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十六，巧用奇兵</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在回物资局里的路上，玉春笑着对洪祥说：“你下午家里有没有什么事，放你半天假，好不好？”</p><p class="ql-block">“为么事啊？”</p><p class="ql-block">“现在暂时不告诉你，过几天了再说。”</p><p class="ql-block">“真的不用上班了？我家里的液化气烧完了，正好我去液化气公司换一坛气去。”</p><p class="ql-block">“去吧，今天在家里图点表现，把屋里的卫生什么的都搞一下，明天了来上班。”</p><p class="ql-block">二人分手后各自回了家。玉春之所以不想到局里去，怕的是牛局长问起袁才雄的事，如果说他的挪用公款的钱已经还到单位了，他如果心存疑豫，打个电话到金属材料公司财务科一问，如果文经理的工作还没有做妥贴，岂不是露出了狐狸的尾巴？他就准备今天下午纪检室里两人都不去上班，留半天的时间让文经理把事情处理妥当。即使牛局长明天问起来，事情都已经办好了，这个事也就掩饰过去了。</p><p class="ql-block">第二天上班后，苏玉春来到了牛局长的办公室，牛局长笑着问道：“苏书记，怎么样，调查清楚了吗？”</p><p class="ql-block">苏玉春说：“我和洪祥一起去找了文经理，他还不清楚这个事，最后他打电话找到袁经理，落实下来确有此事。不过袁才雄说这笔钱已经如数还清白了。后来文经理和我们到公司财务科里查账，确实是袁才雄前天已经把这笔钱还到公司了，并且还按照比银行贷款利率略高的标准付了利息。”</p><p class="ql-block">牛局长疑惑地问：“这个事你应该是昨天就查清楚了，你为什么昨天没有跟我汇报？”</p><p class="ql-block">玉春说：“我昨天家里刚好来了一个武汉的亲戚，他要我帮他在仙桃办点事，所以昨天下午没有来上班。这个事没能及时来跟您汇报，我向您检讨。不过我觉得事情已经这样了，也不会有什么变化了，所以就忙自己的事去。您看这个事下面我们该怎么办？”</p><p class="ql-block">牛局长心里十分疑惑，怎么这么巧，前几天胡在想来揭发袁才堆的问题，没两天他竟然把本金和利息都还了！他难道查觉到有人告了他？这还真是有点稀奇，难道他未卜先知？这里面肯定有名堂！</p><p class="ql-block">牛局长思索了一下，说：“苏书记，袁才雄把钱虽然还了，但挪用公款这个过程依然是存在呀，只不过情节比较轻微而已。如果严格执行纪律的话，这个应不应该要追究责任呢？”</p><p class="ql-block">苏玉春笑着说：“按道理来说，挪用公款的过程已经完成，也就是说违纪的事实已经构成。如果您想严肃纪律的话，这个追究责任也是理所当然的。只是这个事情时间不是蛮长，并且本息均已交清，这属于情节比较轻微的了。追究责任的话，大概也只能是给一个党内警告处分吧。但有一个问题是，我怕袁才雄把孙经理的事也扯出来，同样都是挪用公款，孙经理的数额要大得多，并且利息也还的不够，还是利用物资局里的利润交换代偿而讨还来的。他如果是这样一攀比，那对孙经理的处境就很不利了，搞不好孙经理背的处分可能还要大些！”</p><p class="ql-block">牛局长说：“孙经理因为这个问题已经引咎辞职了，还要追究一个么事责任呢？”</p><p class="ql-block">玉春笑着说：“孙经理提前退休只是一个组织处理，但不是纪律处分，这个还是有区别的。何况袁才雄他原来在检察院办过经济案子，他对这方面的情况还是很熟悉的，我就是怕他扯起胡芦带出瓢，把事情搞复杂了。”</p><p class="ql-block">牛局长沉默了一会没有做声。忽然又说：“你把金属公司财务科写的证明材料给我看一下呢！"</p><p class="ql-block">苏玉春一听，暗想糟了，昨天走的急，没有想到要他们还写个证明材料出来，何况当时文经理的工作还没有做，财务科怎么可能无倒无息跟我们写东西呢？心里想这牛局长确实厉害，处处都能抓住你的要害问题。只好说：“哎呀，这个事我疏忽了，以为他把钱已经还了，没有想到还是应该要财务科写一个证明材料的。这样，我打一个电话叫他们写个证明材料并把还款收据和利息收据一起复印一个了送到局里来。”</p><p class="ql-block">牛局长说：“这个就不用麻烦你了，我来亲自给他们打个电话了算了。”</p><p class="ql-block">玉春知道牛局长对自己办的这个事还是心存怀疑的，要亲自落实这个事。心里暗想得喜自己昨天聪明了一回，不然要是昨天自己来汇报，他不相信，一个电话打到金属公司去，那边的事情还没有办妥贴，这个事就穿帮了。估计昨天大半天的时间文经理应该是把事情办妥了。就说：“这点小事还要您亲自打电话，倒不如我再到金属公司跑一趟。”</p><p class="ql-block">牛局长笑着说：“不用劳烦你了，如果金属公司财务科证明确实已经还了本金和利息，这个事也就不用再查了。既然不再查，那还要他们写一个证明材料又有何用呢？不是多此一举啊！”</p><p class="ql-block">玉春说：“那好，您先忙，我过去了。”</p><p class="ql-block">苏玉春回纪律检查办公室以后，牛局长就把电话打到了金属公司财务科，牛局长对电话里说：“你叫邵科长接电话。”</p><p class="ql-block">那边财务科科长邵淑珍接过电话，说：“你好！哪一位？”</p><p class="ql-block">牛局长说：“我是牛超峰，邵科长，我问你一个事，袁才雄挪用公款的本金和利息是不是都已还清了？”</p><p class="ql-block">昨天文经理跟邵科长一再交待清楚了的，告诉她如何应对有人追问这事。忙笑着说：“牛局长，您好，您亲自打电话来了，报告领导，袁经理的钱加利息都已经还清了。”</p><p class="ql-block">“他是什么时候还的？”</p><p class="ql-block">“是昨天，不，是前天。”</p><p class="ql-block">“到底是昨天还是前天？”</p><p class="ql-block">“应该是前天吧。”</p><p class="ql-block">“邵科长你跟我把时间搞清楚，到底是哪一天？”</p><p class="ql-block">“牛局长，我叫出纳把开的收据拿出来查看一下不就晓得了啊。”抬头对对面的出纳付蓉说，“小付，袁经理还钱是哪一天呀？”</p><p class="ql-block">出纳员付蓉打开抽屉，把收款收据拿出来，翻到那一页，递给邵科长，说：“是前天。”</p><p class="ql-block">邵科长对电话里的牛局长说：“牛局长，是前天交的，付蓉开的收据，十万元本金加380元的利息。”</p><p class="ql-block">牛局长又问道：“袁经理交的是现金还是现金支票或转账支票？”</p><p class="ql-block">邵科长说：“交的都是现金。”</p><p class="ql-block">“十万块钱的现金那不有十大捆，他怎么拿这多现金在手里？如果是遇到了不法歹徒，这不是很不安全吗？”</p><p class="ql-block">那时候还没有百元大钞，人民币最大的面额是十元。</p><p class="ql-block">邵科长说：“您说的这个情况我就不清楚了，我只晓得袁经理提着一个大帆布箱包来，十大捆十元的现金，带衅小付和小邓两个人数了半天，数的手都抽了筋！”</p><p class="ql-block">牛局长没有再说什么，把电话放下了。但是心里还是有点想不通，一般情况下上十万这大一笔钱，他袁才雄为什么不用转账支票或是现金支票呢？现在交易场中这大数额的钱有几个人是用现金交易的？他始终怀疑这里面有猫腻！肯定是苏玉春在里面搞了鬼！</p><p class="ql-block">他突然想起来了，这苏玉春、袁才雄都在招待所里工作过，他们曾经是同事，又都是李华林在招待所当所长时的部下，他肯定是不会把袁才雄的问题搞座实下来的！如果把袁才雄搞的受了处分，李华林绝对不会饶过苏玉春！自己这一次算是把苏玉春彻底看清楚了，此人是喂不熟的，他是李华林阵线里的人，是没有办法把他策反过来的！今后对他一定要多留一点心眼！有机会了想办法把他赶起走，让他夹在中间坏事！即使今后一时半会没有机会赶他走，至少是有事没事把他支使远的，到农村里参加一些中心工作，不能让李华林的阵线的力量越来越觉得棘手。</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牛局长拿李华林阵线里的重要人物袁才雄开刀，被苏玉春毫不费力地化解了，心中着实不甘，伺机总想打一个翻身仗。这天化建公司的党支部书记普文轩给他打电话，悄悄地告诉他说：“公司经理孟秋平利用公司兴建办公大楼之机，营私舞弊，化公为私，借公司兴建公房，他在杜台大队也同时利用建办公大楼的材料，建了一栋私房。公司的大楼用的红砖是从西流河他哥哥的砖瓦厂运来的，乘浑打机把砖也送到他的私房工地那里去了。其中有一次三个搬运工人为他私房工地送了三车水泥，来公司里领力资费，被我发现了，问他水泥拉到哪里去了？搬运工人说：‘是你们的孟经理叫我来结账的。’类似的情况还有很多。”</p><p class="ql-block">这孟秋平过去是财政局的一名干部，当时的财政局在政府大院东三栋二楼西头，而牛局长当时的牛秘书所在的计委在东三栋的东头，两个人经常碰面，但因为没有过多的接触，也只是一般的熟悉，不存在有什么私人方面的感情。</p><p class="ql-block">当时李华林的老婆也在财政局工作，并与孟秋平同一个办公室。孟秋平白白净净的，五官也比较端正，遇到人都是一脸的笑，很逗办公室里的人喜欢，特别是李华林的老婆魏兰，与他朝夕相处，觉得这个伢不错。可惜自己只是生了两个苕儿子，没有姑娘，不然会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p><p class="ql-block">这孟秋平很灵活乖巧，在魏兰面前阿姨长阿姨短的叫个不停。那时候的人们都很严肃恭谨，不兴结拜干妈干老子，可魏兰却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干儿子一样的看待。因为魏兰喜欢他，他也就经常到魏兰家里去玩，也就认识了在招待所当所长的李华林。李华林也很喜欢他。后来李华林调到物资局来后，就又把他调到了物资局，先在财务科当了个科长，后来又着手培养他，把他下放到化建公司当了主事的经理，与从燃料公司调过来的普文轩成了搭挡。</p><p class="ql-block">这普文轩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刚解放的那几年，他才十几岁就在彭场百货公司当了一个营业员，由于精明能干，从柜台小组长到百货公司经理，后来调到县商业局当了一个行政管理干部。物资局发达后，他申请调到了物资局，在燃料公司当了经理。由于他头脑灵活，对经济工作非常熟悉，再加上嘴巴子又会说，口若悬河，头头是道，被认为是经商的一个奇才。</p><p class="ql-block">这燃料公司办公室里有一个女的长得非常漂亮，五官精致，唇红齿白，身材婀娜，娇艳动人，这普文轩受不了美色的诱惑，与她上了床。可是事不机密，到底还是事情败露，在公司影响很不好。按正常情况本应该受到纪律处分，可是牛局长对他很器重，认为他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通过几番运作把他所犯的作风错误就这样阴消了，不但没有给予什么处分，而且还原职不动地调到化建公司，只是由经理变成了党支部书记。所以普文轩很感谢牛局长，是牛局长惜才挽救了他。</p><p class="ql-block">这孟秋平因为与李局长的关系一直很好，后来又一直在一起从事经营业务，所以也就成了李华林最得力的左臂右臂，时常想把他提拔起来到局里当个副局长，分管经营业务。从整体素质上来说，这孟秋平比起李鹏飞来要强多了，并且他原本是体制内的人，提拔起来也没有什么身份上的障碍。可是一把手牛局长却不同意，认为他只是在物资系统才到工作了没有几年，怎么能够这么快就提拔上来呢？主管人事的一把手不同意，李局长也没有办法，只好让他在化建公司搞了再说。</p><p class="ql-block">这普文轩与他搭挡，当然很瞧不起他，一个只会拨打算盘的人，整个商业活动的购、销、存全套流程，他都烂熟于心，孟秋平其他方面的经验哪里能够与自己相比！有时候公司召开业务工作会议，孟秋平几句话啰半天都没有说清白，最后书记讲话时他就几个五几个六说得头头是道条缕分明，把个孟秋平完全比下去了。所以在化建公司里普书记的威信要比孟经理高，往往公司里的重大决策的问题都是普书记最后拍板一锤定音。</p><p class="ql-block">这孟秋平比他年轻得多，看他经常在公司里头抢自己的风头，心里头也就很不高兴，经理书记两人之间经常闹些矛盾。两人各自都有自己的后台老板，所以底气都很足，往往互不相让，不过到底也还没有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p><p class="ql-block">这牛局长放下了普书记的电话，心里暗想到，这次自己得要想办法把孟秋平的初始证据搞到手了，然后再交到苏玉春去办，免得他又东搞西搞滑头溜钩又搞的阴消了。下一步怎么搞？他得要认真地想一下办法，要在孟秋平身上打一个漂亮的歼灭战！</p><p class="ql-block">他跟局办公室打了一个电话，叫他的心腹爱将辛兵成到他办公室里来一趟。这辛兵成是一个退伍军人，过去在部队里就在开车子，复员到地方之后分到了物资局。牛局长为了提拔自己的司机李旺甫，就把李旺甫下放到机电设备公司当了一个经理，让辛兵成接替李旺甫当了自己的司机。可这辛兵成因为长期开车，特别是在部队里开那大卡车的时候，汽车在那山路里颠簸让他长期有一个腰脊劳损的毛病。所以跟牛局长开了两年车后，因为身体的原因就不能再开车了，牛局长就把他安排在局办公室当了一名副主任。</p><p class="ql-block">这领导干部最信任的人一个是自己的秘书，再一个就是司机。司机经常为自己开车，领导基本上是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交给了司机，所以对司机的信任往往超过了自己的秘书。在局级机关局长不能配备专职秘书，所以司机往往还兼任自己的秘书。</p><p class="ql-block">辛兵成来到了牛局长的办公室，笑着说：“领导有什么吩咐啊？”</p><p class="ql-block">牛局长笑着说：“兵成，我今天交给你一个重要任务，你一定要想办法完成。不但要完成得漂漂亮亮，而且还要高度保密。”</p><p class="ql-block">辛兵成认真地说：“领导您相信我，我一定会完成得非常漂亮的！”</p><p class="ql-block">牛局长说：“你去把我办公室里的门关上！”</p><p class="ql-block">辛兵成很听话的把门关上了，坐在牛局长办公桌档头认真地听牛局长吩咐。</p><p class="ql-block">牛局长说：“据有人反映，化建公司的经理孟秋平在胜利大队买了一个宅基地准备建私人宿舍，你到胜利大队去跟我落实两个问题。一是他是不是在那里买了宅基地，二是他的私房是不是正在建？建到了一个么程度？你把这两个情况摸清楚了回来告诉我。”</p><p class="ql-block">辛兵成说：“就是这个事，这有一个么难的呢？我老婆杜云英的姨妈就是胜利村里的人，那里的情况我基本上熟悉得很，我马上就去跟您调查清楚。”</p><p class="ql-block">牛局长说：“你不但要把情况摸清楚，还要注意保密，因为关系到我们一个公司的经理的问题，他究竟有不有什么问题？有多大的问题？这要把情况摸清楚了才好说。不要事都没嘎就闹的满城风雨，这对我们今天的工作是很不好的！”</p><p class="ql-block">辛兵成不以为然地说：“领导您放心，我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的！”</p><p class="ql-block">牛局长说：“你以为不告诉人就行了？你在胜利大队里很熟，你怎知道孟秋平在那里就不熟呢？他如果在胜利大队没有关系的话，怎么会到那里去买间台做屋呢？你去了不要让人知道你是去调查落实孟秋平买台的事的！”</p><p class="ql-block">辛兵成为难地说：“您叫我去调查，又不让我跟人家说明情况，那我怎么去调查呢？”</p><p class="ql-block">牛局长把辛兵成拉到自己身边，低声对他交代了几句。辛兵成高兴地说：“好好，我知道了，就按您教我的去办。”</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辛兵成骑着自行车，来到了胜利大队，和他们邻近的叶王村叫团结大队，成了城区龙华山办事处一对名字非常大气响亮的兄弟村。胜利大队原来和后来都叫杜台村，著名的汉江杜台分洪闸就建在他们的村头上汉江的大拐弯处。</p><p class="ql-block">辛兵成的姨父田宝昌家就在这里，但他来这里的时间不多，但毕竟都是跟前地步的人，说起来也都知道。他来到大队部，问支部书记在哪里？有人问他找书记有么事？他说：“我是物资局的，有一个重要的事情找他一下。”</p><p class="ql-block">听说是物资局的，这在当时可是一个红得发紫的单位，很多紧俏的计划物资都掌握在他们那里。那人不敢得罪，急忙帮他把支部书记找来了。支部书记田宝成来了，一看却原来是熟人，田宝昌是他叔子，因为是一个扯角的亲戚关系，以前两人就认识，只是不是很熟而已。很客气地说：“辛师傅，你怎么来了？”</p><p class="ql-block">辛兵成说：“我来找田书记有点事。”</p><p class="ql-block">田书记把辛兵成引到自己的办公室里，问道：“喝点水吧？”</p><p class="ql-block">兵成笑着说：“宝成哥不客气，我来有事找你帮点忙。”</p><p class="ql-block">“都是熟人，有事你尽管说。”</p><p class="ql-block">“我想在你们这里买一间台做房子，你们这里还有没有宅基地？”</p><p class="ql-block">“你要做屋在我们这里买个么台呀？你云英娘屋里是何李村，那里离城区中心又近些，并且姑娘在娘屋里买台还有优惠，在那里不是比我们这里要好得多吗？”</p><p class="ql-block">“我搞迟了，现在何李村里好点的位置都卖了，我想在你这里找个好地方，我很看好流潭附近的位置，那里的空气环境都很好。”</p><p class="ql-block">“你晓得流潭附近的地方没有我们村里的田，我们的田地都离流潭有点远。如果是想在流潭附近的话那团结村里有。”</p><p class="ql-block">“位置虽说是一个问题，关键是隔壁两哈的人很重要，我们物资局有不有人在你们这里买台呀？”</p><p class="ql-block">“物资局里好像有人来看过，你们化建公司的经理老孟来看了两回，选择了一处在四化路的延长线上。可是过了一段时间他又把台退了，说是在何李村找了一个好地方。”</p><p class="ql-block">“何李村哪里还有什么好地方呀？”</p><p class="ql-block">“你是这跟前的人都找不到啊？我听说是在市电视塔附近，何李村把那里开辟了一个小区，那里是城区的繁华地段，闹中取静，离市中心又不远，你们的这个孟经理可是一个精明人，他在那里搞了一个台。”</p><p class="ql-block">“你说的是真的吗？”</p><p class="ql-block">“我也是听到别人说的。”</p><p class="ql-block">“我的消息真的是太闭塞了，没有听到说那里又开辟了一个生活小区。那里如果有位置？我就到那里看看去。”</p><p class="ql-block">田书记笑着说：“来都来了，就在我们村里吃中饭吧。”</p><p class="ql-block">辛兵成笑着说：“不麻烦田书记了，我今天是在单位里扯了一个狡谎跑出来的，不能耽搁太长时间。我到你刚才说的那个位置看看去。”</p><p class="ql-block">告别了田书记，辛兵成骑自行车往回走，这何李村跟前的位置他都很熟，很快就找到了电视塔附近的小区。看了一下觉得这里的确是一个好地方，离繁华的四化路近在咫尺，小区中间有一条六米宽的大路南面直达四化路，而巧的是离这里不远，马路对边是市血防医院，血防医院旁边就是化建公司正在建的办公兼宿舍大楼。</p><p class="ql-block">这小区北面没有拉通，紧挨着的是油榨湾集贸市场，这个小区交通方便，离新生街小学和仙桃四中都在半里路范围内，小孩子上小学初中都非常方便。辛兵成想，我如果有钱也可以在这里做一间私房。</p><p class="ql-block">推着车子在这小区里看了一下，现在正是兴建私房的高潮时期，不少人都开始动工建房了，只是不知道哪一家是孟秋平的？又不好向人打听，只得到何李村委会里去，那里的情况更熟，老婆肖云英她的婶娘是何李村的党支部书记，村委会的一些人他都有点熟悉。</p><p class="ql-block">来到了何李村委会，正巧碰到村里的会计何建泽往外面走，两个人不小心碰了一个满怀。何会计一看是兵成，笑着说：“辛师傅稀客啊！今天怎么到我们村里来了呢？”</p><p class="ql-block">因为是熟人，辛兵成也就没有什么需要保密的了，把何会计拉出门外，说：“我这时暂特意来找你的。”</p><p class="ql-block">何会计笑着说：“你还有么事找我啊？有事你不晓得去找陈书记呀？”</p><p class="ql-block">陈书记是云英的婶娘，何会计当然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p><p class="ql-block">兵成笑着说：“我不找我婶娘，我只找你，我想查一下我们物资局里有没有人在你们村里建私房？”</p><p class="ql-block">“怎么，辛师傅现在不开车了到纪检办公室上班去了？”</p><p class="ql-block">“那个逼得罪人的苕事我怎么会去搞呢？我在办公室里搞点杂事。我们机关里建了一栋宿舍楼，要分房子了。听说是我们的业务科长汪常青在你们这里建房，局长叮嘱我来了解一下情况是有不有这回事？”</p><p class="ql-block">“物资局机关里好像没有人在我们这里建房，这个情况我清楚。”</p><p class="ql-block">“那我们下面公司里有不有人在这里建房呢？”</p><p class="ql-block">“这个好像有吧？你们物资局车队里的何队长好像买了一个台的，做没做我不清楚。”</p><p class="ql-block">“那还有没有其他公司的人呢？”</p><p class="ql-block">“其他公司？”何会计想了一下，说：“好像你们化建公司孟经理买了一个台的。”</p><p class="ql-block">“孟经理也买了台的呀？”辛兵成心中暗喜，终于找到了。说，“他为什么要买台做屋啊？现在化建公司正在做办公大楼，在办公楼西边安排了一个单元的职工宿舍，肯定会分他的房啊。他有了宿舍，还建一个么私房呢？”</p><p class="ql-block">何会计笑着说：“这个事你回去了问他，我怎么会知道呢？”</p><p class="ql-block">辛兵成说：“你把村里的卖台的花名册跟我看了一下呢？孟经理的台基在哪里？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还要建私房呢？”</p><p class="ql-block">何会计说：“你到底是找胡科长的，还是找孟经理的？”</p><p class="ql-block">辛兵成说：“你说的我不相信，我有点好奇，孟经理单位会分他房子，他怎么又买台做屋呢？”</p><p class="ql-block">何会计和他走进自己的办公室，从文件柜子里拿出卖台的花名册，从上到下一个一个往下看，最后看到了孟秋成的名字，说：“你们的孟经理是不是叫孟秋成啊？”</p><p class="ql-block">“他不叫孟秋成，叫孟秋平。”</p><p class="ql-block">“那怎么这上面写的是孟秋成呢？是不是开票的人把秋平误听成了秋成？”</p><p class="ql-block">“那你再看看呢，还有没有叫孟秋平的呢？”何会计又从上到下一个一个一直查看到完，说：“没有，姓孟就这个人。”</p><p class="ql-block">“你看看，他的位置在什么地方呀？”</p><p class="ql-block">何会计看孟秋生名字后面的台基位置，说：“西四里六号。”</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位置找到了后，辛兵成告别了何会计，又到小区工地上来。他推着车子来到了西四里六号，只见房子已经封了顶，是一栋二间三层的楼房。脚手架上的建筑工人正在粉刷墙面，但并没有看到有孟秋平的人影子。</p><p class="ql-block">这时有个像是监工的人看到辛兵成很过细地看这个房子，就问他：“你没有么事唦？”</p><p class="ql-block">辛兵成陡然塞住了口，支支吾吾了半天，说：“我在你们这里参观一下，你们这房子起的蛮好，结构设计的也蛮合理。这房子是不是老板您的？”</p><p class="ql-block">那人说：“不是我的！我哪里还有钱在仙桃街上做屋啊？”</p><p class="ql-block">兵成笑着说：“听你的这口音好像是敦厚、周帮那边的人呀？”</p><p class="ql-block">那人说：“我们是西流河的，与周帮那里的口音有点相似。你不是有么事唦？我感觉你好像是来搞调查一样的？”</p><p class="ql-block">辛兵成一笑，说：“你看我像不像个搞调查的人呢？我主要是看到你们师傅们做屋的质量蛮好的，这墙砌得平复了，灰口也很均匀，四角线都很直，方方正正的。我也有一个房子要做，你们把这个屋做了能不能帮我也把屋做起来？”</p><p class="ql-block">那人一听说有生意，兴趣就来了，问：“你的台在哪里？”</p><p class="ql-block">兵成说：“我的台也在这个小区里，就只隔两三排。”</p><p class="ql-block">那人说：“这间屋完工不要个把月了，你如果瞧得起我们的手艺，过得半个月我们这里不需要那多人了，就可以抽人去你那里开巷施工了。”</p><p class="ql-block">兵成说：“那好啊！不过我的准备工作还没有做好，连砖都还没有买，等我把准备工作做好了再来请你们好不好？”</p><p class="ql-block">那人说：“你看我们这个屋用的红砖好不好？”</p><p class="ql-block">兵成说：“好啊！这砖烧的不错，火候烧的不老不嫩，四角四正，这质量还有么话说呢？”</p><p class="ql-block">那人说：“你如果瞧得起我们的这砖，你屋里的砖我跟你包胡了，我来负责跟你买。”</p><p class="ql-block">兵成说：“你这砖是从哪里买来的，好像不是我们仙桃生产的。以前我们县砖瓦厂生产的砖瓦质量都很好，可现在他们不烧了，砖瓦厂改建成了棉纺厂。城区里的几个砖瓦厂烧的砖质量都不咋地！并且价格还蛮贵。”</p><p class="ql-block">那人说：“我们这是西流河砖瓦厂烧的，那可是一个一二十年的老厂，质量当然过硬啦！”</p><p class="ql-block">兵成装作真有其事地问：“你们的砖质量确实蛮好的，好多钱一块呢？”</p><p class="ql-block">那人说：“仙桃城区的行情一块砖是一角二，我和砖瓦厂的关系很好。你如果真的想买，我可以跟你讲价到一角钱一块，怎么样？”</p><p class="ql-block">兵成装着认真地说：“还能不能再便宜一点，八分钱一块怎么样？”</p><p class="ql-block">那人说：“八分钱一块的砖那买不到，哪有那便宜的呢？我跟你说的一角钱一块我还得去找砖瓦厂说好话，看能不能讲下来？我是看你要我们帮你做屋，才答应帮你去讲这个价的。”</p><p class="ql-block">兵成笑着说：“如果不能再便宜了，一角钱一块也可以！请问老板您贵姓？”</p><p class="ql-block">“免贵，姓孟，我叫孟秋生。”那人谈生意上了劲，毫不防备地说：“你们这里化建公司的经理孟秋平是我屋里叔伯的一个哥哥，这屋我们就是帮他做的，他请我来跟他领头把屋做起来！”</p><p class="ql-block">辛兵成笑着说：“哦，这屋是孟经理的呀？”</p><p class="ql-block">那人说：“是啊！你认识孟经理呀？”</p><p class="ql-block">“不认识，听到说过有这人。”</p><p class="ql-block">那人轻了一口气，知道自己刚才口快了，不该把孟经理说出来的，这是他一再叮嘱了的事情，不然出了问题那是不好下地的。问道：“老板你贵姓？在哪个单位工作呀？”</p><p class="ql-block">兵成笑着说：“我是供销社生资公司的李洪达。”</p><p class="ql-block">“啊，李老板，那也是做生意的啊！看你这样子都是一个有本事赚大钱的人。这事就和你说成了啦！”那人想急于把那笔生意做成，跟辛兵成叮嘱了一句。</p><p class="ql-block">兵成说：“好的，不过得等一些日子，我最近单位有点事，可能要出一趟差，回来了就来找你。”</p><p class="ql-block">那人问：“你出差大概要好长时间呀？”</p><p class="ql-block">兵成说：“说不清楚，大概十天半月，也可能得个把月。”</p><p class="ql-block">那人说：“你时间长了，我们把这屋做起了我们就要回西流河去的。”</p><p class="ql-block">兵成笑着说：“你们回去了怕么事呢，我不晓得到化建公司找孟经理去问啊。”</p><p class="ql-block">“对对对！你去找我哥哥一说他自然会告诉你的。”那人兴奋地说。</p><p class="ql-block">辛兵成回物资局以后，立即到牛局长那里去汇报。牛局长笑着说：“怎么样？那事查清白了吗？”</p><p class="ql-block">辛兵成高兴地说：“我全都弄清白了，不但把他的买的台的位置搞清白了，还把他做屋的情况也摸清楚了。”</p><p class="ql-block">牛局长听了也很高兴，忙问：“说看看，是么情况？”</p><p class="ql-block">辛兵成就介绍道：“孟经理的台并不在杜台村，而是在何李村，就在化建公司对面的那个新开辟的小区里。何李村您知道那是我老婆娘屋里，那里的人我基本上都熟悉，大队会计帮我把购台的花名册拿出来看了，孟经理的台在四里六号，只是名字写的是孟秋成。”</p><p class="ql-block">牛局长听了冷了半头腰，说：“名字都不对，那你查的一个么事呢？”</p><p class="ql-block">辛兵成看到领导不信任自己，并且脸色都变了，忙解释说：“大队会计说可能是开票的人把秋平听成了秋成而造成的笔误。”</p><p class="ql-block">牛局长摇了摇头，说：“开票的人听错了，但孟经理看到开错了他不晓得叫别人纠正过来呀？这个房子的户主名字是一个大事，他怎么会让他搞错的呢？”</p><p class="ql-block">辛兵成一听，老板把自己驳得没话说了，正着急时，忽然想到那工头说的话，就说：“我到那个工地上了解了的，那里建筑队的一个工头是孟经理的一个兄弟，叫孟秋生，他告诉我说建的那个房子就是帮孟经理建的。”</p><p class="ql-block">牛局长说：“他工头亲口跟你说的，那正在建的房子就是孟秋平的？”</p><p class="ql-block">辛兵成笑着说：“他不但告诉我那房子是孟经理的，而且还告诉我，建房子的砖都是从西流河运来的。”</p><p class="ql-block">牛局长说：“他怎么会把这都告诉你了呢？”</p><p class="ql-block">辛兵成得意地说：“我说我也有一个房子要做，想找他们承建，他很高兴，并说可以帮我在西流河买砖，比仙桃市的每块砖还便宜两分钱。我和他谈得很投机，他就把随么事都告诉我了。”</p><p class="ql-block">牛局长仔细地想了一下，觉得辛兵成把该了解的问题都了解了，房子户主虽不是孟秋平，但工头却把这事确认了下来，那房子是他的确实无疑。再说建房子用的砖，化建公司建大楼用砖也是那里运来的，他乘浑打机就到运到他的私房工地上也是很方便的。加上给他运水泥的力资也在公司基建上报了账，那水泥也肯定混在公司里报销了。这么多的情况确凿无疑，这个事交给苏玉春去办，看他还能翻出么花样来？牛局长对辛兵成笑着说：“兵成这个事办的好，查得很清楚，查的方法也很高明，你确实是一个人才，在办公室当个副主任埋没你了，等过些日子了我安排你下去公司里也搞个副经理了再说。毕竟在下面跑业务锻炼人些，今后的发展前途也要大得多。”</p><p class="ql-block">辛兵成高兴地说：“谢谢领导对我的栽培和照顾！”</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周俊春，湖北仙桃人，诗人、书法家。近年来从事长篇小说创作，作品有《外事办公室》又名《不解情缘》，46万字已完稿成书。《县府往事》26万字已付梓成书。《人生冷暖》第一、二部一稿已初步完成。第五部小说《一川烟雨》正在紧张创作中，敬请读者诸友关注。</p><p class="ql-block"><br></p>