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的光阴

二马玉石

老屋的光阴

麦秸泥抹的土墙，被岁月侵蚀出斑斑点点，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昏暗的屋内布满了蛛网，西屋土炕还留着木柴烧过的痕迹，母亲夏夜里替我们驱赶蚊虫的蒲扇还挂在坑墙上，院子里的那棵枣树，影子斜铺在院子里，碎金般的光斑浮动着儿时的尘埃。这一幕幕又呈现在眼前，往事就象电影一股在脑际翻飞，这里就是生我养我十八年的老屋。

记得那时房檐角下，悬着个豁口陶罐，春燕年年来衔泥筑巢。还有每年槐花初绽时，父亲会踩着木梯捋下雪似的花瓣，母亲用井水淘净，拌上玉米面蒸槐花餅。当炊烟升起时，灶膛里的火苗舔着铁锅，焕发着槐花的清香，这是儿时熟悉的家乡味道。

记得那时每逢腊月廿三祭灶王，父亲用竹筷蘸着红薯糖，郑重其事地往灶君画像上抹，母亲却不停的说“灶王爷多说好话吧，保我们来年五谷丰登，家人平安”。除夕守岁时煤油灯芯，噼啪炸响一夜不灭，孩子们感到新鲜和好奇，玩累了总是钻进被窝或大人怀里，念想着天明时换上新衣磕头拜年的事，念想着念想着，便进入梦香…。

如今站在十八层的搂房阳台上，眺望城市灯火，恍惚又见了老屋，又见了到那盏昏黄的油灯，又闻到了那槐花餅的甜香…。

现在这钢筋水泥的森林里，再也寻不见一片，能长出乡愁的土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