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篇：“顶职”风波（小小说）

晓风（洪东安）

　　

故事篇：“顶职”风波‌（小小说）

篇首语：唯物辩证法告诉我们，任何事物都是一分为二的。譬如“顶职”，本来就是一件大好事。而在盛家，就爆发了一场“顶职”风波一一

故事发生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盛家为子女“顶职”一事，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弄得父女关系极不和谐，乃至后来一直影响着其父女之间的情感世界。

在湘西偏远的小山村里，盛家是一户备受尊敬的人家，因盛父是一位忠诚于党的教育事业的人民教师，给学生们“传道授业解惑”，被乡村里的人誉为“祖国花朵的栽培者，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光阴似箭，岁月如梭，转眼间，盛父即将退休，按照当时的政策规定，他可以让自己的一个孩子顶替自己的职位，继续为学生们带来知识之光，让刻苦求学路的孩子们，将来有机会能够走出大山，到外面的世界去看一看。

盛父膝下有五个子女（三男两女），三个大的儿女都非常争气，先后分别考上中职中专及以上学校，在毕业后都分配了工作。这“顶职”一事，自然而然地就落在细儿和细女之间。细儿自小便聪明伶俐，深得父亲喜爱；而细女虽同样聪慧，却多了几分倔强与不服输的劲头。顶职的消息一出，盛家便不再平静。

“爸，这职位应该给我！”细儿信心满满地说，他深知自己在那个“重男轻女”的年代具有一定的性别优势。但知情的人知道，细儿的学习成绩也不是那么好，万一将来考不上中专及以上学校，那面临的现实就是面朝黄土背朝天，日复一日，复复一年地修理地球了。这样的事谁干？细儿逼宫式开腔了：“不让我顶职，将来我高考落榜了，以后你们会有好果子吃……”。

“凭什么？我也很努力！”细女不甘示弱，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钿女自有细女的个人考虑，也怪自己读书成绩实在是太差，两次复读参加高考仍然是名落孙山，曾经被盛父训斥为“你不是读书的料”。但是，从人生角度讲，“顶职”无疑是人生道路上一个重要的转折点。“顶职”则意味着立马成为商品粮户口，拥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和收入了。有鉴于此，细女决不会轻易放弃或做出让步，她多次在父母的面前以示弱的方式哭哭啼啼，大有“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架式。要知道，按时当时农村人的旧思想，细女想要“顶职”，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异想天开。

按照村里的传统作法，盛父广泛征求了盛氏家族几位老前辈的意见，在集思广益的基础上便作出决定，将“顶职”的机会最终给了细儿。此时此刻，细女心中的怒火如火山般爆发，她觉得自己被不公平地对待了。从此，她与父亲的关系降到了冰点，处处顶撞，仿佛要将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出来。

盛父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他尝试与细女沟通，希望她能理解家族的决定，但细女的心门已经紧紧关闭。当父母为她介绍了一门亲事时，在外人看来，两个年轻人还是挺般配的，而细女则不假思索，坚决地表示反对。这赌气似的拒绝，一来二去，慢慢地将自己拖成了一个“剩女”，最终不得不屈嫁给一个二婚头的男人。

时光荏苒，盛父的身体日渐衰弱。终于有一天，他病倒了，住进了医院。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多么希望能得到细女的原谅和探望，但细女始终没有出现。

其实，细女心里并非没有挣扎。她也曾偷偷去医院看过父亲，但每次快要走到病房门口，心中的怨恨和倔强又让她转身离开。她始终认为，是父亲剥夺了她的未来，让她的人生轨迹偏离了原本的轨道。

在生命的弥留之际，盛父躺在病床上，心中充满了遗憾和无奈。他回想起自己关心细女成长的点点滴滴，让她从小就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小公主式的生活，不应该对他如此冷漠？他深知，自己曾为了细女的未来做过很多努力，但似乎都无法化解她心中的仇恨。

最终，盛父带着遗憾离开了人世。细女在得知消息后，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感。她意识到，自己或许真的错怪了父亲。但一切都已经太迟了，她再也没有机会向父亲道歉和表达感激之情。

细女的生活并没有因为父亲的去世而发生改变。她依然努力地生活着，但心中那份对父亲的仇恨和不满却始终如影随形。她逐渐成为了村里人口中的“没有良心道德之人”，但谁又知道，她内心深处那份无法言说的痛楚和挣扎呢？

岁月流转，细女也逐渐老去，如今已步入花甲之年。当她回首往事时，或许会感到一丝悔恨和遗憾。但那些错过的时光和无法弥补的裂痕，已经成为了她生命中永远无法抹去的伤痕。

※ 资料卡

“顶职”是一种特定的职称安排方式，特指一些单位职工的子女在父母退休时，顶替父母的编制参加工作‌。这种制度在我国上个世纪80年代较为常见，现已在法律上取消，不再作为职工子女进入工作单位的主要途径‌。总而言之，“顶职”是一种历史性的职称安排方式，现已不再适用。

说明： 本文为小说体裁，恳请勿对号入座。

注：本文照片来源于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