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从下雪所想到的——</b></p><p class="ql-block"><b>作者:冰山冷燕</b></p><p class="ql-block"><b>雪,在诗人的笔下是纯洁的象征,在孩童眼中是嬉戏的乐园,但对挣扎于生存边缘的穷人而言,它是一场无声的灾难。当银装素裹的世界被赞颂为“瑞雪兆丰年”时,穷人的屋檐下,却是风雪裹挟的生存之战。</b></p><p class="ql-block"><b>记得2007年,郴州暴雪成灾,房倒路断,连高压输送线都被雪压断了,电线杆东倒西歪;那时候我正好在那边为生存而挣扎着,停电,停水自不必说,由于铁路的停运,交通瘫痪,物资紧缺,青菜涨到15块钱一斤,萝卜8块一斤,这些还好说,更要命的是,由于我们租的是一个农村的旧民房,被雪一压,断了几根椽条,雪化的时候那一个漏啊,雪水直往床顶上灌,无奈之下我只能用彩条布把布帐顶覆盖,这样就形成了一个场景:布帐外雪水滴答滴答一夜不歇。由于没有电,电热毯也开不了,被子床都是湿漉漉的寒冷实在难忍,这场雪灾动用了大量的民工和解放军合力抢修,大概也用了20天左右才恢复用电,这20天真正体验到成语度日如年的境界了,这样的事情,如果没有亲身经历,是想象不到的,这就是我想从另一个角度写一写雪给人类带来的另一种体验。后来我写了一首诗,可以记录那时的感受:</b></p><p class="ql-block"><b>那年大雪压郴州,骤降天灾万户愁。</b></p><p class="ql-block"><b>节节火车如废铁,根根缆线似冰钩。</b></p><p class="ql-block"><b>夜长冻醒他乡客,食短饿伤当地牛。</b></p><p class="ql-block"><b>记忆犹新思往事,仍生余悸在心头。</b></p><p class="ql-block"><b>从穷人的维度剖析,在雪的光华之下,掩藏着贫富差距的裂痕与生命的重负。穷人的冬衣,是尊严与生存的博弈。富人以轻薄的羊绒大衣抵御严寒,而穷人只能裹着融成棉团的旧袄,臃肿如粽,却仍难挡刺骨寒风;寒门学子“破旧的布鞋”与“廉价羽绒服”的窘迫,映射出贫困群体在御寒物资上的匮乏。更讽刺的是,雪后结冰的路面让衣着单薄的穷人步履维艰,滑倒时的狼狈与路人同情的目光,成为冬日最刺痛的烙印。 </b></p><p class="ql-block"><b>纵观古时候,穷人衣不蔽体,茅草屋难御风雪,冻死街头者不计其数。富人的裘皮与穷人的麻布,在雪天划出不可逾越的阶级鸿沟。“瑞雪兆丰年”是农谚,但未必是穷人的希望。雪灾压垮庄稼时,富人可囤粮过冬,穷人却因“上交地租”而连果腹都成难题;古时侯穷人终年劳作却食不果腹,雪灾后朝廷赈灾粮经层层剥削,最终仅剩残渣。现代虽无饥馑之虞,但雪天物价飞涨、运输受阻,低收入者仍要为“一袋米、一捆菜”精打细算,而富人的冬日是羊肉萝卜汤与清蒸鳕鱼的滋补盛宴,穷人的餐桌却可能只有咸菜与冷粥。雪,在富人的宴席上是风雅点缀,在穷人的碗中却是生存的砝码。</b></p><p class="ql-block"><b>穷人的房屋,是雪灾首当其冲的牺牲品。古代茅草屋夏漏雨、冬压塌,一场暴雪便令全家蜷缩于废墟中瑟瑟发抖;现代还有些地方薄墙铁皮房,亦难敌过积雪重压与寒风侵袭;电瓶车骑士归家后冻疮复发,暴露了穷人取暖条件的匮乏——无暖气、缺燃料,只能以肉身硬抗严寒,而富人宅邸的地暖与空调将寒冬隔绝于外,而穷人的“家”却如冰窖。雪夜中,富人的窗内灯火通明,穷人的屋檐下,却是寒风呼啸的漫长等待。</b></p><p class="ql-block"><b>雪天的交通,是穷人的修罗场。富人驱车疾驰,车内温暖如春;而穷人骑电瓶车颠簸于冰面,手脚冻僵、摔跤频发,尽显底层民众在雪天出行中的脆弱。更残酷的是,雪灾封路时,富人可安然居家,穷人却不得不冒雪去谋生——送外卖、摆地摊,为微薄收入赌上健康与安全。雪,在此刻成为压垮尊严的最后一根稻草。</b></p><p class="ql-block"><b>雪,以洁白掩盖了世间的参差。它既是自然的馈赠,也是社会的一面镜子,照见贫富悬殊下的人间百态。从古至今,穷人在雪天衣不暖、食不饱、住不安、行不易的困境,拷问着资源分配的公平与体制的温度。 </b></p><p class="ql-block"><b>若雪真有灵性,愿它不再只是诗人的意象,而是化为润泽众生的甘霖——让富人的暖炉旁,少一些穷人的叹息;让“瑞雪兆丰年”的希冀,真正成为每个人生命的福音。</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