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史杂记 ‍——《资治通鉴·卷六十二》

苍崖云树

一、曹操喜好人妻，就是爱把别人老婆纳为自己的妻妾，这一点是出了名的。当然，他是有格局的人，能入他眼纳入麾下的，都是在战胜了各个军事集团后，对方将领中有以容貌闻名的家眷。他一生光是有名姓的妻妾就16个，多数是军阀遗孀。可见他对原装未开封的了无兴致。似乎，在那个乱世，绝世佳人只可在豪族英雄中找，民间不会再有遗漏，曹操所采取的，可谓一个省心省力的好办法。作为护花使者，或采花大盗，竟也有失手被刺的时候。那是公元197年的宛城之战，本来不战而胜，军阀张绣已经降操，却因操将绣之守寡的婶娘邹氏弄到床上而使绣深以为耻，于是降而复叛，夜晚突袭，打操了个措手不及，操虽侥幸逃命，但损失很大，尤其是长子曹昂的死，成了他一生的痛。笔者两读《通鉴》，每至此，感慨遥深，总觉昂若不死，就不会有以后曹丕立太子继魏王再称帝的事了，也就没有司马氏篡权以晋代魏的事了，因为丕一直视司马懿为腹心，临终还将幼帝托孤于他。可见，历史在宛城之战中，已悄然转向，操、丕、睿三代人努力最终付诸东流。

二、电视剧《三国演义》中，有邹氏被带曹操营帐中的演绎，俩人初见，一番对话，虽说精彩，笔者却以为其中略有不当。且看原文：

操：敢问夫人姓氏？

邹：妾乃张济之妻邹氏也。（行礼）

操：夫人识我否？

邹：久闻将军威名，今夕幸得瞻拜。

操：我为夫人才肯纳张绣之降，不然张氏灭族也。

邹：实感将军再生之恩。

操：（拉邹氏手）今日得见夫人，乃天幸也。不知夫人今宵愿与我同席共枕否？

邹：妾能侍奉将军，乃三生有幸。

这里，“不知夫人今宵愿与我同席共枕否”一语，太过直切，少点过度，尤其“同席共枕”一词，尤嫌鄙陋，不够雅致。试做如下修改：

操：敢问夫人姓氏？

邹：妾乃张济之妻邹氏也。（行礼）

操：夫人识我否？

邹：久闻将军威名，今夕幸得瞻拜。

操：我为夫人才肯纳张绣之降，不然张氏灭族也。

邹：实感将军再生之恩。

操：（递过一杯酒）此酒为夫人压惊。

邹：（接杯饮酒）谢将军。

操：（再倒酒给邹氏，另取杯给自己斟上）可愿同饮此杯？

邹：妾深以为谢。

操：（两人饮过酒，拉邹氏手）今日得见夫人，乃天幸也。人生苦短，今后夫人愿与曹共朝夕否？

邹：妾能陪侍将军，乃三生有幸。

三、关于曹操对成熟女性这一嗜好的心理因素、情感因素、社会因素、优劣得失等，历来被分析多了，这里只想补充一点，窃以为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此乃成熟政治家行事老辣风格使然。你想，他戎马一生，又经了多少权术斗争，人性，政治，世事，看什么不入木三分，干什么不批亢捣虚，一招一式，无不在要害处用力，至于虚的花的，绕圈圈那套，太稚拙，太无趣，也太侮辱智力。作为一代枭雄，大英雄，轻言细语间，也无不透着恢弘气势。我们不妨反向做一假设，站曹操面前的，不是邹氏，而是一青涩女子，羞羞答答，眼皮蜂蜇一样不停闪着，还半低了头，两手绞着，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问话不得要领，这合他口味吗？在一个段位上吗？俩人能深入下去吗？

LIZHI 2025.2.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