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文字/刀客 体裁/散文</p><p class="ql-block">图片/AI及网络 音乐/美篇</p> <p class="ql-block"> 近几年,经常在网上见到“医闹”的报道,有的因医疗事故死了人,家属情绪失控大闹医院、殴打医生,甚至发生杀害医生的恶性刑事案件。每当见到此类新闻,我总是感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p> <p class="ql-block"> 我父亲曾是上世纪七十年代以前的医生,因此我从心里还是偏向医生的。医务人员的人身安全及生命应当得到充分保障,侵害医务人员生命、健康的行为依法应当严惩。然而,伴随着医疗产业化的进程,医院长期、大量地透支患者对医生的尊敬和信任,药品、医疗器材层层收取回扣,导致高额医疗费用大大超出了工薪阶层、农民的承受能力;部分医生医德沦丧,见死不救、收索红包,把患者的病痛当成敛财的良机;即使医院出了医疗事故,但事故鉴定为医卫系统所控制,患者家属作为“弱势群体”,吃了亏往往投诉无门。上述社会问题无疑加剧了医患关系的对立、激化,成为“医闹”频发的导火线。因此,板子打在“医闹”一方是显失公平的。</p> <p class="ql-block"> 回想到我父亲作为“杏林弟子”,从上世纪三十年代初到七十年代末从医近50年,无论私人诊所、联合诊所,或是进了医院,每年治愈的患者有上万名,从未见过因误诊有患者或家属上门闹事的。五十年代以前,医生看病没有任何化验、检测手段,全凭“望闻问切”、听诊器和临床经验。那时天花、鼠疫、霍乱等烈性传染病同时存在,癌症、心肺疑难杂症比比皆是,能够做到几十年没有误诊是很不容易的。</p> <p class="ql-block"> 据父亲自述,六十年代初曾发生过一起闹得沸沸扬扬的医疗“争议”。当时父亲的医院在掘港西街,斜对面巷子里有家鞋帽厂,一百多名工人,女厂长当家。一天下午父亲刚上班,厂里一工人冲进医院对我父亲说:“不好了,龚厂长晕倒了!”父亲急忙拿起诊包,紧随工人去到厂里,经过简短查看,高度怀疑脑溢血,为延缓出血,父亲为其注射了一支止血针,叫工人赶紧送往一公里外的县医院抢救,结果刚送到医院人就死了。一把手突然去世,全厂职工无法接受这一事实。这时有人说,我父亲曾给龚厂长打了一针!那么问题来了:龚厂长究竟死于什么病?这一针与厂长的死有无因果关系?一传十,十传百,全厂群情激愤,又把死者抬进父亲医院,几十人挤满了诊室外的门厅,父亲见与工人解释不清,没办法,就打电话把县医院内科李主任请来会诊,李主任来了后与父亲交换了死者当时的症状及处置措施,也认为脑溢血的可能性大,处置没有问题。但厂里的工人说:李主任是我父亲的学生,学生当然帮着老师,不接受脑溢血的说法。问题的焦点集中在:脑溢血打止血针没有问题,脑梗打止血针就有问题!李主任见大家争执不休,提出拉到县医院手术室开颅探查的方案,父亲同意这个方案,但是龚厂长的爱人及其亲属经过慎重考虑,认为首先死者高血压较严重家里是清楚的;其次最近厂里工作繁忙,情绪焦燥导致发病;再次,开颅后还要缝合,对死者大不敬。最终选择了放弃!</p> <p class="ql-block"> 父亲在近半个世纪的从医生涯中,建立了融洽的医患关系。上世纪九十年代,父亲多年前的一位吴姓患者,为报答父亲的救命之恩,在父亲病危的日子里闻讯赶来,免费服侍了父亲三个月,创造了医患关系的典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