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据说路遥先生的《平凡的世界》,是依托中国1975年至1985年的历史巨变构思的,为写好这本书,路遥先生用整整一年的时间,仔细的翻阅了这一时期的《人民日报》。辛勤的付出也获得了巨大的回报,要不然,茅盾文学奖他不可能榜上有名。但有一点则是万万不敢苟同的,那就是作者笔下当时高中生的生活。以我个人的经历及其对周围人的观察,当时的高中及大学生活都是比较枯燥单一的。尤其是在男女生关系方面,人们都被一种天然的法则(即男女有别,授受不亲)所携裹,彼此之间很少交流。即便有,也是悄悄的,不可告之于人。更不可能做到像孙少安与润叶,孙少平与郝红梅,尤其是与田晓霞之间那样的自然、直白。当然,《平凡的世界》是小说,它是可以源于生活而又高于生活的。或许当时的陕西人比较开放,不像豫东的我们保守封建。</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我是1977年9月初,第一次离开了自己原有的生活圈,进入双桥高中学习的。离开了熟知的领域,一切都那么新鲜。在与男同学很快打成一片的同时,与女同学的关系渐渐的生疏起来。包括与原来在同一个中学读初中的人,也渐渐的生疏了。没有了直白的交流,更没有了少小无猜的嬉戏和打闹。男女同学之间的界限一下子分明了起来。男女有别,授受不亲。这八字我们虽不是尽知其意,然而,在现实中,竟然不由自主的践行了起来。男女之间很少有语言上的交集,更断绝了有生活上的往来。比如结伴回家,也是男同学和男同学结伴,女同学和女同学结伴。如果男同学和几个女同学结伴,或者女同学和几位男同学结伴,人数少的一方一般都没有话语权。即使结伴走了一路,也很难听到他(她)的发言。</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这种局面待我1979年9月份到商丘回中复读时,不仅没有改变,反而更加严峻起来。现在回忆起来,我在商丘回中复读一年,从来没有同班级的女同学说过一句话。当然也没有任何女同学主动和我说过话。即便有情窦初开的同学,彼此互为仰慕,也仅仅是你深情的看看我,我深情的看看你而已;即便有胆大者,已经悄悄的进入恋爱期,在学校只能是用纸条传递着难以表白的语言信息。</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唯一的例外是发生在复读的后半学年。我们班的语文课代表是位女同学,有一天中午放学时,竟然把我的作文本发放留到最最后面。待几乎所有的同学都离开教室时,她郑重的走到我面前,双手把作文放在我的桌上,说了一句:你的作文本!由于早上从不吃早饭,六点钟就要急急的往学校赶,肚子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胸了。我没有回答,更没有受宠若惊之感,反而暗暗的把她的祖宗问候了八遍。待我吃过午饭,急匆匆的打开作文本,要看老师的批语时,我的眼睛一下子湿润了起来。两元钱!作文本里边竟然夹着两元钱!虽然当时学校早上已有简餐,每人只要一毛钱。可由于我没有钱,从来没有在学校吃过早餐。我的女同学竟然想用这种方式要送给我两元钱!</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当然,男女同学之间的不交流,并不能阻挡住我们内心的向往。当时学习优秀的男女同学,在异性面前都是偶像,人们很少去考虑到他(她)的出身;而那些成绩优异而且长相标志的同学,更是异性们背后谈论的焦点。当时由于思想保守,图书尤其是谈情说爱的图书匮乏,我们只能从长辈所讲的故事中,来寻求自己爱情真谛。比如我读《青春之歌》,都是偷偷摸摸的。公社放电影越剧《红楼梦》,我竟然不敢正大光明的去看。但青春的脚步是任何人难以阻挡的。这不,《少女之心》《一只绣花鞋》等手抄本,早已悄悄的在青春期的我们中间流传起来。可以说,人人都有自己倾慕的对象,只是不敢大胆表白出来而已。</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除了学习和复习功课之外,这一时期让我重复阅读的书,竟然是张扬先生的小说《第二次握手》。先是读中国青年报上的连载,然后便是出版小说的阅读。我前前后后大概看过不止十遍,以至于有些章节自己都能一字不差的背下来。该小说首次出版于1979年。小说的背景设定在20世纪50年代至70年代,主要讲述了两位主人公——苏冠兰和丁洁琼之间的爱情故事。苏冠兰是一位才华横溢的科学家,丁洁琼则是一位美丽而坚强的女性。两人在大学时期相识并相爱,但由于种种原因,他们的爱情经历了重重波折和分离。多年后,两人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再次相遇,展开了“第二次握手”,重新审视彼此的感情和人生选择。小说通过苏冠兰和丁洁琼的爱情故事,反映了那个特殊历史时期知识分子的命运与抉择,同时也探讨了个人理想、爱情与时代背景之间的复杂关系。作品情感真挚,语言优美,具有强烈的时代感和历史厚重感。尽管小说尚有这样那样的不足,但它为我们这些刚刚从农村走出,身上还带有大量泥土气息的孩子们,呈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本以为来到了大城市,上了大学,这一局面会有所改变。可当我真正开始高校生活时,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多么幼稚和简单。1980年9月,我来到了郑州大学学习。延伸着高中时期的习惯,这时的男女同学,尽管已是大学生,可依旧是自成一派的。虽说没有明确的规定,一条看不见的鸿沟依然制约着我们。有所不同的是,高年级的学姐们,或许年龄上比我们大的多,她们往往会主动与我们交流,生活上对我们给予关心。而我们在同年级的异性同学面前,往往不由自主的装起高冷来。即便需要女同学的帮忙,我们最多也只能地下工作者一样,用纸条来联络她们。</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早年的郑大曾经流传着这么一个故事,就很能说明问题。校友老蒯与嫂夫人都是1973年考入郑大历史系的,学的都是考古专业。三年的相处,彼此之间都有好感。但当时的氛围是男女有别,彼此之间少通语言。虽说老蒯想与嫂子确定恋爱关系。但自己内向的性格又阻碍着他的表白,以至于拖到了即将毕业。毕业前的某一天,老蒯鼓足勇气,用字条把嫂夫人约了出来。老蒯心中有话,就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嫂夫人想说又没法直言。两个人只好沿着金水河郑大段默默的走着。走了一圈又一圈,眼看就要到深夜。老蒯实在没辙,只好鼓足勇气说,我想问你一个事?嫂夫人回答说:什么事?老蒯颤声说道 : 你死后愿不愿意埋在我家老坟里。嫂夫人听后,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赶忙说,我母亲前几天找人给我算了一卦,算命先生说我只有死后葬在你们县、你们公社、你们大队、你们村、你们家祖坟里,我这一生才会平安幸福。一段姻缘也因此而成就。老蒯含蓄求爱的故事,至今还在圈内流传。</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当时的我虽说没有亲眼目睹老蒯般的含蓄,可男女同学之间别致的联络勾通手段,有时还是让我感到既好笑又无奈的。这其中,最为经典的桥段,莫过于男生需要拆洗自己的被褥了。</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有些男生自己不会针线活,拆洗被褥需要得到女同学的帮助。一般的流程是这样的:自己用纸条向某一位女同学申请帮助,请她组织几位女同学帮自己缝被子。待接到反馈过来的纸条后,在约定的时间,自己早早的把席子、被褥、乃至于针线,搬到宿舍下边的平整地带。 另外还要准备一包糖, 算是对女同学帮忙的答谢。做完这一切后,自己便远远的躲了起来。等女同学们帮助缝好后,自己走近一看,被子不仅被缝好,而且叠的四四方方,煞是规整好看。</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席慕蓉说过:青春是一本太仓促的书,我们含着泪,一读再读。随着老年生活的开始,青春早已离我远去。但回望过去,我发现青春依旧是自己生命中最最灿烂的篇章,充满着无限可能与梦想。尽管我们处在那个特定的时代,不如今天正值青春期的孩子们那么幸福和开放。但它依旧是我们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无论是追逐梦想,还是经历成长,青春期可以说都是我们一生中最难忘的篇章。</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