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飘香的岁月

武当山🎺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南瓜飘香的岁月</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在福山集村的后方,有一条悠悠雨季流淌的河,它如一位无声的史官,静静承载着往昔的岁月。时间回溯到1963年,那是刚刚熬过三年自然灾害艰难时期的年份。我所在的是福山集村第8生产队,彼时,村里总共4个生产队,分别是5队、6队、7队以及我们第8生产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生产队在后河、后地至朱堡沟沿线那绵延两里多路的河地堰墙上和涯子地斜坡上,埋下了一片生机盎然的希望。春天,队里在这片土地上播下了方瓜和吊瓜的种子——这是家乡特有的叫法。方瓜和吊瓜有着极为旺盛的生命力,瓜苗种下个把月,便如同被注入了蓬勃的力量,开启了疯狂的生长模式。藤蔓肆意蔓延,四处乱蹿,像极了一群调皮捣蛋、不受拘束的孩子,充满了无尽的活力。金黄的花朵毫无忌惮地大大咧咧绽放着,恰似一个玩得忘了回家的疯丫头,浑身散发着肆意张扬的气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阴历六月十五前后,雨季如时而来,方瓜也开始结瓜了。队里的人们趁着这个时机,忙碌地进行着压秧工作。压秧,是为了让瓜秧能萌发出更多的根须,根强壮了,秧苗自然更加茁壮,开花繁多,结出的瓜也就更多。在这段时光里,蜜蜂采花郎成了瓜地的常客。它们围绕着南瓜花轻盈地飞舞,时而迅速地落到花心,忙着采集花蜜。与此同时,它们在不经意间充当了“媒人”,帮助雌雄花完成授粉。雌花授粉后,便开始孕育果实,常常是一个叶子下就藏着一个小瓜,宛如一个个害羞的小精灵,惹人怜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随着秋天的脚步缓缓迈进,小瓜们在时光的滋养下逐渐长大。它们从青涩的绿色渐渐蜕变,成为温暖的黄色,愈发饱满圆润。这时,队里便组织社员们采摘南瓜。采摘那天,大家都挎着福篮子,推着小推车,脸上洋溢着丰收的喜悦。福篮子很快就被南瓜填满,接着再把满篮子的南瓜搬到小推车上。这些南瓜形态各异,有的修长,有的短粗,每一次采摘都能装满好几小推车,然后被整整齐齐地堆放在生产队的大场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分瓜的日子,是村里的一件大事。生产队依照人口和工分的多少来分配方瓜。大家自觉地排起长队,耐心等待着属于自家的那份收获。分瓜的顺序也颇有讲究,这次从村东的住户开始,往西挨家挨户地分,下次就从村西的住户向东依次分。要是有住户没及时赶到,队里就会把他们的那份瓜单独堆放,还细心地写上名字和重量。</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南瓜分到家后,家家户户都开始大展厨艺,用各种方法将南瓜变成美味佳肴。有人用它做馅包饺子、包包子,有人拿来烙踏饼。我最怀念的,还是俺娘烙的踏饼。她会把嫩瓜擦成丝,撒上盐杀水,再加入葱花、少许虾皮,打上几个鸡蛋,精心和好馅。接着用黑面和好面,擀成面皮,放上拌好的南瓜馅,做成半圆形的踏饼坯子。烧起柴火,把踏饼放在煎饼鏊子上,柴火的烟熏得娘的脸上直冒汗,她却顾不上擦,只是不停地翻动着踏饼。不一会儿,香气四溢的踏饼就出锅了,咬上一口,那滋味,香得让人陶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除了烙踏饼,嫩南瓜还能炒着吃,或是煎成方丝,做成醋溜方瓜丝,又或是用葱花爆炒,每一种做法都别具风味。老南瓜则常被用来熬南瓜粥,香甜软糯。在那个口粮不足的年代,南瓜成了家家户户的主食。它不仅填饱了人们的肚子,更给艰难的岁月增添了一丝甜蜜。那些南瓜美食,是真正的养生无公害食品,如今回想起来,依然美味可口,令人回味无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时代在不断变迁,曾经的艰苦岁月已成为历史。但后河涯子地坡上的南瓜,还有那段与南瓜相伴的日子,却深深地烙印在我的记忆深处,成为我心中最温暖、最珍贵的回忆。</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