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前几天,晚上、早上一直听到有人在我家后墙附近说话,好像在干活,类似盖房子之类的动静。昨天吃过早饭,我信步走到后边街口,一看真是我家房子后街的第三家米高家(《老街坊米高》),门口围墙边搭有脚手架,有几个人正在忙活着。我走过去,看看那两个人似曾相识,又不敢确定,便打算从旁边走过来。</p><p class="ql-block">“你是小青吧?”我正要从旁边走过去,一个声音从头顶飘过来。“是。”我一边应答,一边抬头看向脚手架上的那个人。“我一看像你,你可能认不出我来了。”他笑着说,手还在不停地干活。“我认识你,以前还是老邻居。”我信口说道。“看,我想着她不认识我了。”他有点儿失望地喃喃道。“你以前不是住在大渠那边。”我努力地想象着他以前的样子。“她真不认识我了。”他既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跟下面干活的人说的,更像是对我认不出他来莫名的失望。</p><p class="ql-block">下面那个高个子看看我、看看他没有说话,好像似曾相识又欲言又止。下面这个人好像在指挥着他们搭架子(方言,用木材搭建的建房辅助设施),我识趣地往西走去。这时老街坊米高从院子里出来,看到我很惊喜:“你去哪儿来?”“我这几天听着后面有动静,出来看看,是你家在盖房子啊。”我可算遇到救星,化解一下尴尬。</p> <p class="ql-block">“孙子大了,不盖不中啊。”他大孙子已经20多岁了,小孙子也十七八岁了,儿子离婚后,他得帮着照顾俩孙子,好在现在孩子们都长大了。“都是新盖的?”我看着院子里还有人在忙乎着说道。“上屋是以前盖的,这次就盖西屋和院墙。”他指着院子里跟我说。“咱以前好像是两丈宽吧?”“是,这不是后来咱再下来(移民返迁后又回到移民安置村)时,村里跟他家(西隔壁)商量着给咱让了一丈,他家那时候不是人多,4丈宽宅基地。”我俩自然聊起来1975年的移民安置等陈年往事。</p><p class="ql-block">我又指着脚手架上的那个人,轻轻地问:“他叫啥?”“铁高。”我恍然大悟,对着脚手架上的人说:“我想起来了,你舞狮子舞得可好,那时候(上世纪八十年代)咱村狮子队逢年过节耍狮子,还去县城参加舞狮大赛,可威风了啊。”“是啊,那时候年轻,好(hao,四声)玩。玩了五六年都不玩了,我在东面儿(方言,村东头)还教了几个徒弟,后来都不玩了。”他声音里既有自豪,也不免带着遗憾。</p> <p class="ql-block">我又指着下面那个高个子问:“这个叫啥?”“秋生。”我大脑里立刻蹦出来小时候的画面,对扭脸看着我的那个人说:“哦,你家就在前面(与我家隔条街),你有个姐叫会娃(与我年龄相仿,小时候经常找我玩儿)。”看他点头,我继续说道:“我在家时你大概十来岁,这么高(一米多点的),现在看着还有小时候的影子,说不透也不敢认啊。”四五十年变化多大啊。“人家现在是老板了。”米高接着说。看来米高家盖房子就是他带着建筑队在施工啊。</p><p class="ql-block">告别他们回家,正好遇到侄儿,说起来刚才遇到了铁高和秋生。侄儿说:“你不知道,人家铁高舞狮子舞来好,学驴叫学得更像,能把隔壁的驴引过来。”我以为他在开玩笑,结果他说:“真的,他参加县里组织的比赛,还得了一等奖,学得可像了。年轻时好玩儿,不干活,现在孩子们大了,不干不中啊,只好跟着秋生的建筑队干活了。”民以食为天,玩得了一时玩不了一世啊。</p><p class="ql-block">说起来秋生,侄儿更是有话说:“秋生小时候太娇惯,他几个姐(好像是有四个姐姐),就他最小,那时候他都不小了,问他爹要钱,他爹说我没钱,他说你是我爹你不给我钱,你喊我爹我给你钱。他爹说我真没钱,他说你没钱,小心我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后来他爹死了,他知道干了,现在他大儿子已经娶过媳妇了。”</p><p class="ql-block">真是岁月不饶人,岁月催人老也催人成长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