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 梦

华山剑

　　这几天的天气总是阴云缠雾，朦朦胧胧的视野里，看不清远处的风景。温度没有冬日里那么冰冷，但在室外却总有一种寒风扑面的感觉，手脚也变得冰凉，似乎冬季最后的日子，总是想要给人留下一些深刻的印记。

周末的上午，远在县城的小姨来电询问，是不是正月二十三那天没有给母亲烧纸钱，我说没有，小姨说怪不得昨夜母亲突然托梦于她，想要说些什么。我仔细问，小姨又说不清梦境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隐约记得有这么回事。

听小姨说六姨也梦见了母亲，估计十有八九是我们忘记了这个日子，母亲有些不高兴了吧。但为什么母亲没有给我们托梦呢，大概只是想和姊妹们说说话而已。

农历正月二十三这一天，是富平县城东边与蒲城县城西边这一片接壤地带的风俗，出嫁了的女儿要回娘家，为逝去的父母烧纸钱，以此怀念父母的养育恩情。

父母没有女儿，这种事情便自然落在了孙女身上，只是两个孙女长年生活在城市，大抵是记不住农村这种习俗的。

　　父母在世的时候，我是不懂农村这些习俗的。我们兄弟四人，上没有姑姑，下没有姐妹，所以对这一风俗习惯不是那么熟悉。

记得清明时节烧纸，我们这边以前讲究的是女人不去坟地烧纸，后来计划生育每家只有一个孩子，家里没有女儿的便难以持续这一习俗，再后来似乎是大家对习俗的理解更宽泛了，清明节那天，男男女女的都去坟地烧纸祭奠。

直到父母亲相继离逝，我才知道正月二十三这天的习俗。这一责任便自然落在了离家较近的二侄女身上，远在省城的大哥嘱托我带着二侄女，回到老家完成这一祭祀活动。

于是，这几年来，一直都是我和二侄女在履行着这一程序。

但是今年正月二十三，适逢我们都没在老家，便忘记了这一习俗。但那一天，我却大概有一点印象，隐约记得烧纸这一事情，只是一闪而过，心里没有在意。

现在回想起，心里总是有些难受。父母的爱是最无私的，也是唯一不图回报的，在父母去逝之后的日子里，唯有各种时间段的祭扫纪念仪式，才让我们想起曾经的那些温暖。

所以，每一次的祭拜纪念，看似简单平淡，实则是我们心灵上的一次洗礼和救赎。

　　闲时问了一下度娘，得知此习俗始于陕西省富平县老庙镇一带，已经流传了很多年，因与蒲城县兴镇交界，蒲城县城西边这一片也遵循着这一传统，到现在好像乡亲们对习俗的尊重尤为重视了。

人们把“托梦”的行为归结于玄学，当然从科学的角度来看，目前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能够证明托梦的真实性，但其实现实中发生的好多事情，科学是无法给出合理解释的，但它却是真实存在的。

在民间常常流传的托梦，通常是指逝去之人通过梦境，向在世之人传达某种信息或者意愿。

听说过这么一件真实的事情，一位乡亲说梦见故去的父母托梦说是潮湿的无法居住，他当时没当回事。次日他叔父在外地打来电话说着同样的话，让他去墓地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他赶过去才发现是抽黄灌溉水把父母的墓地淹了，赶紧叫人排水修坟。后来逢人讲起此事，大家都觉得这就是民间正常的托梦。

我也遇到过类似的事情，记得那还是母亲在世的时候，她说连着一个礼拜夜夜都能梦见外婆，外婆说那边一直在下雨，把被子衣物都淋湿了无法入睡。母亲叮嘱我买上纸钱棉衣棉被等物，在夜晚时分在县城西环路十字附近，在地上画好圈，留下一个朝向外婆坟墓方向的小缺口，小心翼翼的点燃祭祀钱物，说着问候的话语，完成了简单的祭祀。

当夜，母亲便安宁入梦，此后称再未梦见过外婆，我也觉得很是神奇玄妙。对于农村的各种习俗讲究，我是深信不疑的，并且一直在一丝不苟的认真对待。父母亲相继离世后，我更是把每一次的祭祀当作是一次修行，祭祀逝去的亲人，洗涤自己的灵魂。

　　有些人不屑于这些民间的流传，认为是封建迷信，其实是他们执着在某一个结节上，突破不了思想上原有的禁锢。仔细想想，每年的黄帝陵祭扫仪式，从国家层面上不都是那么的重视么，那是对中华民族渊源历史的一种尊重。

现在的清明节，国家也专门放假鼓励大家回乡祭祖，既慰籍了先人的亡魂，又延续了传统的习俗，这也是我们这些活着的人，对逝去亲人的一种有着浓厚仪式感的怀念。

本是青灯不归客，却因浊酒恋红尘。世界很大很精彩，但人生不过如此而已，我们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生老病死是无法避免的一件事情，唯有珍惜活着的时光，珍重当下生活，始怀最初梦想，不留遗憾，勇敢向前，不负曾经遇见，终将有所收获。

人这一生，其实只是在走一个过程而已，但我们总是要将它装扮的更加精致，更加优雅。

㊗️余生平顺，诸事皆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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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简介 ——

屈胜辉，笔名华山剑，陕西蒲城人，渭南市作协会员，现就职于市公安局。善用粗嫩笔墨，描述人间烟火，先后发表两百余篇散文诗歌，作品多见于《华山文学》《南粤作家》《渭南日报·黄河周末》等平台，《汗滴化雨伴笔耕》特约撰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