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茧

缪宏飞(耕耘者)

<p class="ql-block">   在七十年代初,新中国已成立二十余载。浙西那片偏远闭塞的山区,宛如被岁月尘封的角落,静谧却又压抑。连绵起伏的山峦像一条沉睡的巨龙,将村子紧紧环绕,山间蜿蜒的小路好似它身上错综复杂的脉络,狭窄且崎岖难行。村里错落分布着清一色的土坯房,烟囱中升腾起的袅袅炊烟,在微风中摇曳不定,仿佛也在诉说着山村生活的平淡与无奈。由于交通极为不便,许多人一辈子都未曾走出过大山。我仍清晰记得上小学时,随父母进城的那次经历,凌晨三点,我们便举着松明火把启程,一路披星戴月,直至夜幕降临才抵达。途中,翻山越岭,趟过八条湍急的河流,每一步都充满艰辛。在这样的环境下,封建传统观念如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无情地禁锢着人们,尤其是女性,在婚姻中更是毫无地位可言。红玲姐的经历,便是这残酷现实的生动写照。</p><p class="ql-block"> 红玲姐家有姐妹五人,个个出落得如花似玉,被山里人称作 “五朵金花”。而红玲姐在姐妹当中,容貌最为出众。她那白皙的脸庞犹如春日盛开的梨花,细腻而纯净;双眸宛如山间清澈的泉水,灵动且明亮;笑起来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恰似珍珠般闪耀。</p><p class="ql-block"> 三叔身材高大魁梧,宛如一座巍峨的小山,双臂粗壮有力,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力量。他干起农活来十分麻利,挥舞锄头时呼呼生风,别人半天才能翻整完的一垄地,他转眼就能完成,在村里是出了名的干活能手。据说,一位经验丰富的老中医曾给他看过,说他阳气格外旺盛。也正因如此,三叔在男女之事上的需求极为强烈,一般女人很难满足他。老中医还提到,头发与人的精血相关,头发又多又长的人,精血就旺盛。三叔在这十里八村寻觅,一眼就相中了红玲姐。只见她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如同黑色的绸缎般柔顺丝滑,编成的辫子又粗又长,几乎垂到了臀部。那头发在阳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生命力。三叔认定,红玲姐就是那个能与自己契合的女子,于是铁了心,一定要把她娶回家。</p><p class="ql-block"> 从那以后,三叔便主动到红玲姐家帮忙干活。红玲姐家没有兄弟,三叔无论严寒酷暑,都在她家忙碌着。春天,他弓着身子,像呵护新生的婴儿般小心翼翼地把一颗颗种子播撒进土地;夏天,烈日炎炎,炽热的阳光仿佛要将大地烤焦,他头顶烈日除草,汗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湿透了衣衫,一滴滴落在干裂的土地上;秋天,他挥动着镰刀,强壮的臂膀带动刀刃,庄稼在他手下如士兵听到号令般迅速倒下;冬天,寒风凛冽,他帮忙修缮房屋,扛起沉重的木材,手上磨出了厚厚的茧子,像一层坚硬的铠甲。就这样,三叔坚持了一年,他的执着和勤劳,终于打动了红玲姐的父母。老两口看着这个踏实肯干的小伙子,满心欢喜,最终答应把最漂亮的小女儿红玲许配给他。</p><p class="ql-block"> 新婚之夜,那间土坯房仿若一座冰冷的囚牢。红烛摇曳,昏黄的光在粗糙的墙壁上投下扭曲的影。红玲姐身着大红嫁衣,端坐在床边,满心的羞涩被这压抑的氛围渐渐吞噬,取而代之的是隐隐的不安。屋内陈设简陋,一张木床,铺着的红被子质地粗粝,墙上那歪扭的大红喜字,在这黯淡的光线下,似也透着几分寂寥与无奈。</p><p class="ql-block"> 三叔带着一身浓烈的酒气,脚步踉跄地闯了进来。他双眼泛红,如同被欲望点燃的野兽,径直冲向红玲姐。红玲姐还未及反应,便被三叔大力推倒在床上。她惊恐地瞪大双眼,看着三叔那双布满老茧的手,急切又粗暴地伸向自己。嫁衣在三叔的拉扯下,纽扣迸溅,布料发出 “嘶啦” 的声响,那声音似是划破寂静夜空的哀号。红玲姐下意识地蜷缩起身子,双手徒劳地试图护住已经被三叔剥的精光的身体,眼神中满是哀求与恐惧,可此时的三叔已被欲望蒙蔽了心智。</p><p class="ql-block"> “红玲,我盼这天好久了。” 三叔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酒气和难以抑制的急切。紧接着,红玲姐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身体仿佛被一股蛮力撕裂。她的身体瞬间紧绷,双手死死地揪住床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痛苦如汹涌的潮水,将她彻底淹没,她忍不住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喊:“疼,疼啊……” 那声音在狭小的房间里回荡,却得不到一丝回应。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身下的床单。窗外,夜风吹过,吹得窗棂 “嘎吱” 作响,似也在为她的遭遇呜咽。这一夜,红玲姐仿佛坠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尊严被无情碾碎,恐惧与绝望如影随形,成为她此后漫长岁月中难以驱散的阴霾。</p><p class="ql-block"> 次日清晨,阳光艰难地透过窗户缝隙,洒在红玲姐苍白如纸的脸上。她蜷缩在床上,眼神空洞,仿若一尊失去灵魂的雕塑,依旧沉浸在昨夜那噩梦般的痛苦之中。</p><p class="ql-block"> 三叔缓缓转醒,看到身旁的红玲姐,心中猛地一揪。他坐起身,望着红玲姐凌乱如麻的长发,以及脸上残留的泪痕,懊悔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颤抖着伸出手,想要触碰红玲姐,却又在半空中停住,仿佛害怕自己的手再次带来伤害。</p><p class="ql-block"> “红玲……” 三叔的声音沙哑而充满愧疚,“我…… 我昨晚喝得太糊涂了,对不住你。” 红玲姐没有回应,泪水依旧默默流淌。三叔长叹一声,起身端来一盆热水,腾腾的热气袅袅升腾,似是要驱散这一室的寒意。他拿起毛巾,轻轻浸湿,又仔细拧干,动作轻柔得如同微风拂过湖面。他缓缓靠近红玲姐,开始为她擦拭脸庞,试图擦去她脸上残留的悲伤与昨夜的阴霾。红玲姐下意识地想要接过毛巾,三叔却坚决握住,一脸歉意地说道:“你是我老婆,照顾你是我该做的,往后你好好的,让我心里舒坦就行。”</p><p class="ql-block"> 随后,三叔的目光落在红玲姐身上那些昨夜留下的痕迹,眼神中闪过一丝自责与不忍。他再次将毛巾浸入水中,动作更加小心翼翼,一下一下,专注地擦拭着,仿佛这样便能将自己犯下的过错一一抹去。红玲姐的身体微微颤抖,心中五味杂陈,对三叔昨夜暴行的愤怒与恐惧尚未消散,此刻又被他这般细心的照料搅得不知所措。</p><p class="ql-block"> 擦拭完毕,红玲姐刚有起身的动作,三叔立刻按住她,语气中满是不容置疑的关切:“你好好歇着,昨晚你流血了,我一早起来炖了老母鸡,中午你可得好好补补。” 红玲姐看着三叔,嘴唇微微动了动,却终究没能说出话来。三叔在床边坐下,拿起梳子,开始为红玲姐梳理那如乱麻般的长发。他的手指在发丝间穿梭,动作虽不熟练,却满含真诚,一点点将打结的头发理顺,然后准备开始编辫子。红玲姐说:“我自己来吧,你一个大老爷们咋会。”三叔嘿嘿一笑说:“我学一学,以后好常给你编。”说着,仔细地编起辫子,编好后,三叔看着红玲姐,眼神中满是关切与自责,希望这些举动能够稍稍弥补昨夜对她造成的伤害。三叔把脸盆端出去不久,又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红糖鸡蛋,一定要亲自喂红玲姐吃下。随后又扶着红玲姐的头把她轻轻躺下,并把身后的辫子小心抽出来。红玲姐躺在床上,心中的伤痛却并非这片刻的温柔便能轻易抚平,她望着窗外,思绪飘远,对未来的日子,满心迷茫。</p><p class="ql-block"> 三叔因为阳气盛,干活时容易出汗,所以无论冬夏,每天都要洗冷水澡,久而久之,养成了爱干净的习惯。尤其是在与红玲姐同房前,他必定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也要求红玲姐这样做。对于这一点,红玲姐虽满心无奈,但也觉得比那些邋遢男人强些。</p><p class="ql-block"> 然而,三叔在男女之事上,却有着矛盾的表现。他一方面欲望强烈且行事粗暴,可另一方面,又十分顾及红玲姐的长发。每次两人亲密时,他总会先轻轻将红玲姐的辫子从枕旁或身前小心挪开,生怕压到或弄乱那如他珍宝般的长发。他的大手在红玲姐的长发间穿梭,动作轻柔得与他平日里的粗犷判若两人,嘴里还会不自觉地嘟囔着:“这头发可别弄糟了。” 但这片刻的温柔过后,他又会像被欲望操控的野兽,恢复那急切而粗暴的本性,根本不懂得什么是怜香惜玉,挺起他那早已急不可耐的粗壮身体狠狠进入,让红玲姐陷入痛苦与复杂的情绪交织之中。她恨三叔的粗暴,恨他从不顾及自己的感受,把她当成满足欲望的工具;但身体上本能的某些反应,又让她在羞耻中隐隐有着一丝别样的感受,这种感受让她无比困惑,仿佛自己也陷入了一种无法挣脱的矛盾漩涡。</p><p class="ql-block"> 日子久了,红玲姐在这痛苦与复杂的感受中渐渐麻木,心也仿佛被一层厚厚的茧包裹起来。但在生活中,三叔却有着截然不同的一面。他没读过多少书,却很聪明,农村的各种手艺他几乎样样都会。他还把皂角捣成泥,配上从山上采来的各种野花汁,给红玲姐洗头洗澡,红玲姐的身体和头发整天都散发着迷人的香味,引得村里的女人们羡慕不已,纷纷向她打听保养的秘诀。他十分顾家,家里的大小事务,从修缮房屋到添置家具,他都安排得井井有条,就像一位经验丰富的指挥官。对待长辈,三叔极为孝顺,隔三岔五就会去看望家中老人,帮着挑水砍柴,陪老人聊天解闷,村里的长辈们都对他赞不绝口。而对于红玲姐,他更是疼爱有加,几乎不让她干一点重体力活。农忙时节,田间地头都是三叔忙碌的身影,红玲姐想上前搭把手,三叔总会把她赶回家里,还常说:“你只要把家料理好,把孩子照顾好,再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晚上把我伺候得舒舒服服就行。” 平日里,家里有了好吃的,三叔也总是先让红玲姐吃,那眼神里满是宠溺。这些点点滴滴的关怀,又让红玲姐心中对三叔有着丝丝缕缕的爱意,她知道三叔并非对她全然无情,只是在男女之事上完全把她看成是自己的私有财产。</p> <p class="ql-block">   有一回,三叔出门办事,一走就是一星期。回来那天,他老远就看到红玲姐在村口和几个妇女聊天。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满是急切,脚步像生了风似的几步就冲到红玲姐跟前,呼吸急促地说:“红玲,你可把我想死了。” 红玲姐的脸 “唰” 地一下红了,又羞又气,试图挣脱三叔的手,小声说:“这在外面呢,你干啥呀!” 可三叔哪管这些,拽着她就往河边没人的地方走。红玲姐吓得拼命挣扎,双脚在地上乱蹬,扬起一片尘土,嘴里哀求着:“别在这儿,求你了,咱赶紧回家……” 但三叔被欲望冲昏了头脑,根本不听她的。到了河边,河水潺潺流淌,仿佛在低声诉说着她的无奈与悲哀,岸边的垂柳在微风中摇曳,细长的柳枝像无数双无形的手,轻轻抚过她满是泪痕的脸,却无法给予她丝毫安慰。三叔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便急不可耐地将红玲姐往一棵大柳树上一抵,双手快速地动作着。红玲姐紧闭双眼,泪水止不住地流淌,满心都是屈辱和无奈,觉得自己在三叔面前,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毫无反抗之力。尽管如此,慌乱中,三叔仍不忘用一只手将红玲姐垂在身前的粗辫子轻轻拨到一旁,仿佛那是他在这疯狂时刻仅存的一丝理智。红玲姐的身体不断地被撞击在柳树杆上,柳絮无声落下,沾在红玲姐的身上、头发上,就像她无声的泪……</p><p class="ql-block"> 有一年谷雨后,三叔和村里人一起贩运山货,这一走需要近一个月。开始,红玲姐很高兴,觉得这下自己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谁知不到一星期,她就开始失眠了。夜晚,她躺在床上,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脑子里想的全是和三叔做那事,红玲姐惊住了,她狠狠地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心中满是羞耻和困惑。终于熬到一个月了,那天下午,红玲姐和村里几位妇女一边谈笑,一边从地里往回走。她们的脸上带着劳作后的疲惫,却也有着几分收工后的轻松,红玲姐的笑声在这其中尤为清脆,仿佛银铃般在山间回荡。</p><p class="ql-block"> 这时,三叔的吼声突然如一道晴天霹雳,打破了这份平静:“红玲,你死哪儿去了?我才离开家没几天,你就不着家了!” 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怒气,在这空旷的村路上传得很远,惊飞了枝头的几只小鸟。紧接着,他那粗俗的动作和言语,让红玲姐的笑容刹那间像被寒霜击中的花朵,僵在了脸上。</p><p class="ql-block"> “你过来。” 三叔继续叫嚷,语气中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仿佛他是高高在上的君主,红玲姐必须服从他的命令。</p><p class="ql-block"> 红玲姐脸色微微泛红,那是难堪与无奈交织的颜色。她取下头巾,缓缓地轻轻拍打着衣服上的泥土,动作迟缓得像是在拖延时间,每一下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随后,她迈着缓慢而沉重的步子,朝三叔走去。她看似漫不经心的模样,却像是往三叔心中那早已熊熊燃烧的怒火上,又浇了一桶油。三叔愈发恼火,脖子上的青筋像一条条暴怒的蚯蚓,都暴了起来,冲她大声吼叫:“我都快憋死了,你还不赶紧跑过来!”</p><p class="ql-block"> 村里人或多或少都听说过三叔和红玲姐之间的那些事,所以对于三叔这般行径,她们倒也见怪不怪。只是在那几个女人略带尴尬的哄笑声中,红玲姐身体微微颤抖着,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小跑向三叔。</p><p class="ql-block"> 三叔的耐心早已在欲望的煎熬下消磨殆尽,根本等不到回家。一走到村口罗老头家敞开的屋门前,三叔便朝里面扯着嗓子喊道:“有人吗?” 他一边喊,一边急切地往屋内张望,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光,确定屋里没人后,瞬间像只饿狼般蹿了进去。红玲姐却仍站在屋外,眼神中满是抗拒与犹豫,双脚像被钉在了地上,无法挪动。三叔焦急地在屋内催促:“进来呀!”</p><p class="ql-block"> 红玲姐咬了咬嘴唇,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说道:“这可是人家屋里啊。”</p><p class="ql-block"> “你快进来嘛!” 三叔的声音愈发暴躁,像一头发怒的狮子在咆哮。</p><p class="ql-block"> 红玲姐无奈地迈进屋子后,三叔迅速把门合上,那关门的声音在这寂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响亮,仿佛是一道沉重的枷锁,将红玲姐最后的希望彻底锁在了门外。他又匆匆将墙角两条长凳拖到屋子中央,动作粗暴得如同发狂的公牛,长凳在地上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仿佛在为红玲姐即将遭受的屈辱哀鸣。随后,他恶狠狠地命令红玲姐:“快,把衣服脱了!”</p><p class="ql-block"> 红玲姐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像一张白纸,下意识地转过身去,试图躲避这如噩梦般的场景。三叔怎肯善罢甘休,继续扯着嗓子大声嘶吼:“你给我转过来!” 红玲姐缓缓转过身,脸上带着无尽的无奈与绝望,脚步沉重得如同拖着千斤重担,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布满荆棘的道路上,鲜血淋漓。她朝着三叔走去,每一步,都像是在走向自己的坟墓。她这般反应,似乎更加激怒了三叔,三叔顿时暴跳如雷,脸涨得像熟透了的猪肝,对着她疯狂吼叫:“老子都快憋死了,你还在这儿磨蹭!”</p><p class="ql-block"> 红玲姐的身体止不住地剧烈颤抖,如寒风中瑟瑟发抖的落叶,孤立无援,在狂风中摇摇欲坠。但在三叔的淫威下,她还是朝着三叔挪了过去。三叔见红玲姐还磨磨蹭蹭,心中的怒火 “噌” 地一下蹿到了顶点,他猛地伸出手,那手就像一只粗壮的爪子,一把揪住红玲姐盘在脑后的粗长辫子,那辫子在他手中,宛如被恶魔擒住的无辜生命,毫无反抗之力。三叔用力一拽,红玲姐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头皮传来的剧痛让她眼中泛起泪花,那泪花里满是屈辱与痛苦。她只能被迫跟着三叔往堂屋中央的长条凳子走去。红玲姐的眼中满是惊恐与屈辱,她的双手下意识地去掰三叔的手,试图减轻头皮上传来的剧痛,可三叔的手像铁钳一般,死死地抓着她的辫子,指甲都快陷入她的头皮,丝毫没有放松的迹象。</p><p class="ql-block"> 三叔恶狠狠地命令道:“快,把裤子脱了!” 红玲姐低下头,双手微微颤抖着撩起衣服,开始解裤带。她的手指像是被冻僵了一般,哆哆嗦嗦的,怎么也不听使唤。可过了半分钟,她带着一丝歉意,声音小得如同蚊子嗡嗡:“裤带打了个死结,解不开。”</p><p class="ql-block"> 三叔急得双脚在地上来回乱跺,仿佛要把地面踏出个窟窿来,破口大骂:“你这不是故意刁难老子吗?”</p><p class="ql-block"> 红玲姐低着头,继续努力解着裤带,一副做错事的模样,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随时都可能夺眶而出,那泪水,是她无声的控诉。</p><p class="ql-block"> “行了,行了,我来!” 三叔不耐烦地蹲下身,双手像钳子一样抓住裤带,使出浑身力气猛地一扯。只听 “啪” 的一声,裤带绷断的瞬间,三叔的脖子也因用力过猛扭伤了。可即便如此,在他被欲望冲昏头脑的当下,竟还能抽出空来捂住脖子,嗷嗷乱叫,那叫声里带着痛苦,更带着无尽的疯狂,如同受伤后却仍在发狂的野兽。红玲姐见状,出于本能,急忙伸手去推搓三叔的脖子,想要缓解他的疼痛,可她却忘了,自己此刻正面临着怎样的屈辱。三叔却勃然大怒,冲着她吼道:“还不赶紧躺下!” 红玲姐温顺地躺倒在长凳上,将一条腿从裤子里抽出来,搁在闷热的空气中。她的眼睛仍不安地盯着三叔的脖子,似乎还在担忧他的伤势,可她却忘了,自己将要遭受着怎样的屈辱与痛苦。三叔一手捂住脖子,一手快速褪下裤子,像饿虎扑食一般趴上了红玲姐的身体。因为在不到 50 公分宽的长条凳子上,三叔 170 多斤的身子全压在红玲姐的身上,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下身又要经受越来越重、越来越快的冲击,仿佛要把她的身子钉在板凳上一般。可红玲姐又不敢有丝毫动弹,生怕一动身体滑落到地上,那将是更大的屈辱。红玲姐含着泪,咬着牙,在这漫长而又煎熬的时间里,强忍着痛苦。此时,她心中的恨意如汹涌的潮水,可那股难以言说的痛苦又夹杂一丝快乐的复杂情感,依旧在心底的角落里若隐若现,让她感到无比的纠结与痛苦。</p><p class="ql-block"> 罗老头家的几只鸡喔喔叫着,仿佛也被这混乱而丑陋的场景吸引,好奇地凑过来凑热闹。它们似乎不满三叔独占一切,纷纷聚集到他的脚边,用嘴啄起他的脚。三叔愤怒地抬脚驱赶鸡群,可鸡群又迅速聚拢回来,继续啄他的脚。三叔的脚徒劳地在空中挥舞着,当最后的时刻来临,三叔沉闷地喊了一声:“不管了!” 紧接着,屋内陷入一阵令人尴尬的寂静。一切结束后,三叔像个没事人一样,大摇大摆地离开了。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挤出一个笑脸说:“红玲,对不住了,今天实在憋不住,事先没有洗,晚上做点好吃的,你回家也赶紧好好洗洗,我这就去河里好好洗洗,夜里我还要。” 说完哼着样板戏《智取威虎山》中的《打虎上山》,学着杨子荣骑马的样子走了,那模样,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不值一提,红玲姐的痛苦在他眼中,不过是过眼云烟。</p><p class="ql-block"> 而在那些无数个夜晚,红玲姐的痛苦更是难以言说。有一天夜里,忙碌了一整天的红玲姐早已疲惫不堪,例假的不适更是让她虚弱至极。刚一沾床,她便沉沉睡去。半夜,睡梦中的红玲姐突然被一阵摇晃惊醒,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三叔坐在床边,眼神中透着炽热的欲望。红玲姐下意识地往床里缩了缩,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意与哀求:“我今天太累了,身子也不舒服,能不能……” 话还没说完,三叔就粗暴地打断了她,语气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我忍不住了。” 说着,三叔便伸手去拉扯红玲姐的衣服。红玲姐试图反抗,可她那疲惫不堪的身体哪有三叔的力气大。很快,她便被三叔浑身上下剥个精光。红玲姐紧闭双眼,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打湿了枕头。她在心里默默流泪,满心都是无奈与痛苦,可又无力改变这一切。狭小的房间里,死寂一片,只有红玲姐无声的啜泣和三叔粗重的呼吸。此后,类似的行为频繁上演,最让红玲姐痛苦的是,随着时间推移,往后再与三叔行那事,三叔若不表现得粗鲁,她竟难以兴奋起来,这让她内心充满了羞耻与迷茫,仿佛自己也在这畸形的关系中逐渐迷失。她对三叔的爱,在一次次这样的伤害中被消磨,可那股复杂的情感,却依旧如影随形,让她无法彻底割舍对三叔的所有情感。</p> <p class="ql-block">   后来,村里来了几位下乡的女知青。村子里,大喇叭每天定时播放着革命歌曲和时事新闻,墙壁上张贴着色彩鲜艳的标语,“农业学大寨”“妇女能顶半边天” 等字样格外醒目。村里的供销社里,摆放着各种印有时代印记的生活用品,人们穿着朴素,却充满干劲。偶尔有一辆手扶拖拉机“突突突”从村头驶过,扬起一片尘土,孩子们欢呼着追在车后。就在这样的氛围中,女知青们带着外面世界的新思想、新观念走进了村子。其中一位女知青,穿着简洁利落的工装裤,那挺直的裤线仿佛象征着她内心的坚定;留着干练的齐耳短发,每一根发丝都透着朝气;说起话来,眼神坚定得如同夜空中闪烁的北极星,充满自信。她常常和红玲姐分享外面的世界,讲女性可以独立工作、接受教育,还能勇敢追求自己的理想。</p><p class="ql-block"> 红玲姐被深深吸引,一有机会就去找女知青聊天。在女知青那收拾得整洁而温馨的住处,红玲姐第一次听到了那些新奇的故事。女知青拿出一本有些泛黄、书页都微微卷起的杂志,上面有一篇关于女性解放的文章。红玲姐坐在昏黄的油灯下,那跳动的火苗映照着她专注的脸庞,她一字一句地读着,眼中闪烁着从未有过的光芒。“女性不应被传统观念束缚,要勇敢争取自己的权利,追求平等与自由……” 这些文字如同点点星火,点燃了红玲姐内心深处压抑已久的渴望。她不禁回想起自己这些年在婚姻中的种种遭遇,那些痛苦的夜晚、屈辱的瞬间,以及内心深处一直压抑着的对自我价值的追求,此刻都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p><p class="ql-block"> 紧紧握着杂志,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她深知,自己一直被困在这深山里,被传统观念死死捆绑,如同一只囚于笼中的鸟儿,从未见识过真正广阔的天空。如今,这些文字就像一把钥匙,似乎能打开那禁锢她许久的枷锁。</p><p class="ql-block"> 然而,当她试图将这些想法与三叔沟通时,却遭到了三叔的强烈反对。一天傍晚,红玲姐趁着三叔干完农活回家,坐在院子里休息时,小心翼翼地开口。话还没说完,三叔就把手中的旱烟袋猛地往地上一磕,站起身来,双眼圆睁,大声吼道:“啥解放不解放的,女人就该在家相夫教子,那些都是瞎咧咧!你可别被带坏了!” 红玲姐还想解释,三叔却不耐烦地一挥手,转身进了屋,只留下红玲姐呆呆地站在院子里,望着那渐渐暗下去的天色,满心的委屈与无奈。风轻轻拂过,吹乱了红玲姐的发丝,她却浑然不觉,心中反复回荡着三叔的话,以及自己对新生活的渴望,两种力量在她心中激烈碰撞。</p><p class="ql-block"> 两人为此爆发了激烈的争吵,三叔愤怒地摔门而去,那巨大的声响仿佛震得整个屋子都在颤抖。红玲姐独自在昏暗的房间里哭泣,她看着镜子中自己日渐憔悴的面容,那曾经乌黑亮丽的辫子此刻也显得毫无生气,像一条枯萎的藤蔓耷拉在胸前。泪水模糊了双眼,红玲姐心中满是不甘,她不断问自己,难道就要这样一辈子被困在这陈旧的观念和痛苦的婚姻中吗?她握紧了拳头,暗暗发誓,一定要改变这一切。</p><p class="ql-block"> 但红玲姐并未就此放弃。在一次生产队的大会上,广播里播报着农业生产的新政策,村里的大喇叭嗡嗡作响。红玲姐事先在心里演练了无数遍要说的话,可当她真正站起来时,双腿还是忍不住微微颤抖。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提出了改进劳动分配的建议。她条理清晰地阐述着自己的想法,声音虽有些颤抖,但透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台下的村民们先是一阵惊讶,交头接耳的声音渐渐响起。有人小声议论着:“这女人咋还管起队里的事儿了。” 也有人对她的想法表示赞同:“听听,这说得还挺有道理。” 最终,她的建议得到了多数人的认可,队长也点头称赞,还拍了拍红玲姐的肩膀,鼓励她以后多提好主意。红玲姐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价值,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也让她明白,要想改变自己的命运,必须要勇敢地迈出第一步。</p><p class="ql-block"> 然而,回家后的三叔却因为她在众人面前 “出风头” 大发雷霆。他指责红玲姐不守妇道,抛头露面。红玲姐望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心中不再是以往的恐惧与顺从,而是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气。她直视着三叔的眼睛,平静却坚定地说:“我不想再这样活下去了,我也有自己的想法,我想过得像个人。” 三叔被她的眼神和话语震慑住,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只是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红玲姐,仿佛面前站着的是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p><p class="ql-block"> 当晚,红玲姐坐在昏暗的房间里,看着镜子中自己的模样,那根曾经美丽动人,如今却仿佛象征着束缚的长辫子垂在胸前。她想起三叔平日里对这辫子的在乎,总是在旁人面前炫耀红玲姐的长发,仿佛那是他的一件战利品。而此刻,这辫子却成了她内心枷锁的具象化。红玲姐内心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她想起过去三叔的种种粗暴行为,那些让她痛苦不堪的夜晚;也想起他偶尔的关心与疼爱,农忙时让她回家休息,有好吃的先留给她。但这一切都无法掩盖她对自由和自我的渴望。</p><p class="ql-block"> 三叔坐在一旁,还在为刚才的事生闷气,时不时斜眼瞪一下红玲姐。红玲姐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走到桌子前,拿起了放在角落的剪刀。剪刀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三叔注意到她的动作,疑惑地皱起眉头,问道:“你拿剪刀干啥?” 红玲姐没有回答,她的手微微颤抖着,慢慢将剪刀伸向自己的辫子。三叔见状,猛地站起身,大声喝道:“你疯了,你要干什么!” 红玲姐却不为所动,眼神坚定地盯着镜子中的自己,此刻,她的脑海中闪过与三叔过往的种种,有痛苦,有无奈,更有对未来的期许。她深知,这一剪,不仅是剪断头发,更是剪断与过去的自己、与那压抑生活的联系。随着 “咔嚓” 一声清脆的声响,那根长长的辫子从她的头上掉落,落在了地上。红玲姐看着地上的辫子,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过去种种束缚的决绝告别,又有对未来未知的忐忑。但她知道,这是她走向自由的重要一步,哪怕前路荆棘密布,她也不愿再回头。</p><p class="ql-block"> 红玲姐轻轻抚摸着自己被剪短的头发,那参差不齐的发梢仿佛在诉说着她内心的挣扎与坚定。她望着窗外那轮高悬的明月,月光洒在她坚毅的脸上,此刻,她的灵魂仿佛挣脱了长久以来的禁锢,开始在这充满希望与挑战的夜空中,勇敢地追寻属于自己的光芒。与此同时,她也隐隐期待着,生活能如这月光一般,虽有阴晴圆缺,但终究会洒下更多的明亮与温暖,照亮她未来的每一步。</p> <p class="ql-block">   七十年代末,村里的大喇叭反复播报着国家要修建水电站的消息,这意味着一场重大的移民搬迁即将来临。摆在大家面前的,是关乎未来生活走向的抉择。安置点有两个,一个是离县城不到 5 公里的平原地区,那里交通便利,发展机会多;另一个则是留在山区,守着祖祖辈辈生活的土地,可未来充满未知。</p><p class="ql-block"> 三叔父母毫不犹豫地选择留在山区,他们割舍不下这片熟悉的山川,更担心离开了祖祖辈辈已经习惯的山区,到平原地区不适应。而我们家经过反复权衡,考虑到未来的发展和孩子的教育,决定搬到平原地区。</p><p class="ql-block"> 红玲姐听闻我们家的决定后,态度异常坚决,也要跟着搬迁到平原。家里人轮番劝说,可她就像山里的磐石,丝毫不动摇。三叔父亲气得满脸通红,大声吼道:“那我们分家!” 三叔站在一旁,眼神里满是哀求,希望她能改变主意。但红玲姐只是淡淡地瞥了三叔一眼,斩钉截铁地说:“你要是不愿意,就一个人留下,我带着孩子们搬迁。” 红玲姐心里清楚,这次搬迁对她来说,是一个全新的开始,是彻底摆脱过去束缚的机会。</p><p class="ql-block"> 移民搬迁的那天,天空中飘着几朵淡淡的云彩,阳光洒在大地上,给整个村子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红玲姐一家和其他搬迁的村民们,带着简单的行李,踏上了新的征程。搬迁途中,突然遭遇了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道路变得泥泞不堪,车辆陷入了泥坑。红玲姐和大家一起,齐心协力,在雨中推车,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汗水。但她的眼神始终坚定,没有丝毫退缩。终于,克服了重重困难,他们抵达了城郊的新家。</p><p class="ql-block"> 搬迁到城郊后,红玲姐像是换了一个人。不再局限于锅碗瓢盆的琐碎日常,她积极投身村里事务,组织村里的妇女们学习编织手艺。集市上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她们将编织品拿到集市售卖,摊位前围满了顾客。红玲姐热情地向顾客介绍着她们的产品,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这不仅让自家的经济状况好了起来,也赢得了村民们的尊重。渐渐地,笑容重新绽放在红玲姐的脸上,那笑容里满是历经生活磨砺后的坚定与自信,让人由衷敬佩。红玲姐的变化其实与我也有一定关系,她比我大了 12 岁,我们从小以来就很亲密。搬迁后不久,我上中学了,遇事红玲姐经常与我商量,特别是我上大学以后,她几乎什么事都与我说,遇事让我替她拿主意。就像她与三叔之间的事她也与我商量。通过捏住三叔的软肋,逐步掌握家庭 “主导权” 的方法也是我授意她的。</p><p class="ql-block"> 日子一天天过去,红玲姐和三叔的关系也在悄然发生变化。三叔看到红玲姐在新环境中积极忙碌,组织妇女们取得了不错的经济收益,心中对她的能力有了新的认识。他开始意识到,红玲姐不再是那个只能在家中操持家务的女人。一天晚上,三叔坐在院子里,看着红玲姐忙碌的身影,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他走过去,轻声对红玲姐说:“以前是我不懂事,老拦着你。现在看来,你做得真不错。” 红玲姐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从那以后,三叔态度逐渐缓和,不再像从前那般独断专行,开始尊重红玲姐的想法。尽管两人偶尔还会因小事起争执,但红玲姐不再默默忍受,而是勇敢地表达自己的观点。家里的话语权,也慢慢从三叔手中转移到红玲姐这边。特别是两个孩子长大后,和红玲姐更为亲近,成了她的 “同盟军”。</p><p class="ql-block"> 在夫妻生活方面,红玲姐也掌握了主导权。她定下规矩,三叔每周最多只能有两次亲密接触,要是三叔有需求,必须提前向她申请。相反,要是红玲姐有需要,三叔就得随叫随到。起初,三叔心里不太乐意,可没过多久,便整天乐呵呵的。原来,红玲姐常常让他 “随叫随到”。红玲姐曾私下跟我袒露,她这一生过得还算舒坦,在农村却没干多少农活,三叔就像一头不知疲倦的牛,家里那点田地他一人就能料理得井井有条。而且三叔在夫妻之事上能力很强,即便到了 50 岁,还如同小伙子一般,村里的女人都羡慕她。她还害羞地说,自己当了奶奶,做了外婆,月经还基本正常,看起来比同龄人年轻多了,这都多亏了三叔。年轻时,她反感三叔的粗鲁,可后来三叔变得温柔,他会在亲密时刻,用满是老茧却又格外轻柔的手,慢慢梳理红玲姐的短发,眼中满是柔情,这与过去的他判若两人,而红玲姐也会在这温柔中,忆起往昔种种,心中泛起复杂的滋味,她反而有些不适应了。</p><p class="ql-block"> 然而,命运却突然给了红玲姐沉重一击。红玲姐70岁那年,一辈子没去过医院的三叔却突发心梗,骤然离世。红玲姐在整理遗物时,意外看到了那根 45年前与三叔斗气时被她剪下的辫子。她万万没有想到,那天晚上,她气极一剪刀剪下丢在房间地上的辫子,三叔竟保存下来了,而且这么多年了,家里还经过移民搬迁,当年她剪下的辫子三叔还一直精心保留着。刹那间,那些被岁月尘封的记忆如潮水般汹涌袭来,她满心痛苦,懊悔的情绪如荆棘般在心底肆意生长,后悔一辈子与三叔斗气,从没有好好沟通过。</p><p class="ql-block"> 她的思绪飘回到她 30 多岁时的那段时光。有一年多时间,她没去过理发店,头发渐渐又长及胸了。一天傍晚,干完农活的三叔回到家,一眼就瞥见了红玲姐那重新梳起的辫子。他原本疲惫的双眼瞬间亮了起来,脚步也变得轻快,几步就跨到红玲姐身边,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红玲,你这辫子…… 这辫子真好看!” 那语气,仿佛发现了世间最珍贵的宝藏。</p><p class="ql-block"> 此后的日子里,三叔像个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时不时就盯着红玲姐的头发看,眼神里满是藏不住的欢喜。有一次,三叔又硬要替她洗头,她不肯,可三叔还是早早烧好热水,把洗发用具一一摆好,满脸堆笑地哄着:“红玲,我给你洗,保证舒舒服服的。” 她只好没好气地答应了。</p><p class="ql-block"> 那天,三叔搬来小板凳,让红玲姐坐在院子里的老槐树下。夕阳的余晖透过枝叶的缝隙,洒在他们身上,像是为这幅画面镀上了一层金边。三叔半蹲在红玲姐身后,双手轻轻解开她的辫子,捧起她的头发,动作轻柔得仿佛那是世间最娇弱的花朵。他把头发缓缓浸入水中,热水氤氲起的水汽模糊了他的视线,可他的眼神始终专注。他的大手轻轻揉搓着,每一下都带着小心翼翼,仿佛在对待世间最珍贵的宝物。偶尔,他的手指碰到红玲姐的头皮,那轻微的触感让红玲姐微微一颤。三叔一边洗,嘴里还一边嘟囔着:“这头发可得好好洗,洗得干干净净、顺顺滑滑的才好看。如果你先洗头烦,我来帮你洗。” 那天,三叔洗了很长时间,红玲姐都有些厌烦了,可三叔依旧沉浸其中,眼神里满是温柔与满足。</p><p class="ql-block"> 当天,红玲姐就去理发店把头发剪成了齐耳短发。回到家,三叔看到后,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神里满是失落,嘟哝了好几天:“好不容易留长了,多好看呀,干嘛又剪了呢?” 那时的红玲姐,满心厌烦,根本没在意三叔话语里的深情。</p><p class="ql-block"> 现在她终于明白了,三叔对她的感情,其实一直都藏在那些看似粗暴的行为背后,藏在他对她头发的在意之中。</p><p class="ql-block"> 她轻轻拿起辫子,手指缓缓抚过,那些与三叔一起度过的日子,痛苦与快乐交织,如电影般在眼前浮现。她心里明白,这段婚姻充满波折,但也正是这些经历,让她不断成长。如今,一切都已成为过去,可她会带着这些珍贵的回忆,继续勇敢前行。</p><p class="ql-block"> 安放三叔骨灰的时候,红玲姐轻声说道:“这是 45 年前,我跟他赌气时剪下的辫子。前两天整理老头子遗物时发现的,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保留着。就让它陪着他去吧。” </p><p class="ql-block"> 在一个阳光明媚、微风轻拂的日子里,红玲姐站在自家小院门口,目光望向远方连绵的山峦。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眼神中满是对未来生活的期许。她深知,人生的道路还很漫长,而她已做好准备,去迎接生活中的每一份美好,也勇敢面对每一个可能出现的挑战。回顾往昔,她从一个被传统观念禁锢的山村女子,历经磨难,破茧成蝶,如今她的内心已足够强大,足以坦然面对生活的风雨,拥抱未来的每一缕阳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