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下放农村那阵子，懵懵懂懂的我还当过几天“账房先生”，因账本保管不善“引咎辞职”，成为村民一时闲聊的笑柄。</p><p class="ql-block"> 插队落户农村半年有余，不知队长咋想的，有一天嗷嗷叫地张罗着要成立副业组，说是找几个人发豆芽、做豆饼，挑到集市上叫卖，发展队里的副业，增加队里的收入。</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发豆芽、做绿豆饼，会这个手艺的村民队里不泛其人，由于割资本主义的尾巴，大家都收手不干了。队长这么一嚷嚷，纷纷报名参与。队长挑选了五位，我也算在其中。</p><p class="ql-block"> 这些都是手艺活，我压根不会，面露难色地看着队长。队长说，你的任务主要是记账，协助他人管钱，再帮着挑水。</p><p class="ql-block"> 钱匣子由他指定的一位老大爷保管，上面锁着两把锁头，开匣取钱时需掌管钥匙的两人同时到场才行。队长将其中的一把钥匙交由我保管。可见队长和社员对我是多么的信任。</p><p class="ql-block"> 队里拿出一笔钱和几十斤黄豆作为投入交给了副业组，绿豆让我们去集市上买。副业组说是不干农活了，其实活比下田还累，每天光挑水就把我累得够呛。发豆芽需要大量的水，一口大水缸像是被人施了魔法，怎么挑也挑不满。</p><p class="ql-block"> 放在蒲包里的黄豆发芽后，间隔一段时间后就需浇水降温，否则极易烂根发黑。发豆芽的师傅一天要浇水数次，缸的水一会儿就见底了，我赶紧地又去井台挑水。他说，发豆芽要根据天气情况掌握温度，夏天四五天，冬季大概六七天左右即成。豆芽在生长期内非常娇嫩，特别怕油，沾到油花也易烂根。</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晚上，做绿豆饼的小房异常热闹，饭后无事的村民挤进小屋围着鏊子看绿豆糊如何变成豆饼的。只见做豆饼的师傅拿块布沾点油，在烧热光滑的鏊子上转圈地擦一遍，然后手持装满绿豆糊糊的三孔漏壶往鏊子上轻轻地点倒，流出来的绿豆糊便粘在鏊子上。这是个技术活，绿豆糊倒多了，鏊子上连成了一大片，不好看，下锅也不好烹饪，因此也不好卖。绿豆糊倒少了，绿豆饼太小，也不好看，均匀地如伍分钱硬币大小则正好。鏊子点倒满后，最先倒在鏊子上的豆绿糊已差不多成形了，师傅见状便按照倒入的时间顺序铲起装到小筐里，然后再开始第二轮的点倒，周而复始……</p><p class="ql-block"> 此时，我的事情反而不多，待在一旁默默地观看，听着大家的评论。小屋如同茶馆，围观人群交谈的说话声、孩子们的欢叫声，烟味、绿豆饼散发出来的香味混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特殊的味道，这是大家对副业带来新收益的企盼，哪怕是增收一点点也行，目光里充满了对未来生活的憧憬。</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记账的活不多也不难，每天就是那么几笔账，买黄豆、绿豆等用品消耗的支出及卖豆芽、豆饼的收入。</p><p class="ql-block"> 但我犯了一个错误，账本不应放在做豆饼的小屋里。个别不识字的村民把它当成无用的破本子，扯下几张裁成小条，当卷纸纸用了。</p><p class="ql-block"> 队长发现到这一问题，严肃地批评了我。好在副业组开张没几天，凭着记忆我恢复了账本，金额分毫不差，但记账的活死活不愿意再干了。一是副业组挑水的活太重，每天需挑无数趟的水；二是知青好玩，尽管没钱，喜欢穷游，隔三差五的逛蚌埠或去其他知青点串门，记账岂不是把我拴在这了吗。账本保管不善正好给了我借口，不顾队长再三挽留，果断地离开了副业组。</p><p class="ql-block"> 副业组的命运也没比我强到哪去，没多久也被上级叫停了，说是资本主义的尾巴。</p><p class="ql-block"> 嗨，一段羞于启齿的糗事。</p><p class="ql-block"> 图片致谢网络作者</p><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