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父

晓会

窗外，天阴沉沉的。倒春寒的冷空气还没过去。

早饭后，突然接到父亲的电话，很是惊喜。因为平时父母很少给我打电话，一是因为知道我比较忙，二是隔三差五总回家探望她们。接通电话，那边没有声音，我还以为是小侄子或者小侄女玩手机不小心按着了。我喂了两遍，才传来父亲的声音。他问我周一能不能请假？我问怎么了？他声音有些哽咽的说你大姑父没了。听到这个噩耗，电话这头的我嗓子像被什么堵着似的说不出话来。眼泪不受控制的汹涌而出。我深呼吸了几次，才稍微平复心情。我问父亲，过年时他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会这么突然？父亲说他和小弟刚从姑父家回来，昨天晚上还在门口和邻居们聊天，昨晚九点多感觉不舒服，赶紧喊人拉着去医院。一检查脑瘤破裂，没抢救过来。

和父亲通完电话，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静。我为姑父这短暂而悲苦的一生感叹不已。

小时候，很羡慕大姑家的两个孩子。因为大姑和姑父都是勤劳又能干的人，家庭条件殷实。姑父是十里八村有名的盖房能手。我三个舅舅家的房子都是他领头盖的。我姥爷很欣赏他盖房的技术，逢人便夸他干活细发。因为家庭条件好，她们家孩子吃的穿的都比普通人家要好的多。

他们家出现变故是因为盖新房。那时候盖新房需要拉很多土垫庄子。大姑和姑父白天忙着带领人盖房，晚上也不闲着，拉土拉到半夜才舍得休息。可能操劳过度，大姑竟然得了脑梗偏瘫了。生性要强的大姑得了这样折磨人的病怎能不伤心。她每天以泪洗面，大姑父也不能外出打工只能呆在家照顾她。

大姑家第一个孩子是男孩，和我同岁。因为辍学早，我读大学时他就早早结婚生子。后来不知什么原因，有了两个孩子后又离婚了。那时大姑还在，看着不着调的儿子整天喝的烂醉，她是有心无力。因为每天心情烦躁不到50竟然病逝了。

大姑去世后，姑父一个人拉扯着两个孙子过生活。那个不着调的儿子成年见不到人，姑父靠几亩薄田勉强养活着两个孙子。后来，他申请了在村子里扫大街活，边扫大街边捡破烂为孙子们挣个零花钱。曾经那样风光的一个人，被生活摧残成这般模样。让人唏嘘不已。

大姑去世的这些年，每逢清明节、中元节，姑父总不忘给爷爷奶奶的坟前送来纸钱。

每到过年我总让父亲提前打电话约大姑父和小姑她们一家去我们家相聚。过年过的就是热闹，我们都怕大姑父过年时太孤单，聚在一起和亲人们喝酒聊天才能感到快乐。

今年因为过年那几天特别冷，小弟初三去看姑父，他有些感冒。所以我们初四只和小姑一家聚在一起。一直想着抽时间去看望姑父，没想到正月没过完他竟然突然去世。这成了我今生最大的遗憾。

愿天堂没有疾病和烦恼，愿姑父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