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解《老子》六十五章：解析、感悟、误读

单伟

我很喜欢老子《老子》，但对其中很多段落、句子的意涵却一知半解、模模糊糊。最近读了谢彦君先生刚刚写的《老子引归》（商务印书馆，2024年9月出版）一书，对常被误读误解的内容进行了详细深入的论述和解读，读了之后，有豁然开朗、如沐春风之感，以前的误解、疑惑和朦胧顿时烟消云散。我边读边以自由诗的形式写了些读书笔记，包括诗解、感悟和误读三个部分，笔记内容皆源自《老子引归》一书中的题解、译文和注释。方便起见，文后附上《老子》原文及《老子引归》相应章节的译文。以自由诗解读《老子》很具挑战性，既要达意、流畅，又要上口、自然。现将读书笔记晒出来与美友共勉。文中必有很多不当之处，请赐教指正。 《老子》六十五章诗解 上有所好，下必有甚，善为道者，身以教民不用智巧，离欲清心，一无所好，民自朴淳黠滑不见，奸道宵遁，可使由之，自然因顺 以智治国，奸伪益滋，以智御人，人亦应之交相贼矣，源于用知，不用伎巧，国之福𧘲无知无欲，民自归之，塞兑闭门，无为而治 治国稽式，格言定理，稽式之用，须有前提万物皆流，何况前提，墨守成规，害人害己曲而应之，化险为夷，玄德深矣，与物反矣为不刻意，为不得已，循道而行，大顺无虞 《老子》六十五章感悟 身为官场领导、职场高管须知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时时处处慎行谨言玩弄权术，导致争斗混乱施技弄巧，导致风气糜烂迷信教条，导致僵硬呆板自恃有知，导致祸患不断贵言希言，方能政宽令简离欲去知，方能海纳百川顺其自然，方能生机盎然通达权变，方能前程无限 《老子》六十五章误读 误一：误以为老子主张推行“愚民政策”。《老子引归》题解言：老子所谓“非以明民”，义属“不见可欲”于民，即不在百姓面前炫耀聪明智巧，以避免百姓或起而效仿，或避而为诈。而“将以愚之”，乃是令百姓回归淳朴刚直的状态。显然，修道之人，先以自愚，然后愚人，所以，愚人实有渡人之意。人若得渡，则没身不殆。因此，老子的“非以明民，将以愚之”并不是今人所谓的愚民思想，而是民本思想。误二：对“稽式”的理解有误。《老子引归》题解言：所谓“稽式”须在《老子》全书框架内及“道可道，非常道”的总纲领下来理解、把握。在老子看来，得知“稽式”或“楷式”，就是得知定理、公理、规律、常识，也就是得知“常道”；而能进一步“知稽式”，就意味着还知晓“常道”或“稽式”的假设前提、应用条件，既知其然而又知其所以然。这等于说，真正彻知“常道”的人，他同时还十分清楚，在万物皆流的世界中，彼类“常道”或“稽式”的应用，有时会失能、无效，有时还会存在风险甚至产生危害。预防“常道”失能、化解“常道”风险的唯一解决方案，是能令“常道”的应用归于或依循“道”。若能做到这一点，则为圣人，修德若如此，则为玄德。玄德的幽深奥妙，就在这种“知常而能反于道”的循环往复之中体现出来。 《老子引归》译文 【原文】 古之善为道者，非以明民，将以愚之。民之难治，以其智多。故以智治国，国之贼；不以智治国，国之福。知此两者亦稽式，常知稽式，是谓玄德。玄德深矣，远矣，与物反矣。然后乃至大顺。【译文】 古代善于循道而为的人，不是要借以使人民更加聪明【知识多，为聪明的一种表现】，而是要借以使人民归于淳朴。人民之所以难以统治，是因为其知识、伎巧本来杂多。所以，君王若再以知识、伎巧治理国家，那就是国家的祸害；若不以知识、伎巧治理国家，那就是国家的福祉【一人一日所遇之事杂多（所谓“日用百事”），而事之解决，各赖一个独特的知识；一国之民，一年三百六十日，所遇之事自然更其杂多，所赖以解决其事的知识更难以计数。国君凭什么要以其一人之知统辖万民之行？此是老子心意所在】。知道这两句话，也算是得到一个“法式”或“常理”了，而又能彻知【《老子引归》用“彻知”二字表示对定理、公理、常道，既知道它们的内容（比如公式的数学表达式），又知道它们应用的条件、前提和假定】此“法式”或“常理”，就叫做“玄德”。玄德，那可是既深奥又玄远啊，它也能让“法式”或“常理”复返于“道”。这样，“法式”或“常理”的应用就会达到“大顺”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