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访沙特阿拉伯（二）

志杰

摄影： 志杰

文字： 志杰

旅游行程的安排总是先确定抵达的点、参观的点，点与点连成线，路途自然成。一个充满好奇的行者，往往既看重点，又不忽略线，线也是行程的一部分，可以有所发现，有所感知。在吉达不经意的奔波途中观赏了市容，随机所见所闻，其真实感更强。

吉达是座海滨城市。

椰枣是吉达市内的主要树种。

清真寺随处可见。门前或者门侧单设宣礼塔的造型一般属逊尼派的清真寺。门两侧各建一个并对称的宣礼塔一般属什叶派的清真寺。这是在伊朗，当地的伊斯兰导游告诉我的。

我们曾经乘坐的旅行车，牛不牛？

在吉达我们参观了一个购物中心。进入商厦，底层都是消售黄金饰品的。沙特本土有金矿，就在吉达北面200多公里的矿区，这不是发展黄金贸易的主因，市场需求是主要的。然而，我对黄金饰品没啥兴趣，东张西望的有感于商厦的建筑与装饰，尤其是那绿色的基调：鲜明、亮丽、有韵味。我能理解，生活在沙漠地带的人对绿色的情感是非常特别的，阿拉伯半岛上的先民定居只能聚集在藏有地下水的绿洲地带，茫茫沙海中的绿色象征着生命和希望。

背着相机，乘上电梯，左顾右盼，寻找机位。我带着两部相机，一部装上了普通的变焦镜，另一部是专为拍人像准备的，装上了超大光圈的定焦镜。拍了不少，表现力不够完整，心里总想着那个广角镜没带，全景照片就没了。摄影就这样，不在身边的总是需要的，都带上，背不动啰。

满目的绿色挺神奇的，等待取景框内出现一个穿白袍的当地人，配以绿色的背景，暗喻沙漠中的绿洲。出现过，不愿配合，没拍成。色彩按物理学的解释是光的现象，但是在人类，智能生命体的面前就不是一个纯粹的光的现象，它具有了象征意义，成了形而上的概念。所以，古今中外的画家运用色彩是一种强有力的艺术表现手法。各个国家庄严的国旗运用色彩的表现更具神圣性。我想过在自己的摄影中尝试着色彩的表现，不容易，仍在寻觅中。

我注意到商厦装饰较多采纳了竹节图案。对于生活在中国江南水乡的人而言太常见不过了，但是，此一地非彼一地，沙特是一个沙漠半沙漠的国家，竹子是罕见的珍稀植物，观赏竹子如同我企盼见识马达加斯加猴面包树的心情一样。在干旱地带，我只是在摩洛哥马拉喀什的一个私人花园里见过。我的家乡降雨丰沛，河道密布，竹子喜欢家乡周边山上的酸性土；沙特广袤的土地上没有一条真正意义上不断流的河，年降雨量稀少，可耕地极有限，酸性土哪里找？竹子生长的地方，令其神往。

房顶是一个透光的天棚，图案有海洋的隐喻。拍到顶了。

拍了建筑，回过头来关注起往来的行人。抓拍人像要有隐蔽拍摄的技巧，相机挂在脖颈上，翻起LCD显示屏，相机搁在齐腰部不容易被注意，开启眼部跟踪对焦模式，瞄一眼，只要人物在显示屏内，即可按快门了。后期整理时，发现抓拍的人物，虽然着装不同，修饰迥异，共同的特征仍然鲜明，肤色略灰，大眼睛，勾鼻梁，络腮胡子，是我想象中的闪米特人（也有描述为欧罗巴地中海人）的后裔。

在吉达旅游必须打卡的景点，是位于红海边，1985年建成的水上清真寺，全称是：马什·拉赫玛和法蒂玛·萨赫拉清真寺，人们习惯称为：拉赫玛清真寺。我们从停车地点步行往之，要经过一处私人地盘，不明白为什么不让带相机入内，携带手机不受限。只能尊重他们，把相机塞进包里悄悄地带着。拍摄难以尽兴，我还是采撷了几张。

在沙特，公共场所的传统着装，男士穿白色的长袍，女性穿黑色长袍且黑色头巾裹髪。这一黑一白随处可见。

在海边漫步，凉风习习，很是惬意。早就听说，在阿拉伯半岛上吉达是个气候宜人的地方，当然是相比较而言。每年的岁末至翌年的4月是吉达最佳的旅游季。沙特国王及王室每年的夏天会移此办公或者休假，于是，吉达便有了“夏都”的美名。如果运气好还能看见“海市蜃楼”的奇观。那时，落日已经西下，夕阳的余辉映照着海岸，欢聚的人们脸上都洋溢着无比的愉悦。我望着红海西方的落日，不禁想起2011年初在埃及红海的度假胜地TIA，早起从红海的西海岸望着日出东方。红海是美丽的海，是连通欧亚非的海上通途。今生有幸抵达了红海的东西海岸，知足了。

随着夜幕降临，拉赫玛清真寺周边的穆斯林渐渐地聚集起来。

那天我没有进入拉赫玛清真寺，也许正是穆斯林祷告的时间。夜幕下的水上清真寺确实很美，我情不自禁地取出相机将美留下，这是我两年内再次感受了建在海上清真寺的神奇，之前所见是在摩洛哥的卡萨布兰卡。计划中在那里是要观赏一幕称之为世界上喷水最高的海上喷泉，可惜没见着。但是，身临其境可以感觉到那喷水的壮美。后来AI提供的视频补上了，不留遗憾。

晚间，我们去吉达的海滨大道踩一脚，绵延几十公里沿红海而筑的观光道是当地人的骄傲。在休闲的点上有咖啡馆、美食店，我们只是在中心点上短暂地感受一下。眼见，三三两两散步的、倚着围栏观海的、坐在休闲椅上聊天的、靠着石雕发呆的等等，依我之见，他们主要是当地的市民，在海滨可以感受现代化的大都市，不曾去想大都市是在沙漠上发展起来的。在阿拉伯语中“吉达”有着“祖母”的含意，仿佛在说这座城市如祖母般的古老，自公元647年起成为圣城麦加的海港。我已经累了，用手机顺手拍了几张留下了记忆。

在吉达能走近阿拉伯的人家，享受朋友般的招待，印象深刻，至今难忘。当旅行大巴驶入一住宅区，给我的初步感觉是中产以上的富裕人家，那里，都是每家每户一栋独立的房屋。我们的到来，等候的主人已在门前迎接。步入其中，屋内明亮、美丽，房间、过道、庭园连成一体。室内错落有致地布满鲜花、摆件和各种艺术品，空间足够的宽敞。主人允许拍照正合我意，看图片即可一目了然，何需我啰啰嗦嗦地描述。

为了接待远到而来的中国友人，全家总动员，都当起了服务员。有端上矿泉水、阿拉伯茶的，有请品尝椰枣的，有弹琴迎宾的，年长者入坐其间与我们微笑拍照，家中的大闺女美丽大方，大家都喜欢与她同框留影。我们在主人的热情招待下没有一点陌生感，不拘束，很随意。

同行的几位女同胞随乡入俗，身着沙特阿拉伯的传统服饰留下倩影。

热情好客的主人招待我们品尝了具有沙特传统风味的正餐。

我有时间仔细地观赏他们陈列的工艺品和艺术品，可以感知，是从多国各地收集而来。那些小玩意、马克杯、挂盘等似乎透露了主人的嗜好，惊奇的发现怎么会与我的情趣如此接近，我们相距遥远，文化背景迥异，在艺术美的感知方面有共性，真有趣。我多拍了，近乎肆意，主人给予了接纳。

访问了沙特人家，与我原先的想象是不同的。之前，无论从书本上还是博物馆里展示的阿拉伯人家总是盘坐在一块大地毯上，四周墙上有许多大小的壁龛，置放着各种日用器具。眼前这户人家已经现代化了，西化了。从家具到日用器皿都是西式的，当然，仍保留了一些传统文化的东西，譬如，茶具的式样，阿拉伯文字书法图案的挂毯，传统服装和食物等，可是，渐渐地成了摆设，生活方式的主流西倾。沙特境内从发现石油到开发石油乃至进入石油经济时代100年都不到，可是带来的变化是翻天覆地的。沙特从传统社会迈入现代化国家其速度因石油收入而突飞猛进，从沙特人家的日常生活中生动地体现出来。我自沙特人家体验过后如是说。

写于2025年2月1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