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二月姑苏“梅”】

年糕苏苏

美篇名年糕苏苏

美篇号68018279

2025年2月18日摄于

世界文化遗产苏州艺圃

正月未尽，粉云已爬上艺圃的檐角。我踩着青砖上未褪的霜色，在响月廊转角撞见第一枝探出花窗的宫粉梅——她将颊边胭脂点在漏窗冰裂纹里，是园子苏醒时呵出的第一口暖气。

乳鱼亭畔的梅枝最贪心，把疏影斜斜抛进春水，搅碎满池青碧。石径边的老桩倒矜持，只肯在虬结的骨节处绽开零星花瓣，却教苔痕斑驳的湖石也洇出几分羞色。

最妙是浴鸥庭院，数树粉梅开得浑然忘了形，竟把香雪海的恣意浓缩在方寸天井。花影与竹影在月洞门前推搡，惊得檐角蹲兽抖落去年积雪。我屏息按下快门时，枝头的黄腹山雀正啄破一粒将绽的花苞，忽然明白古人为何说"梅花破春"。

暗香随我转过三重门，在绛雪斋前的青瓷缸里酿出半盏春醪。那些攀着黛瓦的疏影，原是吴门画派遗落的几笔没骨法。此刻艺圃的梅，是未干的写意卷轴上浮动的印章，钤在早春二月的素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