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70年2月,我们坐着公社的汽车上去的,由于车上人多,站的人蹲不下,蹲的人站不起,摇摇晃晃,一路到了马昭。休息了一夜我六个村,一共140多人翻过古长岭,由于风大,把嘴唇都吹得干干的、都开始裂了血口子,见说话就流血,有个大叔就给我们想了一个办法,搞了一些架子车用的黄油、里面放了一些糖精,就让我们用这个涂在嘴唇上,用舌头一舔还甜甜的;现在想想我的哪个娘呀,那是工业黄油,哪能抹嘴唇呢?那时候的娃好养命大。</p><p class="ql-block">我们三个人一个架子车,拉着自己的行李,经关城梁、青冈砭、又翻老君岭、燕麦场、整整走了两天,反正把人走美了。我们去时大约3月份,枝头快出绿芽芽了,比别的工队去的晚一些,前面若出现个车,我们就抓住车帮帮,这样就能省点力,也能快一点…</p><p class="ql-block">那个时候国家比起58年好多了。吃的上面也没有受多大的罪。一天8毛钱的火食,回来时差不多能省上几十块。我在厨房也经常采买,哪里的山民比较老实,长年不太见人,见了人就很热情,我去时给他们带上几个馍,有一家人还给我们吃过肉,是熊肉,平时吃饭的油水少,所以把我馋的,感觉特别香,他们打来熊,给这个沟分点,哪个沟分点,就给自己留张皮,和四只熊掌…平时在山民家收点青莱肉豆什么的,一斤才几分钱。</p><p class="ql-block">哪个年代没有机械化,什么都是凭人干,满山遍野都是人,好热闹,也很有意思,年轻人经常和人打赌,看谁能搬起这块石头,我每天都能挣上一毛五分钱的一盒烟。</p><p class="ql-block">收工时必须每人捎上一梱柴,用来做饭用…我们七连都快把一面山上的板栗树砍完了,别看砍树它也是个技术活,砍不好也会伤人的,砍的时候先要在下面砍上一段,后来再在上面砍,弄不好树会在中间劈叉,这样就把半截子折断,主要头大身小,然后砍上一宗宗、砍断再拉回做饭的地方。</p><p class="ql-block">中间我打断了一下问有动物吗?他说由于炸山动物早就吓的进深山了,狼跑到了山下,刚上去的时候还见过猕猴,其它之类的,后面什么也没有了。</p><p class="ql-block">我们是七连,我们修了一段20米的大桥,我曾经去过灶房,打过下手,反正啥活都干,灶房建在半山腰上,每天要去沟是担水,担一次水很难场,一路磕磕绊绊脚下滑的不行,夏天草滑,冬天雪滑,一个不小心就会人仰马翻,等上来时也就多半桶,一天早上来来回回,得把三个大缸的水打满,备好三顿饭用,为了一天2斤粮把命都能卖了。</p><p class="ql-block">我们村共去了43人,现在只剩下五六个人了;还有结婚不到三天的,想媳妇时常常大哭,把大家惹的都笑,有次回村的人回来告诉他,你媳妇有了,(怀孕了)他又激动的哭了,后来偷跑回去了,山上电话马上打到了公社,我们村还算人性化,没有强制他后面换了别人。</p><p class="ql-block">十个月了、年轻人长时间不见女人,山里只有住家户的女人,有个伙计,把女娃分为等级,漂亮的就叫一级娃、长的一般的就叫二级娃、长的丑陋点的就叫三级娃。你还别说,自从干了石匠的活给我们村也出了不少的人才,回来后有断石磨的,有打石方的,也有倒花栏杆的,后面都把钱挣了。</p><p class="ql-block">开石时先用钎子划一条线,打上3个小窝窝,再把小楔子打进去,二十锤就能切一个平面,真漂亮!</p><p class="ql-block">葛自让指导员也很有才,他什么都懂,开石方、算账、记账、算炸药量从没有出现过错,有时也会来几句顺口溜:"来时桃花未开半,回去已到数九天”。经常鼓励我们这些年轻人,他很会说话,能让人多干些活、而且还不记报酬。</p><p class="ql-block">我上去时刚好二十岁,家里就有人给我说媒呢,我来时在村上看电磨子,时间长了,整天和老娘们打交道呢,未免心里不悦,我就主动要求到山里去,一开始村上还舍不得让我走,说我磨面磨得好。</p><p class="ql-block">我们属于七连,我们的指导员是葛自让,连长是郑玉文,排长是我村的范吉胜。</p><p class="ql-block">段錦春跟我在一个房子里,平时我们形影不离,一起干了30天我们就去修桥,李炳贤是陕西省公路局的,总之大家都很团结。</p><p class="ql-block">有一次我小爸牙疼,想请个假,领导就不许,我小爸只知道哭,把我气操了,我直接跑到指挥部去找领导说你批不批?如果我小爸有什么问题,我跟你们不得安宁。后面领导就批了,让他去板房子看病,我小爸是个怂囊鬼吓得还不敢去,哎…真窝囊!</p><p class="ql-block">我小爸比我还小一岁,出门时我爷还特别交待让我照顾好我小爸。这谁叫谁呀…</p><p class="ql-block">有次公社慰问人员杨志新他比较会说话,他也很有学问,句句能说到人心里,说话很煽情,提起祖国和人民我们年轻人就像打了鸡血、拼了命的干,哪个年代的人很老实也很厚道。</p><p class="ql-block">山上的锅不是随便用的,他们还用铁锁锁起来,有人管理的,不是说你想喝水就能喝水的,轻易都用不成。</p><p class="ql-block">站在秦岭粱上、很高的地方垂手都能抓住白云,若站在北边,都能看见渭河,山下一片美丽的风景,哪时候都是土坯房炊烟围绕着村子转,特别特别的漂亮。这可能就是诗人笔下的炊烟袅袅吧…</p><p class="ql-block">有一次我坐在河边、天很蓝、水很清、斜阳若影,白云垂手可撕,小鸟从我头上飞过,映在水里,河面上大石头随处可见,脚伸在水里面,真舒服,偶尔几片红叶飘过,慢悠悠的,清风徐徐,拂面而过,真的太美了,充满着诗情画意,就像神仙住的地方一样。</p><p class="ql-block">还有一次,我站在秦岭梁上而白云就在我的脚下,远处偶尔冒出几座山头,我好像在云间,哪个美让我至今都没法用语言来表达…</p><p class="ql-block">燕麦场有户人家,门前有几个柿子树,柿叶子红的时候很好看,落光了也很好看,红灯灯的柿子就像小灯笼一样…</p><p class="ql-block">终于到了十月十七我们村要过会了,我们的工程也结束了,回来的路上安林吐了一路,可能是感冒了,我就背着他的所有行李,一路上还得照顾他,别的人都提前走了,怕受拖累、我也总不能扔下他把,后来他告诉了他老婆,说哪次回来如果没有岑勋,我真的死定了"今天他老婆还说哪个话呢,我亲耳听到,如今这样有感恩之心的人太少了,一切好似应该的,我听了都很受感动。</p><p class="ql-block">他又说:那时候年轻劲大,也没觉得有啥。</p><p class="ql-block">想起哪年,我们下山了,山外,一片绿色的小麦,我的眼界一下开阔了,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我回来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口述:岑勋现年:75岁,王成林现年:79岁</span></p><p class="ql-block">段吉胜(排长)</p><p class="ql-block">王顺昌,王镇林,王继娃,王旭先,王西文,王前前,王文荣,段林林,王平娃,王志信,刘世德,王生文,王恩恩,段志胜,段民权,王永军,王大权,王志合,王成林,段育林,王麦虎,段怀智,段再立,王恒新,段同纪,段石娃,葛继祖,段德智,段根虎,段礼恒,段顶住,段福寿,岑 勋,段孝孝,段中恒,岑金贵,段丙丙,段中民,岑安林,岑芹娃,段洁尤,段玉恒,王继祖,段井恒,</p><p class="ql-block">段錦臣</p><p class="ql-block">24年10月9日</p> <p class="ql-block">作者简介</p><p class="ql-block">单晓莉,笔名惊蛰、西门踏雪。古诗词爱好者。中华诗词学会会员、陕西省诗词学会会员、陕西省秦风诗词学会会员,现任《仁智文苑》社长,主编,作品散见于《中华诗词》《陕西诗刊》《咸阳诗刊》《三原诗刊》《秦风诗刊》以及各大网络公众号平台。</p><p class="ql-block">工地图片来自网络,如有侵权,请您告知,立马删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