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年前游镇江、无锡----南通记忆（51）

凝固的火焰

1984年南通师专放暑假，我外出周游长三角城市群，从扬州市的瓜州渡码头坐渡船来到镇江。

在镇江市我游览了金山寺、北固山等景点。尽管金山寺是大名鼎鼎的民间传说《白蛇传》故事中，白娘子与法海斗法的地方，民间游客很多，但没给我留下特别深刻印象，倒是像个小山坡的北固山景点让我顶礼膜拜。北固山上有个寺庙叫甘露寺，是三国时期孙刘联姻故事发生地，“周郎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的童谣后世广传。

睹物思人，借古咏怀是文人的执念，我对北固山顶礼膜拜，是因为南宋爱国词人辛弃疾在登临北固山时，写下了著名的《南乡子·登京口北固亭有怀》和《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词，这两首词是我非常熟悉热爱的，早就背的滚瓜乱熟。

辛弃疾的《南乡子·登京口北固亭有怀》中写道：“何处望神州？满眼风光北固楼。千古兴亡多少事？悠悠，不尽长江滚滚流。年少万兜鍪，坐断东南战未休。天下英雄谁敌手？曹刘，生子当如孙仲谋。”

《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写到：“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赢得仓皇北顾。四十三年，望中犹记，烽火扬州路。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鸦社鼓。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现在到了北固亭实地，凭栏怀古，思绪万千，我的内心怎能不激动？不过在我们看惯了连绵雄伟天山的新疆人眼中，北固山实在不像一座山，也没有险峻的山路，整个景住像一处建在山坡的寺院，北固山实景与辛弃疾词作的雄浑显得落差很大，游览时得用脑海里储存的辛弃疾词来提升它的高度。

游完镇江市我到常州市短暂停留了一天，接着到了无锡市。无锡的风景区主要集中在太湖边上，有鼋头渚、蠡园、梅园等，我还坐船游太到湖中的三山岛游玩，当年太湖水质还比较清，没有被污染。

无锡的锡惠公园内有著名的锡山、惠山，当时有个电影《二泉映月》很火，电影拍摄地就是天下第二泉的惠山泉，很多游人慕名前来观看拍照。我虽不懂音乐，却对二胡曲《二泉映月》有特殊的感情。过去跟我们家住一个院的邻居马宗印叔叔是安庆人，有很深的文化、音乐造诣，他五十年代来新疆支边，有很深的思乡情结，他是县卫生局的普通干部，一辈子没当过领导，平时寡言少语，不事张扬，琴棋书画无所不通。我小时候常听他在院子里拉瞎子阿炳的二胡曲《二泉映月》，如凄如诉、如怨如恨。他家有很多藏书，我让他儿子马翔悄悄给我偷来看，从此我就喜欢上文学了。1986年我从南通师专学成回新疆时，他们全家那年也调回安庆定居了。

锡惠公园有宋代著名词人秦少游的墓，我免不了前往发一通思古之幽情。秦少游名秦观，他流传最广的是《鹊桥仙》中的两句词：“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不过我觉得这像说教，情感表达不纯粹，我更喜欢秦观《踏莎行·郴州旅舍》里的“郴江幸自绕郴山,为谁流下潇湘去。”这两句词，它更加深情些。

在无锡游玩时，我还买过一种很特殊的早餐吃，摊点小贩用蒸熟的黑粘糯米，把刚炸好的油条裹住，用手捏紧成团，包在纸里塞给食客吃，这种吃法此后在别的城市我再没见过，算是无锡本地的一种特色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