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25年2月19日）

何太贵

7点，天仍漆黑，让爷爷奶奶8点到我们实在太不安全太不对了（我这件事做得不对）。想老俩七点就要出发、老巴巴地相互掺扶着、牵握着走那么远、走到我这里来，心下实在有点不忍、有点疼痛——在世间，唯好好珍惜（珍惜该珍惜的、珍惜愿被你珍惜的）。

没想，7点50，爷爷奶奶就到了。

8点10分，妈妈出门，居然没跟爷爷奶奶打声招呼，凡事只交代你。我觉得很无聊（很难过，很伤心；怪不得爷爷奶奶坚决不在我们住）。如此举动，又让我如何尊重外婆呢（我依然尊重，只是没有发自内心的爱）？这个人，实在是不明智的。

昨晚1点10分，妹妹哭，不说原因；终于被妈妈喝止住了。

8点15分，我出门，到学校，略坐两分钟，第一节就下课了。办公室里电暖炉边又坐了一个女生和一位老人（后知是女生的外公），原来是彭娟老师班上学生。听学生外公说，昨晚躲在房间玩手机，打电话不接，后来把锁砸了，今天还要请人来修。“你爹嫌弃你是个姑娘，我养你16年，养了个白眼狼！”人无知，不可救。

第二节到351班，赵枭、李章豪、杨振宇趴着睡，陈安顺、梁徳一发呆，邓稼禾玩积木，真无聊。前天让抄写《出师表》前四段，黄胜涛、王棋、李世昊未抄。昨天罚抄三遍，今天仍未抄——真无聊。

下课回到办公室，那个女生仍在，面前摆了一沓信笺，让她写“说明”——我瞥了一眼一个字未写。彭老师来了，问写了吗？旁边陈孝艳老师不屑地说，“没有写！一直在玩手机！”

第三节课，从351班回到办公室，放了课本，我即离开，回家。我到小区门口那家超市，买了一棵白菜和2元的葱、芫荽。回到家，奶奶和翛然躲在我那间窗帘后，让我去找。爷爷坐在阳台躺椅里，你在书房朗读。看时间已经11点半，我迅速洗菜、做蘸水，煮饺子。午饭后，我收洗碗筷。1点20午睡，催促你们上床。

2点我起来，又整理书柜。3点半，喊你们起来。你们四人在客厅阳台玩。

我在书房写了几个字，状态仍未进入虚静。

爷爷奶奶说带你们出去走走，可总也不见行动。我就带你们出去走走。我们又往荷花塘那片荒地里走去。虽有阳光，风却猎猎地寒凉。那片荒地里，满是鬼针草；想象不出夏天它们是怎样的繁茂？这块荒地，应该是早经被征用的了，还有些颓圮的隐隐痕迹，能看出那是曾经的房屋的础石。

走到“荷花塘”那块路牌旁，又去那家外地人开的超市买了8块泡泡糖，你和妹妹各4块。我们原路返回。爷爷回小区推了三轮车，我们一路慢慢走到大市场去，问了好几家，终找到一家，给翛然买了一只粉色的充气橡皮小鹿。家里岁羽小时候玩的那只太小了。

爷爷奶奶回元宝山去，我们返回正通润园。我背着然然，你一手抱着你的积木一手拿着妹妹的小鹿。刚走至三小附近红绿灯处，接妈妈电话。她已回到地下车库。于是我们加快步伐，回到家。晚饭，我煮了一锅白菜，热了昨天剩的豆焖饭。饭后，收洗碗筷，7点10分，我去上晚自习。到学校，给奶奶打了电话，他们已吃罢晚饭，正准备从楼顶回到屋中。

两节晚自习在351班，继续上《出师表》。梁徳一始终在后面讲小话，骂也骂了思想工作也做了，可回到讲台上，他又婆娘一般转过去讲话，隔着两个大组和陈安顺讲。我说：“十年之后遇到你，我会问你'梁徳一，你话讲完了吗？'”当时他尴尬地笑了笑，可转身他仍然讲。我觉得人这东西很无聊（这“人”当然包括我，我是无聊之中者最无聊）。

据说，学校今年晋级也采用考评，原因是上面只给了13个指标，而符合晋级的有25人——各种考核加分看得人眼花缭乱。幸好我去年已晋为5级，不过，即使没有晋级，我也无力与他们抗争（竞争）。

办公室听其他老师讲，明天可能还要降温，天气“雨夹雪”，她们计算昭通有多少日寒冷的天气。唉，昨日已“雨水”，这“春暖花开”什么时候来啊？

下晚自习回到家，妹妹大哭，原来她自己不小心剪到了自己。妈妈带着她在她那间铺地上的塑胶垫。我看，只不过有个白印子，哄她好大会儿，方止息，眼泪仍挂在脸颊。兑奶。

10点40，你们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