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看了“三国”爱使诈，看了“水浒”爱打架。刚从外地出差回来的吴工，肚里憋了一肚子火，真想和谁打上一架。</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他受厂里委派带着厂里“技改”攻关的骨干，到兄弟厂家学习了一个多月，收获不小，攒了一身劲。可刚一进工厂大门，就觉得气氛不对，厂里“乱了营”。同事见面打招呼，眼神都不对劲，少了往日的“热呼劲”。他放下行囊，赶忙去找总工汇报工作。牛总和他寒喧了几句，也没了词，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办公室里还有两个谈事的人，看见他来了，过来拉了拉手，算是打了招呼，急忙走了。屋里就剩下他和牛总俩人，牛总给他倒了杯水，气氛有些尴尬冷场。“牛总，我汇报一下……”“不忙，喝口水”。牛总欲言又止，几次张口要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牛总有事”？吴工还以为厂里有啥任务，领导是看他风尘扑扑的刚下火车就回厂报到，不好意思说呢？牛总踌躇了一会，终于下了决心。“吴工啊，我看你刚下火车，本不想告诉你。反正早晚你也得知道，我就告诉你吧，你也得有个思想准备，正确对待，大家对你还是有“公论”的……厂里这次精简干部队伍，实行“组阁”聘任，你被你们技术处“优化”了……副处级待遇不变……”</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吴工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弄懵了，后面的话也没听清，稀里胡塗的也不知怎样从牛总办公室走出来的。快下班了，吴工还没缓过神来，坐在那发呆。不知啥时候人事处老赵进屋坐在了他的对面，乐哈哈的和他打趣“出差两月了，还不赶快回家，和媳妇亲热亲热，在这发什么呆”？吴工平时挺烦他油头滑脑，说话玄天二地，办事虎头蛇尾的做派。时间长了，厂里同事都知道了“赵处”的为人，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半场球”。今天吴工感觉不一样了，觉得赵处挺有人情味，想起往日对他的不待见，心里生出一丝歉意。于是从兜里掏出一包烟，两人喷云吐雾地唠了起来。“半场球”打开了话匣子给他说起了新闻:这段你没在家，我给你补补课。这次厂里精简机构的力度挺大，几个部门都合併了。安全处和环保处合併，成立“安环”处；劳资处同教育处合併，成立“劳教”处。还有……听着这些怪异的名字，吴工笑了起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吴工，你和我不一样。不管怎么说，你也算俺们厂技术权威、老“啪叽”了，怎么也想不到你也被“优化”了？咳，风气就这样，鸭子凫水，功夫全在下面那。听说你们处那位，没给你使好劲，闷着头拉车有啥用？这回俺俩一样了”。“半场球”象是说经验，又象有点“抱不平”。吴工听出来了，原来“半场球”也被“优化”了。“你是俺们厂老人了，怎么也编余了？多浪费人材啊？”吴工刚想说“半场球”是“老人贩子”，悠默一下，话到嘴边，急忙换了个词。“老人？还不是老解放？早报废了。骡子老，是让人骑老的”？俩人你一句我一句，屋里也不开灯，借着走廊里的光亮，发着牢骚。“这回俺俩一样了”，吴工借着暗淡的灯光，看见“半场球”脸上掠过一丝讪笑。</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俺俩可不一样。吴工心里不买帐，但嘴上没说。他有点走神，心想着“结晶器”改进计划咋办？这个“技改”项目，无论如何也不能耽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