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发那些事儿(散文)

晨·钟

<p class="ql-block">民间有谚云“有钱没钱理个发过年”。春节前几天,一场大雪过后,我走到公园巷后,看到路口一家理发店便踱了进去。理发师傅正给一中年人理发,见我进来,白晳的脸上泛出笑容:“来得正好,这会人正不多。”招呼我。我欣然坐下,小小简陋的房屋整洁温馨。人过中年,许多时候都在做减法,头发一短再短,变成了现在的“毛寸”,而理发也从那街头时尚的“造型”店走至亲民的背街小巷,却别有一番风景。</p> <p class="ql-block">“理发平时十五元,这段时间过年了就二十元。”她提醒我。涨得不多,我想着。“头一次来?”“嗯”“平时在哪理发?”“多了,头道桥、新华街、小区周围,有时也不固定。”“也是,这发型简单。”我们一问一答。我想到那年春节在造型店理过的六十八元的“贵头〞,和平时在街头三十元的“平价头”。“人最多时在二月二那天,去年我一天理了八十多个,回家时胳膊和腿都抬不动了。”她笑着说。我想起有一年的“二月二”,为博个好彩头,自个儿竟在一家店排了一上午队,而此后就再不赶时髦,错峰去不更好吗?这几年淡然的心态已逐渐让我更加随性,可信步走入任何一条小巷,或在某个冬日将车停在丁香园某个开阔处小憩,一个人任日光泼泼洒洒,任思绪飘扬,舒适而惬意。</p> <p class="ql-block">小时候我的头发一直由母亲来操作,那时候我想可能家家都有一把明晃晃镀光的推剪,那时我们把推剪称为推子,用时大拇指、食指、中指各在其位,手指一舒一张间,推剪沿脑后脖根向上移动,茂密的发丛中就会留下一条深浅的沟槽,就像推土机在大地上驶过留下的印记,几推子下去,脑袋就清爽了。我的头发,母亲给推过,姨父也给推过,反正那时人小爱跑,跑到谁家,大人看到说你头发长了,给你推了吧,随着咔嚓咔嚓的声音一片片碎头发洒落在身上地上,儿时就有了推头的记忆。一直到上初中后,我都一直理平头,因为不太爱琢磨技术的母亲只会理平头。</p> <p class="ql-block">到了初中以后,忽然厌烦平头了,看着周围同学大鬓角觉得好看。好友说,他一直在三中那儿一个理发店理发。那时巴彦浩特店理发店多数是铁棚房子,里面烧着炉子,炉子上坐壶水,嘟嘟冒着烟气,冬天屋里常常热气腾腾,洗头就在墙拐角,那里墙上挂个白铁皮焊的桶,下方接出个水龙头,把炉上壶里的热水稍添加些与原有水兑上,水温合适就可以洗头了。那时孩子们喜欢说“不大大个头就两毛五”,二角五分钱理个发是那个时代的价格。记得那时我常理发的是个中年妇女,好像那时理发师傅多数是中年妇女,没见过男理发师。刚开始理发会问“大点”“小点”或“长些”“短些”,去的次数多就不问了,照原样理呗。</p> <p class="ql-block">很多年里,我相对固定着发型,也不断在街头找寻适合自己的理发师,因为好些店铺开着开着就不开了,或者走了,或者师傅家中有事,总之每月必须的剪发理容也要小费点心思。这几年,繁华主街道上私人订制店、造型店、精剪店开始出现,操剪者多为年轻帅气的小伙,精致清秀的脸庞透着自信。洗头等辅助工作有女孩子帮忙,但忙时小伙也亲自上手,剪刀刷刷地从不含糊。有的小伙喜站着剪,有的小伙则习惯坐着理,一个升降椅坐在你跟前,前后左右上下端详精心下剪,颇有几分大师气质。在这样的店理发要贵一些,男发一般在四十元而且要预先充值才行,而春节期间会涨到六十八元,还不准用充值卡里的费,且不同的师傅还有不同的价位。那时我常去的一家店每次去人都很多,雕发、剪发有许多名堂,红头发、黄头发、卷发直发,人们的需求不一而足,只有中午饭后两点左右时,才是人少时。那帅气的理发师小伙爱好广泛,每周六要定时游泳,每月底要定期外出培训,他会早早在店门上贴出告示或在微信朋友圈通知歇业。忽一日,发现自己两鬓白发更多,于是发型就一短再短,于是不再去造型屋,而改去美发店或理发店,享受着三十元二十元十五元各类价格不同的服务,其间又在网上买了“剪发神器”,间或妻子也上手,日常简单的边角修剪在家里就解决了。</p> <p class="ql-block">巴彦浩特街头小巷有着自己的风趣幽默。道旁平房有歪歪斜斜在纸板上写着“烧羊头”,旁边小屋就会也有用纸板写着的“理发10元”的牌子;小街路边屋子有醒目地挂着“大型梳毛”的弹棉花喷绘广告,而旁边就同样会有“理烫染剪”的店铺招牌。在小城理发还是一种情怀,阿右旗的一位理发师搬到了巴彦浩特,竟引得一批曾在阿右旗工作的人们趋之若鹜。小城生活意趣而自在,不同想法的人都会找到各自需要的舒适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