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比的春天47

曹祥才

手中有粮，心中不慌。“仓禀实而知礼仪。”人也好，物也好，生存是第一位的。只有生存了下来才能谈发展，发展就是做大“蛋糕”让芸芸众生衣食更无忧。而后呢？情怀自生，诗与远方自现。

夏树笑秋叶：“当初，你恨不得一分钱掰开成二片用，主打一个节约。现在，你足够大气，该用的钱你眼都不带眨一下，就用了。”

秋叶回：“但凡有一丁点回旋的余地，谁不会享受啊！问题是你得有这条件。当初，我们白手起家，你又不操心家事，也不知道节约，酒该喝你就喝，烟该抽你就抽，你是潇洒了。可知道么？很多个月底，家里只剩下最后五元钱了……我，白米饭就酸菜，若兮，只比我多一个鸡蛋。”“夏树，你是个理想主义者，说是对物质没追求，但在这个家庭你恰恰是开支最大的那个人。”

夏树一回想，还真是的。

少年夫妻老来伴。秋叶有情怀，有奉献精神。很多年后，夏树的同事、朋友、亲戚说夏树眼光毒，找了一个好女人。他们说：“秋叶，是个顾家过日子的人，她对夏树任何时候都不离不弃。”

夏树把这话过给秋叶。秋叶笑笑不语。

夏树把这话重复一次。秋叶说：“这辈子毁在你手里。”“若不是看你有才，若不是看你内心柔软善良……所以呢？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若是我放手让你流落江湖，江湖就多了风风雨雨。不如，我吃点亏，守着你，至少能为社会稳定、和谐出点力。”

夏树笑笑：“我就这么不堪？”

夏树知道秋叶为这个家操碎了心。夏树知道秋叶为这个家一直在忍辱负重。夏树知道秋叶是个骄傲的人。夏树知道……相见、相识、相知、恋爱、结婚、生育、居家过日子……一路走来，几乎没人看好夏树，但秋叶却是谁说谁来做工作都绝不动摇。秋叶骄傲着，她看上的人肯定是不差的。

秋叶对夏树的好，夏树存在心底。秋叶为这个家的付出，夏树点点滴滴记在本子里。夏树对自己说，你要与自己较一高下，证明秋叶眼光的确不差。

若兮读书天赋异禀。若兮从小学、初中、高中的学生时代都是秋叶作规划、陪伴她。夏树呢，当甩手掌柜。夏树，只看不说也不做，静候花开……因为，夏树知道秋叶肯定是对的。以至于，当若兮到京师本硕博连读，人皆称羡，说夏树培养了个好孩子时。夏树只能说：“一是，老师教得好；二是，我运气好。”其实，若兮点点滴滴成长与收获除她自身的努力外更多的是秋叶默默无闻的付出结出的果实。秋叶在若兮从幼儿园到高中，在秋叶单位领导、同事眼里、口中，做母亲做到秋叶这样子，就到了极至。

在孩子教育一事上，夏树妥妥的是个“下山摘果”者。

哈比，“汪，汪汪，汪汪汪”叫着。

哈比在吃一事上上了心的。每到夜深，老主人准备就寝时，哈比踩着时间节点，到夏树、秋叶房间巡视一圈，而后，把它能收入囊中的副食颗粒归仓，叼着盛狗粮的食盆拢在怀里……时不时，嘎嘣嘎嘣的啃食声响起……夏树与秋叶在天籁之音中安然入眠。

一事精致，足以动人。手中有粮，心里不慌。在任何时间，在任何地点，做任任何事，专心致志，一眸千年。其实人之起点何尝就不是终点呢？这就是所谓的“初心”或“赤子之心”吧。

哈比，在新家（城市之光），历半月，由不适应到适应，日子过得悠然有自得之乐。夏树和秋叶出门时，丢片鸭肉干，秋叶摸摸哈比头，说声：“给你挣狗粮，上班班去。”哈比情绪立马稳定，摇头摆尾似乎在说：“好的啊，好的啊，我在家乖乖的。等主人回”……哈比确信这里是老主人的落脚地。

哈比、锦鲤、夏树、秋叶及万里之外的若兮，灵魂契合，形成了一个闭环生态圈。在相互打扰中碰撞出火花，为平淡日子添一抹烟火色；在互不打扰中各自拼搏、努力，做自己喜欢做亦该做的事；在不经意的时光里，不断地把人生之路延伸到远方，去看一路风景。

一日，哈比，“汪，汪汪，汪汪汪”狂吠……一个陌生人闯入……哈比叫得喉咙撕哑……哈比被楼上楼下左邻右舍投诉了。

夏树打趣说：“哈比，物业把你纳入了黑名单，你现在是被投诉对象了啊。”

哈比眨巴眨巴眼睛，好像听懂了也好像没听懂。

待续《哈比的春天》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