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年前睡不醒

柳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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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文：柳宜

20岁时，在一家企业上班。一天早上，眼看就要迟到了，而我睡意正浓，干脆就不去车间，让同事捎个口信，谎称自己病了。

要请假就得有病假条。起床后，我去了职工医院，跟医生说自己感冒了，边说还边咳嗽，装得还挺像模像样的。医生看了看体温表说：“还好，没发烧，不用打针，开点药就行了。”

　　我央求医生道：“给我开两天病假吧，这两天咳嗽不停，晚上根本没睡好。”

这位女医生刚从卫校毕业没多久，平时我们在同一个食堂吃饭，彼此很熟悉，经常说说笑笑。不过她工作起来十分认真。她说：“最多只能给你开半天，职工医院有规定，病假依据病情严格控制，如果实在难受，适时观察，明天再来。”

我心想，半天就半天，这次总算蒙混过关了。下午我去上班，把病假条交到经管室，把感冒药扔进了卫生间。那时，职工就医是免费的。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不久，我故技重施。这一次，我竟然开到了两粒安眠药，简直如获至宝，心想一定要让自己美美地睡个够。

我没有着急服药，心里盘算着，最好安排在某个星期一不想上班的日子。当这一天到来的时候，我终于为自己的自作聪明付出了代价。

无知的我低估了这小小“白粒丸”的药效。睡觉前，我按医嘱用温开水送服，不知不觉中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连梦都是空白的。等醒来时已经是次日中午用餐时间，完全没有那种睡好睡足的感觉，反而是头晕脑胀，精神恍惚，毫无食欲，只有深深的后怕。

室友戏称我是睡神，我有苦难言。单位领导看到我苍白的脸色，还真以为我生病了，劝我回宿舍休息，不要带病坚持。我那个自责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