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美女的罪》(小说)</p><p class="ql-block">黄金鑫</p><p class="ql-block"> 田歌的美在这个小城是出了名的,就是因为她的美,惹来了一群男人们红着眼睛跟在她的屁股后穷追不舍,就是因为她的美,她的丈夫拿起了菜刀砍了情迷与她想得到她的副县长,现在还在监狱服刑。也就是因为这桩奇闻轶事,田歌的美也搭上了绯闻的翅膀,传播千里,远近闻名。</p><p class="ql-block"> 田歌是大山里走出来的孩子,父母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田歌的美是一种天然的美,弯弯眉毛下一双细而长的笑眼,散发着一种敞亮和温和,鹅蛋型的脸庞、笔挺的鼻梁、和那微微上翘的唇线构成了国色天香般的亮丽,一米六五纤细的身条,塑造出一个完美绝伦的S型,那傲慢的胸夸张出拽人的意境,浑圆的臀走起路来滚动出魔鬼般的魅力。田歌的美又是一种人文的美,她那美妙动人的歌声,带着极强的磁性,深深地吸引着小城的人们,而且她的京剧、评剧、二人转、美声、通俗,构成了“五项全能”,样样使人叫绝。古人云:“秀木于林风催之”,田歌的悲剧也就在于此。</p><p class="ql-block"> 田歌十六岁那年,“文革”刚刚结束,初中还没毕业的她就被她所在的古封县评剧团选了去,说来也是个大喜事,田歌姊妹弟兄五个,在那个年代,一家子吃饭都是个问题,田歌到了古封评剧团可以吃上商品粮,成了地地道道的县城人,这是小村里一般人做梦都想不到的事,他们说,这桩幸事降临在田歌的身上,是田歌的命好,是天生爹妈给了她一个美人坯子和百灵鸟一样的金嗓子。田歌来到县城后,觉得像到了一个新的世界,串联在一起的商店,摞在一起的房子,集中在一起的市场,川流不息的人群,鸣着笛的汽车,响着铃的自行车......尤其是她看到一排排整齐的路灯通夜地亮着,还傻傻地问过别人,为什么把灯点在屋外面,直到现在知道这事的人们还常常当笑料提起。</p><p class="ql-block"> 几年后,田歌凭着自身的天生资质和艰苦不懈的努力,成了团里的台柱子,青春的成熟让她的美上升到了极致,熟悉她的人也自然对她的美貌和才华产生着非同一般的反响。田歌也渐渐成了县里小有名气的公众人物。有一次,县文化局局长观看她们团“文革”后新排的精典剧目《花为媒》的汇报演出,田歌是张五可的扮演者,田歌那楚楚动人、惟妙惟肖的表演,绝不亚于评剧泰斗新凤霞,看的县文化局长目瞪口呆,演出后的第二天他就把县评剧团团长请到他的办公室,专门了解田歌的情况,没过多久又亲临评剧团请团长给他在县广播局的儿子和田歌之间做个媒。局长之托,团长自然有成人之美的愿望和决心,况且男方家庭条件如此优越,对田歌来说,也绝对又是一个天上掉馅饼的幸事,对自己也是一个在局长面前表现的机会。局长刚走,团长随即就把田歌唤至办公室,不无渲染地给田歌讲了和“局长之子”结成连理的诸多优越。团长一番声情并茂、巧舌如簧、尽善尽美的介绍,让毫无思想准备的田歌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可田歌毕竟天性率直,思想单纯,阅历浅薄,况且又是团长亲自出马介绍县文化局局长的儿子,从未有过的新鲜感和青春的躁动对她产生了一种无形的本能的诱惑。她最后欣然地把决定权交给了团长。不久,美得让人咂舌的田歌就顺理成章地成了县文化局长的儿媳妇。一年后,田歌生了一个和她一样貌美如仙的女儿。休完产假的田歌不但没有像一般产妇那样发福的身宽体胖仪态臃肿,反而变得窈窕挺拔、娇艳嫩白,她上班的第一天恰巧遇到正在团里视察工作彭杰副县长,彭杰副县长没等听完团长对田歌的介绍,便倍加重视地和田歌紧紧地握了握手,眼睛不可控制地“参观”着田歌,语无伦次地说了些“好!很好!”方面的赞叹之语,仿佛周身所有的定数顷刻间都被田歌破坏,县长的风度此刻已荡然无存。几天后,团长把田歌叫到他的办公室,通知她到彭杰副县长的办公室去一趟,说彭副县长有要事相谈,团长脸上流露出田歌永远看不懂的诡秘,田歌带着通身的紧张和满脸狐疑如约而至,彭副县长嘘寒问暖地说了一阵官话,然后便直奔主题,说县评剧团团长最近要提文化局副局长,问田歌愿意不愿意来当这个评剧团长,一时间田歌如坠梦中,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傻傻地不知如何回答,彭副县长见状便反复热情地介绍评剧团的工作性质和任务,以及在县里的重要性,以此舒缓着田歌紧张的情绪,他说当评剧团团长并不复杂,事业单位,财政开支,只是适时地组织评剧演出和一些群众性文化或文艺传播活动,还说田歌可以在这里发挥特长等等。田歌在彭李副县长的讲解下渐渐地回到了现实,心脏胡乱地跳着,用最大的努力消化着彭副县长的每一句语言。但她怎么也想不通这个评剧团团长的乌纱帽会落到自己的头上,她找不到这里面的因果关系,她不明白是那方神仙给她带来的福气,但评剧团团长位子对田歌也确实有一定的诱惑力,这也是她以前想也不敢想的事情,也许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命运和机遇吧,田歌没有不答应的理由,一方面她可以发挥自己的特长向社会传播推举评剧,另一方面这是她非常热爱追求的事业,怎么想,对于田歌来说都是天大的好事,田歌愉悦的接受了李副县长美意。</p><p class="ql-block"> 田歌上任后,在县文化系统内掀起了轩然大波,关于田歌如何当上评剧团团长的各种议论占据了茶余饭后的所有空间,各种说法把田歌炒得声名鹊起,但均为贬义之说,大多与田歌的脸蛋和身段有关,大多与田歌的诱惑有关。各种传说不长眼睛地传到了田歌丈夫的耳朵里,在他心里产生了综合震荡效应,他自从和田歌相识,就有一种喜忧参半的感觉,他欣赏妻子的美,他为今生取到一个貌美绝伦的妻子感到幸运无比,但他也有压力,当他看到别的男人把不安分的眼球固定在妻子身上的时候,心里就像打碎了五味瓶,那种男人本能的嫉妒和自尊就像浇了油的烈火烧灼着他的心,越是有人说他的妻子美他的这种感觉就越厉害,有时到了难以控制的程度,他甚至希望让妻子快一点衰老,变得丑一些,一种无可名状的压力始终覆盖在他的心上,这次妻子十分意外地当上了县评剧团团长,他就百思不得其解,尽管妻子把她任评剧团团长的全过程如数家珍般地向他说了数遍,可未知的前提条件太多,就意味着未知的后果太多,这一点他心里是明白的,这不能不让他在今后的日子里把目光聚焦在妻子身上,注目着将要发生的一切。</p><p class="ql-block"> 田歌的丈夫的担忧是不无道理的,俗话说,天上没有掉馅饼的时候。哲人说,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彭副县长自打那天见了田歌一面,脑海里总也抹不掉那片撩人的异性风光,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女人的魅力,一种不可抗拒的、不能自拔的、可以摧毁一切男人定数的力量。田歌那带有磁性的身段和容貌如影随形地跟着他,甚至在折磨着他,让他的精神感到产生了错乱,一种无形的力量催促他接近田歌、拥有田歌。准确地说,是一种无法抗拒的魔力。</p><p class="ql-block"> 彭副县长是上面派下来的年轻挂职干部,今年三十出头,是一个非常有发展潜力的领导干部,也许是年轻的原因,对异性的敏感度极高,再加之妻子在市里工作,他长时间地独身一人住县政府宾馆,生命中积蓄着过多的对异性的渴望。而田歌顶尖的美恰恰为他这种渴望注入了一针催化剂,让他的情绪大于理智,想出了一个惠恩于田歌、便于接近田歌、有些荒唐的“评剧团团长长”之举。</p><p class="ql-block">一天,彭副县长鬼使神差的又拨通了田歌的电话,说春天的县郊区特别美,邀田歌一起去爬山,田歌得到有恩于自己的彭副县长的邀请,不容分说就应允一起去。可田歌怎么也没想到这是彭副县长和她的一场人生大祸,她的丈夫已尾随他多日了。</p><p class="ql-block"> 田歌按照彭副县长指定的地点准时赴约,彭副县长早已在那焦急的等待了,见到田歌,又看看这肃静无人的郊野,急切大胆地上前拉住田歌的手,就往附近的一座名叫凤凰山的山上爬,山歌柔软而温热的手仿佛给了他莫名的兴奋,全然没有了刚才的紧张,便大胆地挽住了田歌的臂膀,田歌也十分自然地将头贴在他的肩上,两人毫无疲惫感的搀拥着登上了凤凰山。一切是那么的自然,一切让彼此感到新鲜刺激的愉悦惬意。一切让他们感到是那样的美好!</p><p class="ql-block"> 登上山顶后彭副县长急不可耐地一下把田歌揽如怀中,不容分说地狂吻起田歌来,田歌也欣然情愿地迎合着彭副县长的激情举动,嘴里不停的哼出动情的呻吟,两人正在感情处于疯癫状态时,根本顾不上看周边的情况,在后面尾随已久的田歌丈夫突然跳跃在他们面前,愤怒至极地挥起提前准备好的双节棍,对着彭副县长的脑袋狠命的打去,彭副县长根本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摇晃着倒在血泊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